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人。

    此界值得他等待的人不多,或者仅有一个,那便是千秋仙。

    他一直观望着没有大肆出手的原因,也是因为千秋仙隐蔽了行踪,迟迟没有出现;他不认为千秋仙会逃窜,自己虽强,但还达不到那种让对方得知名号后连抵抗的心思都完全失去的程度。

    每一位真仙的崛起都伴随着万骨成枯,作为真仙的骄傲也绝不会允许其逃走。

    最关键的是,二者也不算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相见也不一定要刀剑相向,自然更没有了逃跑的理由。

    一日之后,中洲除了少数几处拥有修仙之士聚集地的地域外,其他凡人疆域风景如初。

    当然,偌大的中洲已经是一片死寂,仙元力将能抹杀的生灵抹杀了个干净,这里的生灵特制修士、凡人,普通的动、植物和天地灵果自然不在这范围之内。

    灵兽无恙,但妖兽却一样未曾逃避此灾。

    世界安安静静的,孤鸦唤来黎明,又唤来黄昏。

    云起云落,在这场没有血腥味的战场之中,中洲迎来了结束。

    “哼,这就忍不住出手了吗?几十万年过去,连此界的世界意志都变得薄弱了许多呢!”

    男子笑笑,随手化去了莫名聚集起来浓厚劫云,但意外的是,虽将劫云化去,但他的眼神中却有了焦急;他初生在此界,于此界中得道成仙,自然比其他人更懂得此界的忌讳。

    不管是陨仙江、无尘地、落霞山以及破灭海,都不是他能够触碰之物,此界虽堕阶,但有些东西传承下来,却不会随之湮灭在历史尘埃之中。太多的物传承于上古之前,比他存活的时间还要长的多,这种虽不宣扬、却可永恒之物,饶是如今的他,也是忌惮无比,不敢轻易干预。

    而诞生了主般神异之物的此界,也有有着种种不可推测的威能的。

    短时间挑衅此界的世界意志倒是容易,但若做得太过火,就算自己拥有着真仙之姿,怕是也有陨落的风险。

    毕竟,那一战中,太多人都是被生其养其的母界,亲自料理了

    劫云在击散后,并未立刻重新凝聚起。

    但是,被打散的劫云旁,却是悄无声息的聚起了浓厚的至纯灵气来;灵气既然是至纯,自然也没有攻击的倾向,此方的世界意志似乎也对这位莫名强大的敌人保持着相对的稳重,不轻易出手,却也不会放任其为所欲为。

    天地似乎是沉默了会,有一段时间一丝反应也不曾做出。

    但当半日后男子依旧未曾离开时,天地意志再次怒了!

    一惊雷从九天之上酝酿而生,雷为紫色,紫色中又带着不可忽视的炽白。

    惊雷一出,劫云自然也顺势再生了,无数的雷电于劫雷中翻滚着,交织成了一张大网,网络的主体是那种紫中带百的神雷,此雷劫一诞生,男子淡然的神情终于变了变。

    男子的黑袍中的暗金色五爪金龙似乎行了过来,一双带着无尽威严的龙眸打量着劫云,半晌后,随着一声长啸,金龙于黑袍中挣脱而出,舞动着,向那劫云飞驰而去!

    这一战的场面实在太过骇人,惊动了整个五洲。

    落霞山的霞光都被惊的散开了不少,桃花仙和鲤鱼仙郑重的盯着中洲的长空,黑红之间,哪怕是相隔千万里,他们都能感觉到那股血雨狰狞的战斗!

    一枯骨从地中浮现出来,感受到那方地域的气势,脸色变了变,不可思议道:“竟然是他!没想到那一战后,他竟然还敢回来!”

    “也对了,此界有他追求依旧之物,他定然是不可能放弃的。只是这个时间点,难不成他的出现,和叶道友有什么关联不成?”枯骨上的腐肉在这段时间内早已脱落,所以看不出他表情如何来,但不难听出,他的语气在联想到叶洛之后出现了波动。

    “师叔?”一旁的薛雪晴听到,惊讶道,“师叔怎么了?”

    这十几年来,她的修为并未有太大的进步,所以,她是感受不到中洲具体发生了何事的。

    枯骨僵硬的摇了摇头,随后沉入地底,未回答其之话语。

    她修为太低,告诉她也是无用,反而会害其胡思乱想,有害无利。

    至于他本身,对中洲之事也是插不上手的。

    若是在落霞山还好,陨仙江的本质加上落霞山落下的诸多后手,就算是嬴亲自强势而来他也能斗上一斗!

    但可惜,中洲并不是落霞山。

    而自己距离重生之时还有着不短的时光,未重生的自己,如今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

    “道友保重。”在意志回归墓地前,他不由得默默祝福。

    薛雪晴憋着嘴,小嘴微噘,埋怨道:“死骨头,总不把事交代清楚,吊人胃口,讨厌!”

    “师尊,总感觉你从那深潭中出现之后,那死骨头对我的态度非但没有提升,反而有所下降了!”

    鲤鱼仙尴尬一笑,姗姗道:“晴儿休得胡闹,前辈所行所语自然有他的思量,可不能无礼取闹!”

    薛雪晴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理会自己师尊,闭目修行去了。

    自从自己师尊从那水潭中出来后,也不知在里面受到了多大刺激,竟一点都不敢在那老魔的面前无礼,比从桃花源遇到女仙时还要乖巧。

    简直如猫咪一般

    桃花仙也是诧异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友,不清楚其为何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若在平时,徒弟受了气,就算无法为其出气,也定去好生安慰起来了,怎可能像今日这般态度?

    他十分好奇自己去东海的这段时间落霞山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回来后落霞山凭空多出了一具腐尸,几团七彩气云;变得异常乖巧温顺的老友,以及忽然修为忽然精进许多的林箐诗。

    但是,这种种的事实,却被湮灭在了过去当中。

    问起薛雪晴来,她吱吱唔唔,不肯言语;

    问起鲤鱼仙来,他东张西望,不肯诉说;

    林箐诗昏迷不醒,陆染闭关不出,自然连问都无法去问。

    至于那腐尸

    呵呵,仅是语气稍微不礼敬、态度稍微张扬些,便被打的修养了两三年,还去问

    问为何近日没有休整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