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长歌没了动静,沈奕卿着实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虽很微弱,但至少还有气息,他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将沈长歌抱起来,他朝着周围看了看,寻找着离开的道路。

    沿着山坡上去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只因山坡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十分难走。

    而此时,大雨还在继续,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他不能带着长歌冒雨回营地,这只会让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看来,他只能先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等雨停了后再回去。

    这般想着,他便抱着沈长歌在树林里穿梭着。

    好一会儿后,他才找到一个不算宽敞,但容纳他们二人却是绰绰有余的山洞。

    山洞的洞口已经被雨水打湿,但好在里面很干爽。

    洞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对于沈奕卿而言,这并不影响他的视线。

    将沈长歌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他这才打量了一眼周围,寻找着可以生火的柴火。

    山洞里有些杂草,但这点草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他只得出到洞口找了些树枝。

    这些树枝虽已经被雨水打湿,但也总比没有的好。

    捡了些树枝回来后,他生了堆火。

    好在洞里的杂草不少,靠着杂草,倒是勉强将那些湿树枝给烘干了,火堆也渐渐旺盛起来,整个山洞也逐渐变得暖和。

    坐在沈长歌的身边,他垂眸看着沈长歌那满身是伤的样子,心里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自责和愤恨。

    若是他跟着长歌一起狩猎,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长歌也就不会受伤。

    沈长歌的伤很严重,血肉模糊,皮肉外翻,被划破的衣服都已黏在了那狰狞的伤口上,更甚至还有泥土混进了伤口中,触目惊心。

    沈奕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将手伸向了她的腰带。

    他不能这么放任着长歌不管,即便他身上没有治伤的药,但替长歌将伤口清理下,包扎起来还是可以的。

    这般想着,他便动手脱掉了沈长歌那已经破烂的外袍,露出了白色的褥衣褥裤。

    脱下她的外袍后,沈奕卿转手将外袍搭在了火堆边,他用树枝搭建起来的一根晾衣杆上烘烤着。

    随即,他又动手将沈长歌的那件白色褥衣也给脱了。

    在他看来,他们都是男人,他把太子的衣服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他是为了给太子清理伤口。

    可是,当他掀开沈长歌的褥衣,看见她胸前裹得紧紧实实的束胸时,他瞬间就怔住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是……

    他有些不明白。

    太子一个大男人,为何要在胸前用白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裹得这般紧,他难道不难受吗?

    在他暗自疑惑间,他的脑海里猛地窜出一个念头来。

    难道……

    不!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的,太子怎么可能会是女人?

    然而他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太子就是女人!太子就应该是个女人!

    他难道不希望太子是女人吗?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希望太子是女人呢?

    如若太子真的是女人,那不就表示,他并没有断袖之癖,他喜欢上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这个念头愈发的强烈,他竭力保持冷静,目光细细地扫过沈长歌那清秀却苍白的脸庞,落在她白净如藕的脖颈上。

    如今这么仔细看来,太子的确没有明显的喉结。

    但只因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是个男人,自是没有人去怀疑过太子的性别,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喉结这一点。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那裹得紧紧的束胸上,束胸裹得很紧,倒是让她的整个上身看上去一马平川,没有任何的起伏。

    目光再往下移,移到了沈长歌的双腿间。

    沈奕卿有些紧张起来,抿了抿纤薄的唇瓣,他颤抖着右手,慢慢伸向了沈长歌的双腿间。

    然,他的指尖才刚刚触碰到沈长歌那有些宽松的褥裤,就像是触电般的迅速收了回来,随即转身背对着沈长歌。

    稍许后,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才转过身来看向沈长歌。

    “你就是个女人吧。”

    他仔细地回想了平日里太子的种种表现,再加上刚才对太子的观察,他已经可以确定,太子就是个女人。

    他犹记得,以前太子对他说过,她喜欢男人,又说自己没有断袖之癖,如若她不是女人,那岂不是太过矛盾?

    再加上,太子一直很抗拒娶妻,更能说明,她就是女人!

    只可惜,以前他却从未怀疑过太子的性别。

    只因为太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怀疑太子是女人呢?

    不过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个秘密了。

    看着沈长歌那白净的面庞,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呢喃:“你可真是把本王骗得好苦。”

    说着,他轻抚着她细腻的脸颊,犹如看着稀世珍宝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如今本王既已知道你是女人,那么,本王便绝不会放手,你注定是本王的。”

    说完这话,他低头在沈长歌那没有血色的唇瓣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只是蜻蜓点水般,他便离开了她的唇瓣,随即开始小心仔细地替她清理伤口。

    ……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久到沈长歌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的前世,又梦见了沈奕卿。

    在梦里,她和沈奕卿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她为他生儿育女,一家人和和美美。

    这般美好的梦境,让她舍不得醒来,只因她知道,她可沈奕卿绝不可能像梦境里这般圆满。

    可梦终归有醒的时候,她最终还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及的是有些昏暗的山洞,外面依旧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

    沈长歌睁着眼睛呆愣了一会儿,才扭头看了看周围,直到看见沈奕卿坐在火堆边,正在往火堆里加树枝。

    “皇……”

    才刚说出一个字,她就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

    但沈奕卿还是听见了她的声音,扔掉手里的树枝,他立马朝她走来,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