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鼠人”再次扑上来的时候,我急忙拽着背包闪开,同时伸手到包侧的位置一摸。

    如愿摸到了要找的东西,我忍不住心中一阵欣喜。说起来也真是好运,幸亏当时是随手塞在了这里,幸亏没有在颠簸中遗失,幸亏我还记得再背包的侧兜中有我需要的东西。

    看着鼠人准备再次扑上来的样子,我顾不得再多想,按照计划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快跑了几步躲到了吧台后面。一边警惕地拿着刀抵御着“鼠人”,一边伸手将酒架上一瓶瓶的的酒水拿下来向吧台外“鼠人”所在的位置扔去。

    虽然酒瓶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还是稍微阻挡了“鼠人”的攻势,加上还有吧台作为阻碍,一时间它也没能靠近我身边。短短十几秒钟,我已经扔出去二十多瓶酒了。

    即便组成“鼠人”的老鼠都是幼鼠,它们依然拥有着锋利的爪牙,而大量的幼鼠聚集在一起形成的“鼠人”,更是全身上下都遍布了这种爪牙的锋利。也正因为如此,我冲着“鼠人”身上砸过去的酒瓶才能如愿爆裂开来,使得里面的酒水尽数将鼠人沾湿。

    毕竟“鼠人”是由一只只小幼鼠个体组成的整体,在幼鼠与幼鼠之间存在着缝隙,哪怕它们一只挨着一只也填补不了缝隙的存在。其实这种缝隙对于它们的攻击力没什么影响,反而因为缝隙的存在,让它们能够形成更大的体积,在之前也能更大限度地在表面上牺牲较少数量的幼鼠,遮挡下我挥洒上去的粉末。

    只是现在我却恰恰需要利用这些缝隙,粉末的确是不容易深入到缝隙中,然而作为液体的酒水则完全没有这个问题。那些洒到“鼠人”身上的酒水顺着缝隙深入它“体内”,使更多的老鼠被酒液沾湿,这也正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因为我的行为,酒水的气味散发到空气中,鼻翼间都是甘醇的酒液香气。然而此时,我也没什么心情去品味空气中的酒香,仔细看了看“鼠人”身上的湿润程度,估计应该已经差不多,这才将刚刚在背包侧兜中找到的东西拿了出来,对准鼠人扔了过去那是我之前在超市拿的一个普通的打火机。

    打火机被扔到“鼠人”身上,火苗刚一接触到沾着酒液的皮毛便迅速燃烧起来。一秒之内,“鼠人”便整个被火焰包裹,熊熊燃烧了起来,成了一个“火人”。火焰的高温给老鼠带来了灼伤,无数幼鼠特有的凄厉叫声重重叠叠地响着,整个“鼠人”挣扎扭曲着,类似人形的聚集状态已经开始涣散。外层幼鼠的脱离也阻止不了整只“鼠人”的燃烧,毕竟酒液液晶渗透到内里,而地面上也是满满的酒液,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趁着幼鼠们慌乱地挣扎时,我小心着躲避着火焰和到处乱窜的找着火的幼鼠,从吧台中跑出来,尽量贴着墙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向通向天台的方向跑去。

    然而我低估了那些老鼠阻止我的决心,不知道是它们的智力判断出的还是它们本能感受到的,似乎杀死我是它们拼死也要完成的事情。

    慌乱不过持续了一小会,我才刚刚跑出了一小段距离,便听到了一声与众不同的尖利鼠叫。那是声很特别的鼠叫,与一般高昂的鼠叫声不同,它显得格外低沉,而且一般的鼠叫声远没有它那样有穿透力。那声特别的鼠叫音量并不算很大,但是却让人能明显地在众多叫声中辨认出来,并清晰地听出每一个音节。

    而那种鼠叫声一响起,原本以为火焰燃烧而慌乱的幼鼠们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号令一般,似乎不再受身上火焰灼烧的影响,重新由散乱的状态汇集起来,形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焰“鼠人”。

    虽然我不听不懂那声鼠叫代表了什么,但是仔细辨认一下便发现那声鼠叫是从“鼠人”内部传出的。这让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把“鼠人”比作一个团体,那个发出特殊鼠叫的老鼠便是“鼠人”的心脏,是这个团体的领袖。如果它是隐藏在“鼠人”最里面的,很可能酒液并没有渗透到那里,其他的幼鼠也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它。

    在“心脏”的指挥下,甚至燃烧的火焰都不能使这些幼鼠退缩,它们前仆后继地聚集在一起,外层的烧死就再补上一层,完全恢复了原本被燃烧前的攻击能力,向我追击而来!

    原本的“鼠人”我还能用手中的刀来抵御一二,而现在的“鼠人”整个燃烧着,幼鼠的数量很多,可以一直悍不畏死不怕被烧焦地给“鼠人”的构成提供新的幼鼠资源,但是我却不行,我甚至因为害怕火焰,连再次用刀攻击都做不到。

    他妹的!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利用火焰,本以为是条良计的办法,到头来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我自己的脚!

    不能攻击便只能躲避,而我本身体能废,刚刚的一阵逃跑搏杀已经用了我很多体力,加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那声特殊的鼠叫后,“鼠人”的攻击似乎更是变得猛烈了几分!此时,光是躲避“鼠人”的攻击就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根本想不到脱身的办法。

    该死的!这样不行!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了!再这样下去狼牙和林崖那边也会撑不住的!

    怎么办?怎么办!?脱身的办法...到底有什么脱身的办法!

    “鼠人”的又一次攻击到了,它的攻击已经越来越凌厉越来越迅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得下几次了。猛地向后一躲,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它的攻击,后背撞上了外围的护栏,护栏之外就是三层的玻璃了,已经无路可逃!

    等等!玻璃!?

    我侧头向斜上方望去,果然我记得没错!那里有窗!

    彩电塔的三层整体形状就像是一个陀螺,护栏外的玻璃是向内倾斜大概三十度角,玻璃的下半部分是固定的,而上半部分则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能够打开的窗子,此时在我的头顶就正有一个!

    我正观察着窗子,思考着突然想到的方法的可行性,却在玻璃的反光中发现那“鼠人”再次向我扑来!

    反射性地一矮身向旁边一滑,此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我慢慢思考了,只能本能地按照心中刚想到的方法进行。手臂撑着护栏翻身上去,踩在护栏上站起身推开窗子,双脚一蹬向窗外爬去。借着镜子的反光,我清楚的看到,我的双腿刚一离开护栏处,那“鼠人”就紧追上差点碰到了我!

    死就死吧!现在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摔死总比被烧死或者被老鼠咬死好!

    这样想着,我狠狠一咬牙,再不迟疑地全力向窗外爬去。

    好在斜面玻璃是被分成两块的,而上下两块之间分割处的钢材部分是凸出镜面的,这才为我提供了可供攀爬的地方。

    不过我毕竟是个体能废,平时连走路都很少,更别说这种攀爬了。而且玻璃是向内倾斜三十度的,因此想要爬上去还要克服重力的影响。我费劲了自己所哟肚饿力气艰难地爬出窗外时,却差点一个不稳大头朝下栽了下去!好在我手扶的还算牢,抠住了窗子的下沿阻止了滑落!

    此时,我已经整个人置身于彩电塔外了,而那个“鼠人”还在彩电塔的三层内部,暂且可以算是摆脱了它的威胁,但也可以看出,它正尝试着想要弹出窗外,而另一边狼牙和林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根本没时间给我耽搁,必须继续行动!

    处于彩电塔外围后,玻璃对我来说就成为了一个三十度的斜坡,这个坡度还不算太陡,如果我整个人趴在玻璃上不动的话,那还算得上是安全。然而,我毕竟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地呆在这里,而身下就是几百米的高空,一旦不小心脚滑一下,等待我的就是粉身碎骨。

    我根本不敢向下看,就算我没有严重的恐高症,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哪怕是些许的眩晕都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着。我丝毫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动作,只能僵硬着身体贴在玻璃上。玻璃窗里是不断冲撞上玻璃的老鼠幼崽,虽然还是幼崽,但是也能看到它们口中尖锐锋利的牙齿。

    我不敢再细看下去,抬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上方。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想象着自己不是在几百米的高空中,只是在一块平地上,借助着身边玻璃上凸出的部分努力向上攀爬着。

    我先是爬到上面窗户旁边的位置上,咬了咬牙将开着的窗户关上。这样一来,虽然有完全将我和那些幼鼠用玻璃隔离开来这个好处在,但是这种窗户是只能从里面打开的也就是说,我没办法从窗户退回三层中了。

    深吸了口气,我抓着凸出的部分,贴着玻璃向上尽力伸长左边手臂,好在我的身高还不算矮,在这里也能够得到上层天台的栅栏底部。只是抓住栅栏底部时,我也已经变成踮着脚用脚尖支撑在凸出部分的姿势了。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能放手重新调整,万一放手后脚下一滑,我很可能会直接从这个摔下去。

    左手尽全力抓住栅栏,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能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