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如此说道?”

    入夜,主院依旧灯火通明。

    “奴婢不敢有一言欺骗夫人。”

    绮安郡主取下了耳环,然后随手拿了一支银簪子,递给贺氏,笑道:“你办事我自然放心。”

    “谢夫人!”

    贺氏眉开眼笑的接过簪子,福了福身,奉承道:“大小姐终究只是个有几分脾气的丫头片子,量她也成不了气候,夫人尽可放心。”

    “嗯,你去吧。好好的伺候大小姐。”

    贺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贺氏笑眯眯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一掌拍在了梳妆台上,怒不可遏。

    “好个卫玉筱,真是不知好歹!”

    “夫人莫气,她不过也就逞几分威风罢了,后来还不是服软了。”

    丫鬟忙道,心里也是对卫玉筱很看不上的,连带着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轻蔑。她的安慰到底是令绮安郡主的怒气散了些。

    “是矣,且再忍她一些日子。”

    绮安郡主冷冷一笑,镜子中的倒影有些模糊,看着着实有些阴森恐怖。

    “怜儿,霏姐儿再过几日回府,都安排好了吗?”

    “夫人放心,窦娘和贺嬷嬷早就安排好了。”

    “嗯,那便好。”

    绮安郡主总算满意了几分,卫玉筱?那只是给她女儿铺路的一颗棋子而已,实在是值不得她伤神。

    与绮安郡主屋子里不同,卫玉筱这屋子里实在是清冷,丫鬟们都被卫玉筱赶下去休息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了一人一灯。

    她坐在案前,提着笔,怔怔的盯着信纸,却迟迟不下笔。

    待她回过神来,墨汁都滴到了纸上,留下一大片污渍。

    “唉……罢了,不过是庸人自扰,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想。”

    卫玉筱搁下笔,痴痴道。一抹哀伤划过眼眸,拧眉不展,眉眼间似乎含着化不开的哀愁。此时她像是卸去了防御的刺猬,展露出了脆弱的一面。灯光烛影,身形单薄的令人心疼,仿若天地间,只余下她孑然一人,形单影只。

    灯火朦胧,谁解心中愁。

    五日后,丫鬟匆匆闯进主院,大呼小叫,没了半点规矩。

    “夫人,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绮安郡主蹙着眉,满脸不悦,看着气喘吁吁的丫鬟,斥道:“你刚刚不是上街去吗了,何事如此慌张?”

    若不是她是她身边的丫鬟,绮安郡主可不会这么好脸色。

    “夫人,今日全京城都在传,都在传您苛待大小姐,霸占大小姐生母嫁妆!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您让人虐待大小姐,大小姐已经卧病不起好几日了,而您还不给她请大夫,还是大小姐的丫鬟悄悄出府替大小姐抓药!大小姐已经要不行了!”

    “什么!”

    绮安郡主先是一懵,反应过来便是大怒,她道:“放肆,何人肆意传播谣言,不要脑袋了吗!怜儿,你是何处听来的这些谣言?”

    “回夫人,奴婢是听胭脂铺的伙计说的。奴婢开始还不信,后来奴婢又去其他地方打听了,才发现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京城!奴婢这才赶紧回来禀报您。夫人,如今这,这可如何是好?”

    “怜儿,老爷下朝应该已经回来了,你快去请老爷过来!”

    绮安郡主此时已经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要整宣平侯府,故意要整她。

    “不必了。”

    一道男声从屏风后传来,同时,一个身着朱色官服的人从屏风后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