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将军,那要花费时间,大量的时间!”福蒂安急道,他参加过所有的与参谋部和情报局的分析会议,也在模拟训练中进行过多次的演练。

    他心中清楚,对于这次的任务来说,时间无疑是其中一项最重要的环节,因为周期越短,就越能保证任务的完整性和成功率。而对于拖延的每一分钟来说,都会使沃肯人醒悟并揭破这次伪装迁徙的机会提高一分,那会陪上全舰队上千名人员的生命,更何况还有比这更多了数百倍的忒拉蒙行星殖民者的人身安全在内。

    “别废话,照做!这是命令!”法赞尼不高兴道。

    “是的,将军!”福蒂安少校立正敬礼,并关掉了影像传送,法赞尼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关闭影响前紧皱的眉心。

    “是预防迁跃干扰么,将军?”肖在福蒂安消失后问道,她刚刚已忠实的将法赞尼的命令向各舰发布。

    “也不全是。”法赞尼闭上眼揉着额头。

    就在他说话间,战术台上光影流转,全息影像突然再次打开,法赞尼一见画面中那张俊朗帅气的面孔,捏着额头的手指不由就紧了几分。

    “奥格雷迪上校,为什么违反静默条例?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么?”肖秀眉稍颦,盯着这名男子,而后者只是向她礼貌的点头致意,即将身子转向法赞尼。

    “将军,刚刚收到您的讯息,说要我们在数据里写死迁跃坐标?请问有没有这回事?”他炯炯有神的看着正在指挥椅上撑着半边脑袋的法赞尼。

    “有,关掉,执行。”法赞尼翻着眼睛,轻声应答,他只觉得说多一个字都是浪费。

    这个赫本.奥格雷迪是军委会从亚巴顿的陆战队军事基地为他抽调的几十位舰船指挥官之一,负责此次行动人事安排的斯托克斯.纳瓦罗上校曾经向法赞尼对此人做过隆重的介绍。

    奥格雷迪是贝利尔《昆仑》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功勋卓著的第一舰队137陆战旅优秀舰船指挥,军委会少壮派军官中的佼佼者。此人所知繁杂,极富韬略,特别是对特种作战和隐秘军事行动颇具独创性的理念心得,还出过两本获得军事理论大奖的专业书籍,其卓越的经验和能力与本次行动的过程相当契合。

    但法赞尼从第一面见到这个表面谦和能言善辩的第一舰队宠儿起,心中就不免老大的不喜。诚然的,第一舰队这个招牌是这种厌恶感的一个触发点。

    作为千年老二的第二舰队中还饱受上级白眼的一名将级军官,法赞尼对他这个所谓《银盟王者之师》的出身本来就颇具成见。再加上这个面孔和体格都绝对可以打上高分的年轻人,在妮可尔.肖面前故作潇洒的惺惺作态,和他那双会说话眼睛里对自己助手脉脉含情的挑逗意味,就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在心中的那份憎恶名单里重重的写上了他的名字。

    “但是将军阁下,如若一旦写死了数据,不但我们抵达伊卡洛斯的时间会大大延长,对下一步突发事件的应对选择也会降到极致。难道一旦沃肯人的开始怀疑,我们就只有一逃了之的策略了么?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就在于多变的战术选择,如我们在巴尔德星系的安菲阿剌俄斯战役和安菲翁冲突中能够采用……”奥格雷迪上校侃侃而谈,并用上了试图说服法赞尼的口吻,他的语气里带着洋溢的情绪,清朗的脸上充满坦诚和期待。

    “我说了,执行!”法赞尼不耐烦的挥着手打断他的继续说辞。他真恨不能从这个该死的全息投射器中,掐住脖子将奥格雷迪给拽出来,然后再扔到地板上在他脸上猛踩。

    目无军纪的犯上者,夸夸其谈的纸面论,如果不是任务正在执行中,如果不是在运载舰登陆忒拉蒙时还用的上他所谓的《经验》,那么现在就该立刻让随舰宪兵将他拘禁,关押在甲板下层的光栅牢笼里直到任务结束。

    “但是将军阁下,如若……”奥格雷迪上校还想继续说话,他的影像传递被肖在这瞬间掐断。

    “对不起,将军,我应该早点掐断信号。”肖中校面带歉意的望向法赞尼。

    “行了,见多了这号人,这没啥……”法赞尼心中腾起的怒火被助手的一句话给浇灭。

    “要将这一切记录,并在此次任务后呈递军纪庭!”肖严肃道。

    “这倒毫无必要……”法赞尼摇摇头。

    “可是,将军,他刚刚分明就是违抗军令……”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么?”法赞尼微笑。

    “你对此难道有另一种见解么,将军?”肖紧盯着法赞尼不放。

    “没有没有……我哪儿有……”法赞尼连忙闭着眼打着激灵般的摇头。

    漫长而安静的航行持续了一段时间,由功能舰所传递的地方稳定数据,使得法赞尼原本紧揪的心稍稍放松,他负手踱步,走到舱壁边,望向巨大舷窗外的如烟尘般的星云。

    “妮可尔,你还记得在伊童星系克拉托斯的那场追击战么?”他突然转头向助手问道。

    “克拉托斯?”年轻的助手依然紧守着操作台,闻言不禁奇怪。“是的,将军,我记得,是船民的《苍穹骑士》组织,他们因为洗劫《加急送》速递公司的货运船而受到安委会通缉,在克拉托斯行星我们追上了他们。”

    “是啊,高明的飞行技巧,出色的战术配合,只是不到10架的改装黄蜂,就让'疯子麦克'成倍数量的《死神之翼》相形见拙,我们完全不是对手,不是么?”法赞尼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