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先锋镇国大将军张弘范随统兵元帅左丞相伯颜南下攻打南宋,追至崖山对岸大陆,崖山海战就此展开.....

    祥兴二年(1279年)正月癸未,张弘范率军发起猛攻,中国古代史上最大的海战暴发了,暴发了.....

    祥兴首辅张世杰回天无力,战至七日,战船被连营火烧,海面四处浮尸,血光粼粼,南宋王朝到了灭顶之灾的时刻,张世杰命令陆秀夫背着少帝赵从后海逃生,他则组织军队正面迎敌,为其争取更多的时间。

    “老夫本一介书生,多难之秋,承担抗元之重任。眼见我大宋行将灭亡,实则痛心疾首。将军自幼在海边长大,精通水性,熟悉海航。巨浪滔天,方显英雄本色。今唯愿将军挑起重任,护送幼主,返回大陆,以图东山再起。”张首辅双目紧锁在中军帐中催促陆将军先期撤离。

    “陆某武夫,当战死沙场,岂能临阵先逃,此万万不能。”陆秀夫伟岸的身躯此刻象一尊雕塑,是那么的决定,那么的视死如归。

    “陆将军糊涂,护主暂隐,此乃大宋日后之图存也!如若成功,陆将军必成大宋之守护神也。吾辈岂能就此忍见元贼长期任意烧杀掠抢乎?不可犹豫,快快走吧!”张首辅一边推着他下船,一边批评道。

    “首辅大人,吾此一去,如若兵败,奈何?”陆将军流着泪问,拳头握得格格直响。

    “崖山自开战以来,已有数日,宋军虽死伤过半,但建制尚存。吾必当尽全力抵挡,为将军赢得更多时间。他日造化,吾将率军撤往平章山,以图长期抗战。若被生擒,必效法文少保,留取丹青照汗青,决不降于元贼。”张首辅白胡,坚定地说。

    秀夫与文武百官告别,初春的岭南此时更是凄凉,嗖嗖作响,他背着幼主赵登上小船,仍在不停地向对岸挥手。此时的陆将军,眼,流着泪,心淌着血,默默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叶孤舟,在大湾沿海飘荡了数日,干粮已经用完,只能靠捕鱼为生。上苍保佑,连日来没有遇上大风大浪,否则没被饿死累死也将会葬身鱼腹。但幼主已风寒缠体,身体十分虚弱。此已远离崖山战场,陆秀夫心急如焚,得尽快想办法靠岸。他把自已打扮成渔民装束,就全力靠岸划去。

    沿岸有元兵不停地巡逻,张弘范这个狗娘养的,广东海岸重兵封锁,他是要赶尽杀绝啊!陆秀夫发誓一定要活剥了这个狗贼,但气归气,当务之急是如何上岸!

    不要看陆秀夫一介武夫,但头脑还很清醒,自从撤广东以来,一有空余时间就学广东话,他知道,会说本地话在关健时刻是能救命的。可不,现在就派上了用场。这是赤湾码头,他背着幼主一上岸,太阳西斜,已是下午过昼了,此时巡逻的元兵更少,但仍被八个大头兵围住盘查。

    “干什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将军,小的叫杨涯,这是吾儿杨海,生病了。全家渔民,打鱼的,家住福永村。”陆秀夫操着广东话,又说又比划。

    这群元兵小是北方人,听不懂,于是找来当地一个穷秀才来做翻译。这下明白了,但打鱼带个小孩干什么?于是一个元兵问:“这小孩也会打渔?”

    “农家小孩,能干些轻活。”陆秀夫一愣愣地回答,看上去活脱脱一个渔民。

    “沿途看见宋军退下的船队没有?”

    “没,只看见威武大元军队。”

    “最近不要出海了,前方在打仗,海上可能会有乱军。走吧!”

    “是,是!”

    陆秀夫快步往前走,唯恐元兵生变。他自己倒有办法逃脱,可这背上重伤寒的幼主万一有显失,如何是好?

    人在倒霉时,那是怕什么来什么。元兵领队鬼精鬼精地观察着,他觉得蹊跷,渔民怎么没见鱼?看那自称杨崖的人走路,明显是个练家子,不对,他想起来了,很象敌军首领之一“陆秀夫”画像,只是比画像更加胡子拉渣而已。

    “陆秀夫,站住!”领队一声大喝,他想先声夺人进行火力甄别。

    陆将军是何等人物,岂能被几个毛贼镇住,他当做没听见,头也不会,一刻不停地往前走。赤湾码头这地方,他是很熟悉的,半年前他领兵南撤时曾在新安县驻足,并曾带人到此侦察地形。原本计划是在新安县(今深圳全境及香港)驻守作为反元大本营的,而以香港作为最后防线。但后来选择江门新会的崖山,是因为此地进可入广西腹地,退可南下琼州(即今海南),这样就有更大的战略纵深。

    陆秀夫扫视了周围,左右两翼不远处都有元兵。他急忙往前方一小山坡走去。此时元兵发现不对,立马用旗语招呼周围元兵向小山坡合围。恰在此时,前面路边有一根杉树木条,此时没有兵器的陆秀夫如获至宝。他听着风声,算计着后面紧追的八个元兵距离,放慢速度,就在元兵贴近几尺远时,刚好到了木条旁边。

    陆秀夫快速拾起杉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跃起,一招天花锁喉,正宗的陆家枪法,相传是名将陆文龙的独创枪法,天花锁喉是其中最毒辣的一招,几个小元兵那能抵挡得了,前面三人当场毙命。后面五人见势不妙,转身即逃。陆大将军无心恋战,拾起一把元军长矛,继续往山中狂奔。

    没过多时,左右两路元军合围过来了,吓逃的五个元兵此时也定胆了,向一军官模样的人报告,前面逃犯就是宋军大将陆秀夫。军官是驻守赤湾的最高将领百户牌,叫哈托。哈托此时哈哈大笑,自从驻守赤湾几个月来,没有仗打,早就手痒痒了,听说是敌将陆秀夫,更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哈托早就听闻陆秀夫的勇猛,虽然身边有一百来号士兵,但不可大意,立马编成三组人马,分三个方向,合围前面的赤湾坐女谷,一场血雨腥风的肉搏在所难免了。同时,他命传令兵分别飞骑禀报新安县最高驻军首领千户四品金牌“梅多”及驻停东莞县的左丞相(总兵元帅)伯颜。

    坐女谷虽海拨只有二百来米,但在那个年代,也是树木繁生。陆秀夫逃进去,找到以前发现的滴水洞,得以暂时喘气养锐。但毕竟坐女谷太小,无法久留,陆秀夫希望能熬到天黑,到时想办法突出去,往北进入凤凰山就更安全了。此时少主说好饿,陆将军没办法,出去寻找食物,这是正月呢,没有野果,只能找些野菜,鱼腥草啊,泥鳅菜啊,艾草啊.....

    而在早些时候,左丞相伯颜也接到了他们的报告,他认为,如果天黑前不能找到擒获陆秀夫,天黑后陆将军必定会摸出包围圈并向凤凰山逃窜,因为此处经公明至松岗很快就能到达赣粤交界处,那时就很难追捕了。元帅就是元帅,看问题就是能看到点子上,他立马修书布置在通凤凰山的必经之路埋下重兵,务必活捉陆秀夫。丞相手令,传令兵马不停蹄飞报新安县最高驻军首领千户梅多将军。

    坐女谷虽小,但百十号人要做到无缝搜山是很难的,直到天黑,哈托一无所获。愤怒之下,哈托准备烧山,他想活的不行,死的也可。就在此时,传令兵带回梅多千户将军手令:左丞相有令,务必活捉陆秀夫,我军已在其必经之路布好伏兵,正张网以待。切记!此令!梅多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