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会她也从幻景的天堂掉到直落而下,掉到这人世方寸之地——不知道哪出来的大白鹅,“轧轧轧轧”叫着扭了出来,还不是一只。所以来的时候就没见到看家狗嘛,居然用鹅看家护院。

    立刻而来的慌乱让她只剩下一个本能,就是跑。

    大鹅的本领不止是报警,还会追人,两只噼里噗噜伸着蛇颈,围过来,她是真的慌乱。

    闪电光之下,瞥见一个黑影从另一侧出来,是飘出来的,那种噩梦中的惊惧冰冻僵硬一下席卷了她整个人,大鹅已经扑倒脚下,而那个黑影呢

    屋子里的人当然被惊动了,那个黑影呢,哪去了呢,眼前好似被什么遮住了,惊恐之下她紧紧抓住了一直白鹅,死劲的抱着它。

    现在翻转过来,刚才牛皮哄哄的,现在已经变成拼命挣扎,调门都变了,跟鸭子一样,嘎嘎嘎嘎嘎,而她只有紧紧抓住它,当做盾牌,当做稻草,当做什么。

    她现在将所有的恐惧,都用在抓住这只大白鹅的手上,就好像是小时候看恐怖片时躲在小弟弟身后,安全了才探出头。

    现在她已经不在乎大鹅的叫声了,只要感觉着这具温热的身体,只要躲在这里,妖魔鬼怪就不能侵害到她。

    被弄回屋子的整个过程是胡乱的,癫狂的,冷静下来时,她已经在黑衣人怀里待了不知几个钟点,看她平静起来,黑衣人起身放开她。

    他蹲过去,看小弟给白鹅的翅膀上药。

    现在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就是那个黑影。

    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宽大的白衬衫,躺回床上,一切都安静下来。

    外边雷雨清晰传进来,相形之下,她此刻的状态温暖而安适,刚才的一场就是梦境了。

    就这样静静听着,什么都不想,记忆里还真少有这样清净的时候,都是想东想西,这事那事以及这个人那个人,当然多半是是异性。

    慢慢迷糊,闹过一场反倒踏实了,她在最可亲的雨声陪伴下渐渐入巷。

    门轻轻推开,有人进来,灯关上了。

    房间陷入了黑暗,那人站在床边,停一下,坐下来,很快她就感到另一个身体拥过来,很快手臂穿过她的颈项——

    他在一步步动作着,扳过她的身体,她不理,心还是放空的,不思考只感受,单单只是感觉,不论对错,她的心在外边雷雨交加中徜徉——其它的不重要了。

    她在那个陌生的地方睡到很晚,而且,也没有人在看守她,走到院子里听到了鹅的叫声,却没有扑出来,院子里的人互相说着话,当她透明人。

    一直走出院落,一辆车跟上来,他们互相对视着,那个黄白净的男的说:“上来吧。”

    车行了好长一段路,车上都是静默的,后来他说:你总要给我一点信息,你也知道我们不是好脾气的人,只对你——所以,你懂吧。

    她说:那你多绕两圈吧。

    看了看她,车就继续开着,她在不停的向外看,这回她是真心想找到那个放车的地方,其实从开始找上她,她就想着这是她的底线,将那辆车交出去,不然他们怎么会甘心,下了这么多功夫。

    就这样开着,她开始对照印象里的地方,一个一个车场找,找了几个地方,男的跟着,也没问具体找什么,不过都是停车的地方,也想得到了。

    她穷尽脑力不断回想着那些特征,于是她又反复去了其中两家,直到天黑她认出那个收费的,整个过程,白净脸的男的,并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

    这回她还是走在前边,后边传来他的声音:“是这辆吗?”

    她快速走过去,样子确实是一样的,“我就见过一两次,还是很像的。”

    “真是服了你——”他很无奈的摇着头。

    “你怎么确定是呢?”

    “车牌啊,你看是哪的,看了半天了,应该就是它了。”

    好像是哦,越看越像,就是它了,哎,总算可以交差,只差没有车锁匙。

    见他打电话,他们原地等候。

    很快就有两个年轻的男人过来,她被反转身体,背对着,再转过来那两个已经开门上车,也找到了留在车里的停车卡,车就这么开出视线。

    看着车被开走,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与背叛有什么两样,可是不这样,怎么能与这件事脱得了干系,那自己的家人,还有小弟弟不还是要受到骚扰,以至于伤害,想来这也是无可奈何。

    当晚她回到家,晚上接到中尉的电话,中尉说找了她好几天,她说她心烦,找了个地方做了个短途旅行,然后转移了话题。

    勉强应付了他一下,说很累,就草草结束了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