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让我留步?

    声音从哪来的?

    莫树前后左右好一顿找,最后他才发现,那声音竟来自安装在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

    告非!不就是一个改装店吗?

    何必整的跟个秘密机构似得。

    不用想,在摄像头背后一直监视他们谈话的那位,应该就是的老板伍励。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让莫树心中大感不悦,他本想直接呛声伍励,敢不敢见面聊聊,难道还有事儿见不得人不成。

    不过莫树又转念一想,自己也一样在暗中行事啊,于是他顿时没了底气,只好尴尬的朝摄像头招了招手。

    只听摄像头那边又传来一个声音,“阿美,扶我下楼。”

    唉?

    这伍励难道是个老大爷吗?怎么一副年事已高的口气。

    莫树心中纳闷,转头用眼神询问苏正豪。

    苏正豪还给莫树一个撇嘴,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

    也罢,人家伍励不是正在下楼吗,到底什么情况分分钟就能揭晓。

    然而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莫树等待着伍励现身,足足熬了有10分多钟。

    茶室外终于有了动静,门随即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了莫树眼前。

    不仅如此,这老者的身体状况,似乎只能依靠轮椅来行动,一位妙龄女子在身后推着,两位年轻男子一左一右贴身照顾。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这副模样让莫神见怪了吧,鄙人伍励,幸会幸会。”

    “呃...小弟莫树,久仰伍老板大名...”莫树这次是真有些慌了,苏正豪不是说他和伍励是小学校友吗?难道是拥有50年跨度的一老一少?

    苏正豪也傻了,结结巴巴道:“伍...伍哥,您这是怎么了?上次见您还好好的啊?”

    “呵呵,说来话就长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伍励叹了口气,凄凉道。

    莫树也轻叹了一声,他为自己错怪了对方而感到惭愧。

    原来人家迟迟不肯露面、又躲在摄像头后,居然是有着如此蹊跷的缘由。

    这伍励到底经历了什么?

    20多岁,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啊,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衰老到80岁老人的状态呢?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莫树可以理解的范围,他感觉自己就算把脑汁绞尽,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莫神,快别站着了,请坐。”伍励用他颤颤巍巍的手指,点了点椅子说道。

    “您...您先请。”莫树差点就说错话了,“您老”这个字眼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如此情况,可千万不能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情。

    “呵呵,莫神您就不必客气了,说句实在话啊,前段日子我也琢磨着如何才能认识您呢,结果,天意立马就安排我们两个见面了,您说巧不巧啊,呵呵呵呵,”

    “哦?这么说,原本伍老板也在找我?”

    “对啊。”

    “是有什么事吗?”

    “嗯~~~”伍励点了点头,有点欲言又止的意味。

    莫树见状,饮了口茶认真说道:“伍老板,我莫树一直是个爽快人,您有话不妨直说。”

    伍励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他缓慢的抬了下右手,身后那位姑娘便不知从哪里抽出张照片,恭敬的双手奉给了莫树。

    “莫神,照片上的人您认识吗?”伍励接着问道。

    “嘶~~~有些眼熟。”莫树思索着,却不能轻易确定。

    “呵呵呵,麻烦莫神再仔细看看。”

    “这个...似乎是见过,但是我真的不能确定。”莫树看着照片上那个面容清秀的白人小伙,脑子里过了许多他曾经认识的人,可惜就是找不到答案。

    “莫神,您真是健忘啊,我给您提个醒,黑镜您记得吧。”伍励看来是坚持让莫树自己猜出来才肯罢休。

    “黑镜?我当然认识,那是我未来的大兄哥啊!”

    “那您还是否记得,黑镜曾惨遭毒手?”

    伍励这句话,让莫树心中掠过一丝惊悚。

    他在思考,伍励指的是黑镜的哪一次遭遇。

    是系统被夺走吗?还是双腿残废的那次?

    然而,不论是哪一次,黑镜的遭遇都和一个名字紧密联系在一起。

    莫树心里的惊悚陡然间变成了恐怖。

    那是一个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名字,同样也是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名字啊。

    “鲁斯莱茵...”莫树闭上眼摇了摇头,轻轻的吐出了这个曾经教给他很多本事的名字。

    “呵呵...”伍励笑了,笑声听起来无助又凄凉。

    “你...你怎么会和鲁斯莱茵搭上关系?”莫树遗憾又难以置信的说道。

    “唉,所以我才说交友不慎嘛。”伍励的神情,看起来极度懊恼。

    “他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出来了,一个月前就放出来了,而且他还来到了咱们南山市啊,可是他来就来呗,为何偏偏找上了我?真是...真是祸从天降啊。”伍励悲叹道。

    “我明白了,鲁斯莱茵变年轻了对吧,照片上就是他年轻以后的模样,他不仅夺走过别人的系统,也同样能夺走你的宝贵年华,你说你招惹他干嘛啊。”莫树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次,一直“呵呵呵”自嘲的伍励没能笑的出来,反而是低着头沉默了好长时间。

    莫树也没有说话,他深深知道,所有安慰的词语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

    苏正豪一脸心疼的看着校友,眉头拧的跟打结了一般。

    段二哥那凶横的模样现在也变得忧伤脆弱起来。

    莫树的心绪完全乱了,恐怕他好容易宁静下来的生活又将变得混乱不堪。

    为何这些人总是要阴魂不散,莫树只是想安安静静享受下人生,仅此而已。

    良久,莫树缓缓离开了座位。

    他想离开,离开这个是非纷扰的南山。

    他想重新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但他又无法确定,友人,敌人,到底能不能放他而去。

    “哎...”莫树又一次抽回了迈出门槛的脚,一声叹气充满了沉重与无奈。

    “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莫树的决定,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而伍励全程灰暗沮丧的眼神中,终于透出了一丝希望的神采。

    他完全没想到莫树竟然主动提出帮忙的事情。

    “谢谢,谢谢莫神,你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了,不必客气了,说吧,怎么对付鲁斯莱茵才能帮到你呢?”

    “莫神,他现在不叫鲁斯莱茵了,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