南宫羽一时语塞,躲闪着她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她和墨初是兄妹?

    还是说,她和墨初是旧识?

    既然墨初没有把他的身份告诉太子,她自然也不会揭穿他。

    他已经决定抛弃那个身份,她又何必再提起,让他不高兴呢?

    于是,南宫羽回答道:“我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

    “是吗?”沈长歌挑眉,也没再多问,道,“那我便替墨初,多谢羽公主的厚爱了。”

    “太子言重了。那我便先告辞了。”

    “羽公主慢走。”

    目送着南宫羽离开后,沈长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才迈步去找沈奕卿。

    ……

    回到东宫,沈长歌就被沈奕卿赶回床上躺着了。

    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奕卿,她由衷地说道:“奕卿,这次,多谢你了。”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须言谢?”沈奕卿紧握着她的手,微笑地看着她,“再说了,南宫耀的人伤了你,这笔账本就该找他讨回来。”

    “虽说如今南宫耀死了,沈青扬也被父皇下旨处斩,但只怕和南越国的关系,会变得很糟糕。”

    沈奕卿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无妨,东吴国又不仰仗着南越国而生存。若南越国敢与我们为敌,我们迎战便是,就怕南越国没这个胆子。更何况,从南宫耀身上搜出来的那封信,对我们也是有利的。”

    听他提起那封信,沈长歌好奇地问道:“奕卿,你是找的谁模仿的沈青扬的笔迹?竟是模仿得那么像,连沈青扬自己都找不出破绽来。”

    “这世上高手众多,就看你知道不知道罢了。”沈奕卿故作深沉地说道,“如若不模仿得像一些,又怎能顺利栽赃给沈青扬?”

    “那倒也是。”沈长歌赞同地点点头,“就算沈青扬猜到是我们陷害了他又怎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已是百口莫辩,只能认命。如若他不是多次陷害于我,我也不会这般对待他。这人呐,真不能太坏。”

    瞧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沈奕卿一阵好笑,抬手轻刮了刮她的鼻梁,道:“如今这二人都已解决,你也可以安心养伤了,这段时间就乖乖待在寝宫养伤,哪里也不许去,我会每日来看你。”

    沈长歌乖乖地点头,笑眯眯地望着他,看得沈奕卿一脸疑惑。

    “笑什么?”

    “没笑什么,就觉得自己好幸福。”

    “傻瓜。”沈奕卿一阵无奈,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今后,你会更幸福。”

    沈长歌闻言,笑得更欢了,脸上有着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小女儿般的娇羞。

    然而,下一刻,她却露出了苦恼的神色,皱紧眉头。

    “我差点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我还有婚约在身呢!我和杜芩的婚期可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经她这么一说,沈奕卿这才想起来,当初皇帝下旨赐婚时,给沈长歌和杜芩定的婚期是下个月初,的确是没剩下多少时间。

    当初,他是不知道她是女人,自然不清楚她为何执意不肯娶妻。

    如今他既然已经知晓她的秘密,而且他们也已经在一起,那她自是不能娶妻了。

    “你别担心。”沈奕卿柔声安慰道,“你只管安心养伤,这事我会处理。册封杜芩为太子妃,是我向皇上提的意,自然也该由我去了结这件事。”

    “可是,会不会惹得父皇不高兴?”

    “为了不惹皇上不高兴,你就要娶杜芩?”

    “当然不会!”沈长歌坚决地拒绝,“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娶妻的啊!”

    “那就别担心了,交给我。”沈奕卿目光坚决地看着她,语气无比坚定。

    听着他这话,望进他那充满自信的双眸,沈长歌的心这才逐渐安定下来,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轻轻颔首,她小声道:“若是父皇真不高兴了就算了,你也别和父皇较劲。”

    “我自有分寸,倒是你,经常惹皇上不高兴才对吧?”

    “有吗?”沈长歌皱眉想了想,随即讪讪一笑,“好像……是有那么几次。”

    瞧着她那讪讪的模样,沈奕卿无奈叹气,道:“先睡会儿吧,赶紧把伤养好才是正事。”

    沈长歌点点头,便轻轻闭上了双眼,很快便陷入了沉睡当中。

    而沈奕卿则依旧坐在她的床边,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那安静的睡颜,眼底,却是暗藏着一丝凝重。

    当初,他就不应该向皇上提议太子妃人选,也就没有现在的这些麻烦。

    不过这麻烦都是他造成的,自然也就该由他去解决。

    ……

    天牢。

    卢启淮被斩断了手筋脚筋,俨然已是个废人,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一直靠着墙壁坐着。

    听见天牢入口处有动静传来,他掀了掀眼皮,随意地瞥了眼,却见被押送进来的人居然是沈青扬。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四皇子啊。”卢启淮讥讽地开口,“怎么?四皇子你也沦落到被关进天牢的地步了?”

    沈青扬却并未回应他,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被大力地推进了一间牢房里。

    他的牢房斜对着卢启淮的牢房,等他进入牢房后,便蹲在角落里,看也不看卢启淮一眼。

    “你这是犯了什么事,才被关进来的?”卢启淮问道,“被沈长歌害的?”

    沈长歌这三个字,顿时点燃了沈青扬心头的怒火和愤恨。

    “若不是沈长歌,我会落到这般田地?都怪他!是他陷害了我!”沈青扬恶狠狠地说道。

    随即,他像是红了眼的猛兽,突然冲到牢房前,双手抓住牢房的大门,死死地盯着卢启淮。

    “还有你!你不是承诺说一定会杀了沈长歌吗?谁知你竟然这般没用!”

    他这话,让卢启淮甚为不悦。

    区区沈长歌岂会是他的对手?

    要不是那只突然冲出来的老虎,沈长歌早死在了他的手里!

    而现在,他已成了这般模样,连逃出这牢房都做不到,更别提再找机会杀沈长歌了。

    可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沈长歌还活得好好的!

    就算是死,他也要变成鬼,继续向沈长歌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