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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茗看见侍画便迎了上去,“侍画,你这抬只箱来是……”

    侍画应道:“哦,是翠茗姐姐。姑娘可在?三爷听说姑娘要走,让我送些书过来给姑娘带去解闷。”

    “三爷有心了。进去吧,我去给姑娘通报一声。”

    翠茗引着侍画和两个婆进了园。

    花溪听说慕修远派人来送书,愣了愣,没有拒绝,笑着谢了侍画,让人收了起来。

    慕修远坐在窗前,面前随手放着摊开的书册,窗口吹进来的风翻得书页哗哗响,他也恍若未闻,眼睛注视着院门发呆。

    侍画一跨进内院,慕修远的眼睛直盯着她一个人,后面没见到那只箱,悬着心终于落下了。

    侍画进了书房,慕修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她收下了?”

    侍画哪里不知道自家少爷的心思,索性说了个清楚,“收下了,向您道了谢,别的什么都没说。”

    “哦。”慕修远有些失望,闷不吭声地低头看着泛黄的书页,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侍画轻轻摇摇头,退了出去。

    花溪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准备二十那天搬到程家去。

    日一定,韵琳和韵宁就如约而至,美其名曰是送行,其实就是想来看“笑话”。

    瞅着一屋的箱笼,韵宁啧啧道:“花溪妹妹在府里住了两年,这东西倒是不少。”语气听起来有点嘲弄的意味。

    “嗯,原来订做的一些制香的东西我一并带去了。”花溪懒得与她计较这些,总之今日跨出这个府门,日后还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就听见那边韵琳说:“妹妹这一去也不知几时能回来?哎,四姐嫁了,你要去姑母家住。平王大婚的日定在七月,到时候五姐也要离府了。眼瞅着咱们姐妹几个一个个离开,想想心里真还有些难过。”

    若不是韵琳没有一丝哀戚之色,光听这话,花溪还真可能以为她是姐妹情深才触景伤情。若不是自己时时提防,还不知要吃她们多少亏。

    见花溪不说话,韵琳抚了抚涂着蔻丹的手指,又笑着说:“五月我和你七姐及笄,到时你可要回来观礼。”

    “嗯到时若是老夫人允了,花溪自然会回来观礼。”花溪嘴上虚应道,心里却想,能免则免,应付完今日她终于能松快些日,谁没事还回来找不痛快。

    “这事你别怕。我去求老夫人,也不在那一两日上。到时何和田如玉会来,都是熟人,你莫再推脱了。”韵宁撅着嘴,好像花溪不来她就没完似的。

    韵琳附和:“是啊。这一及笄,以后能再一起的日也不多了,总不会你这心里还因为上回落水的事埋怨姐姐们?”

    花溪越发觉得及笄时肯定有章,还是不出现的好,让人把礼送到就行了。

    只是这姐妹俩那副不依不饶非要自己答允的表情,花溪颇为厌烦,撇撇嘴,“姐、七姐,哪能呢?花溪都快忘了。姐姐们倒是惦记了这许久。上次的事只是意外,又不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不必放在心上……”

    这状若无心的话不软不硬的,却刺到了韵琳和韵宁的痛脚。两人做贼心虚面色不免讪讪的。

    韵宁拉着花溪的手,安抚道:“哎,那天是我和五姐拉你出去的,让你平白遭了场罪,我们这心里也是难受。姐也是念着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怕你因为这事儿跟我们生分了。”

    花溪笑笑,“花溪明白。既然七姐都说自家姐妹了,那姐姐们更不该如此多心了。”

    韵宁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

    韵琳和韵宁又坐了小半刻,韵琳见韵宁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说:“花溪这忙着收拾,咱们走吧,反正过几日就又能见着了。”

    韵宁一听要走,看着花溪眼眶微红,一双大眼睛氲着水雾,哀哀凄凄地叮嘱了花溪几句。

    花溪一个劲儿点头,心道,这姐妹情深似乎来得有些晚了,她怕是无福消受。

    花溪一直送两人到了门口直看见两人消失在视线里才返身准备回去,忽然瞥见芳菊提着食盒从侧面树林岔路往院门这边走来,脚下步很慢。

    这丫头怎么从那边回来?

    “芳菊,芳菊——”花溪叫了两声。

    芳菊吓了一跳,手里的食盒差点掉到地上,一抬眼看见花溪站在门口,正望着自己,忙道:“姑娘,您这是要出门吗?”

    花溪摇头,“刚送走姐和七姐,你走路慢吞吞的,有心事?”

    “没,奴婢,奴婢……”

    花溪瞧着芳菊吞吞吐吐地想说又不敢说的样,便道:“说吧,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芳菊眼神飘忽,被花溪看得有些发憷,才低头道:“家里闹春旱,爹和娘过不下去了,带着弟弟来京城了……”

    “这事为何不早说?安置在何处了?”

    芳菊垂头丧气道:“住在东郊亲戚家里,前两日才想法让人带话进来,奴婢想着您这两日要收拾东西,没敢告诉您。”

    花溪想了想,应道:“我又不是不通情理,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一声不吭,院里还有翠茗她们在,你出去一日也无妨。这样吧,一会儿拿上五两银,出府去看看你父母。晚间再回来吧。”

    芳菊急忙摆手道:“不,奴婢不拿您的钱。”

    “说什么昏话,这是我赏你的。多了我也给不起,你这丫头总不会连这点面都不给我?”

    花溪脸沉了下来,芳菊才急忙应诺收下,“谢谢姑娘”

    “家里安置好了也省得你牵肠挂肚做不进去活计。等到了姑母家,我再允你回去住几日。”说完,花溪进去了。

    “嗯。”芳菊低低应了声,看着花溪的背影神色复杂。

    四月二十一早,大夫人使了四五个壮实的婆来给花溪搬箱笼。

    花溪坐在东次间用了膳,那边箱笼也搬得差不多了。

    出了门,花溪在院里站了一刻,穿过敞开的房门,透过菱花窗,她又看了眼屋后丛丛绿竹,再回过头,便看见庭院一角那两株玉兰树已满是绿油油的椭圆,抬起头,天空瓦蓝瓦蓝的,水洗一般透亮清澈。

    走了,要走了……从进来的那刻起,她就等着离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姑娘,差不多了,该去跟老夫人请安,咱们好上路。”翠茗在一旁催促道。

    花溪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好”

    到了荷香院,各房的夫人都在。

    花溪给众人行了礼,老夫人拉着她叮嘱了几句,又道:“总是乌头巷不远,还在城里。你且安心在你姑母家住些日,有什么需用派人传个话回来。”

    三夫人插口说:“娘,您疼花溪咱们都知道。偌大个威远侯府又不在乎多一口人,哪里能能少得了花溪的。”

    老夫人笑道:“瞧我糊涂了。总之你莫胡思乱想,等咱们府里事大定了,外祖母再接你回来。”

    花溪点头道:“花溪省的。您多保重身,不必担心花溪,姑母家花溪也住过,都已经惯熟了。”心里十万分不愿意再回来,可嘴上还得应付差事。

    老夫人抹了抹眼角,“好了,不说了。你早些上路吧。”

    花溪拜别了众人,到了二门上了车。

    听着车轱辘缓缓转动的咔咔声,花溪的唇角微微扬起。

    车行行至大门离开,走出不多远,花溪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撩开车帘一看,竟是慕修远。

    “三哥——”花溪诧异地轻唤了一声,叫车停下来。

    慕修远骑在马上,身上淡青色的直裰泛着潮气,像是等在这里许久。

    慕修远直愣愣地看着花溪,自己提前出来等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她了。

    青黛弯眉,如水的眼,俏丽的鼻,红艳的唇,一如自己梦里常常见到那般。那一抹浅笑嫣然,总能撩拨起心底的涟漪,那眸里映出自己的身影时他还是会心跳如雷。

    纵使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在见到的那一刻忘得一干二净。

    “多谢三哥相送。”

    一句话,唤回了慕修远的心神,他轻叹道:“怕你在姑母家太闷,给你的书都是些驳杂。姑母平日里事多,轩哥儿不爱读书,你若有……有需要,派人给我传个信儿,我……我帮你找找。”

    花溪点点头,“嗯,还是三哥好。三哥还要忙着秋试,花溪若要看书等你考完了再说。再说那书整整一大箱,足够花溪看一年了。”

    慕修远面露失望,悻悻地“嗯”了一声,暗恼自己为何一时心急,生怕再见她不着弄了那么多书。

    花溪见慕修远沉默不语,笑着说:“三哥还是安心读书吧,花溪可等着预祝三哥高,他日殿试夺个状元。”

    慕修远听花溪关心他,面色好了许多,忙拍胸脯保证道:“会的,我会好好读书,个状元回来给你看。”

    花溪微赧,这考状元怎么成给自己的了?

    “三哥,时候不早了,姑母那边还等着呢。花溪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嗯。”

    花溪放下了车帘,车从慕修远身边驶过。直到车拐过路口离开,慕修远仍立在原地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