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柳昕帮柳爸洗完澡,安排妥当之后,回到自己房间。

    拿起电话踌躇了,好像没什么话说啊,前两天刚打过,相隔太短时间,可能真的没什么话好说,最近也是有点累,说情话,得有心情,现在,不合适,也说不出来。

    唉,话说你林旋就不能主动打个电话过来嘛,哈哈,都是大忙人啊。

    爬上床拿过被子蒙在脸上……

    很快时间来到子夜,女人轻轻走进来,更像是飘忽着进来,附在床前爱抚着柳昕的的脸,咕哝着:“胡须都不记得修理。”不禁摇了摇头,口里叹着气。直起身,坐在床上,拉拉被子,慢慢附到柳昕身上,抱住他,心里漾开了笑意,回到了当年,手里抱着小宝贝,藕一样的胳膊腿,半晌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去。

    临出房门顺手关上灯。

    黑暗里,柳昕翻了个身,长长出了口气,自从有次在黑暗中,被床前的黑影吓到后,就不再关灯睡了。

    隔几天,安娣正在洗手间里冲凉,哗哗的水声中有人敲洗手间的门,关掉水,听清是柳昕的声音,他说“是我。”

    “哦,知道了,等我一下。”

    “不急。”

    冲完一摸衣架上,傻了。

    他敲了门“给你衣服啊。”

    打开一条,接进衣服来——

    出来见到他正坐在桌前,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经常人手一部电脑,对坐着。

    “那人把你拉黑了。”他笑笑看着她说。

    “什么啊?”

    柳昕指指电脑,安娣过去一看,那个爱看自己笑的照片的大叔,下边有一条留言:“她是有老公的。”

    是柳昕发的。

    结果就被拉黑了。

    真是哭笑不得“你干嘛?这么坏。”

    “帮你了断啊,你这是脑子吗,那都多大年纪了,让你爸妈知道不打你。”

    “你管我呢。”想一想还是有点生气,打了他一巴掌,“你就是个祸害。”手被他抓住了。

    “先休战,你手机响。”

    安娣爸爸的电话,问她在家吗,说是包了饺子,说着就到了,安爸已经敲门了

    柳昕做了个手势,大长腿秒变飞毛腿进到睡房——

    安娣打开门,父女俩一边说话,一边拿出满满一饭盒三鲜水饺,

    “家里刚吃饭吗?”问安爸爸。

    安父说吃完了,是楼上下来聊了会天,耽误了时间,要不早送过来了。一边在房里一转就到了里间,安娣没来得及阻拦,门已被推开了——

    想着完了,那边跟人家侄子谈着,这边跟前任还扯不清,这成啥了,肯定被勒令回家住的。

    结果啥事没有,里边根本没见人。

    父亲只待了一小会,叮嘱安娣关好门睡觉,“还是回家住吧,又不是家里没地方住。”

    安娣模模糊糊地应着,送走了父亲。

    回来,见到柳昕已经坐到沙发上,安娣笑了“长本事了,魔术表演,大变活人。”

    “床下变出来的。”柳昕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拿出来吧。”

    “呵呵,你又没吃饭。”

    “加完班又饿了,也不想回家,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长在这里。”

    一盒饺子两人分着吃,配着泡菜,蘸着泡菜汁,仿佛是从前的样子,两个人都恍惚了。

    很快他就被电话追回去,一切立时就回到现实。

    这天上午柳昕又接到柳妈的电话:

    “儿子,妈想啊,还是把小林拿的钱收回来吧,家里需要啊……还是放到自己手里安心啊。”

    唉,这不是都是废话吗,柳昕只好无奈地又第几百次的解释一遍“已经投下去了,等有收益吧,我有事啊,回家再说吧。”

    “别挂,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五分,还是三分钟,跟妈说两句吧。”

    “爸不是在家嘛。”

    “他那个闷葫芦,不是看书看电视,就是写字——”

    “不是挺好吗,妈,我是真有事,领导来了,我挂了。”挂掉电话,长吁了一口气。

    无论怎样,她都觉得心空落落的,也知道儿子要工作的,就是放不开他。

    有时也抱怨林旋,这么久都不回来看他们,毕竟也是两家都许了的,都住在一起了,钱也拿了,那不就是自家人嘛。

    儿子也是,每次跟他讲,他都答应得好好的,也就是出个嘴巴。

    越想越烦,真是上火,牙疼上来,站起身,拿了个茶叶包,又倒了杯开水,将包丢进去,等了一下,估计热透了,挤出多余水分,咬到牙疼那里。

    过一阵觉得好多了,又开始想那个没过门的儿媳,是儿媳了,是吗是吗,想的头好痛。

    柳爸煮了鸡蛋面送了进来,看她的样子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她说不要。

    看她比较恼火厌烦的样子,柳爸知趣地放下面出去了。

    柳妈手指揉着太阳穴,不禁又想到,要不是家里摊上这么个病人,怎么会过成这个样子,全家都陪葬了,想到后来禁不住全身痛苦的扭动起——

    不行,她突兀地停下来,得跟亲家谈一谈,如果大家分担,情形会不同的。

    脑海里一大家子,有陪着去洗肾的,有照顾日常的,其乐融融,还能有机会抱抱娃娃,现在自己身体还好,如果能这样,就都解决了,想的入神,嘴巴都不自觉地裂开来。

    心里仿佛照进光亮,说干就干,立刻拿起电话,眼神灼灼透着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