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轩辕煜并未转身,沉重的吩咐道。

    冷蝶舞一惊,没想到轩辕煜会这么不设防。可是,她却没有心情听他的秘密,免得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于是,她转身,便准备离开,却忽听那戎装男人禀报道:“皇上,我军出了奸细,边关告急。”

    “现在情况如何?”轩辕煜连忙急声问道。

    “颢城就快失守了。”戎装男低垂下头,没有颜面再面对天子。

    轩辕煜的脚步踉跄,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道:“颢城一旦失守,我军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夺回来了。”

    还没走远的冷蝶舞,闻言停住脚步,心里很是不屑轩辕煜。

    这话说得多没志气,两国战争,夺城丢城,稀松平常,何必刚要失败,就下了结论说永远都夺不回。

    “皇上,现在该如何是好?”小吉子也急得跳脚,等着轩辕煜做决定。

    冷蝶舞犹豫了片刻,转身走了回来,既然是边关告急,应该不算什么秘密吧!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轩辕煜到底是不是个假聪明的草包。

    “娘娘。”

    “属下见过娘娘。”

    小吉子和戎装男一见她回来,连忙见礼。

    冷蝶舞点点头,转首故作不解地问轩辕煜,“为何皇上要说颢城一旦失守,我军便无法将城池夺回了。”

    “难道娘娘不知道颢城是国唯一一座在颢江以南的城池?而国人又大多不识水性吗?”小吉子本就不喜这位冷主子,此时一听她的问题,便很是不屑的代轩辕煜回道。

    他心想,这些事本就都是国人人皆知的,亏这位冷主子也能问出口。

    冷蝶舞被他嘲讽的一愣,有些不懂这个小太监为何这么排斥她。

    不过,她可没有闲心和他计较,而是认真的思量起了他的话。

    国其他城池和颢城隔着一条江,国的军队水性又大多不行,想渡江救援,显然有些难。

    但若是不救,颢城一旦失守,再想夺回,便当真如轩辕煜所说,怕是永远都不可能了。

    “背后是江,前边是敌人。”她轻轻的呢喃一声,眸色乍喜,看向轩辕煜,“烧毁所有粮草,退出颢城,颢城的将士必能绝地反击。”

    冷蝶舞此话一出,小吉子和跪在地上的将士,立刻均变了脸色,在心里将这位主子一番鄙视,只当她是风言风语,神经不好。

    只是,轩辕煜这时却眸光一闪,猛地看向冷蝶舞,“说下去,详细些。”

    “让将士们吃饱最后一餐饭后,就将所有粮草烧毁,再退出颢城,退至颢江边后,再命令将士们背水一战。而敌国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城,肯定会沾沾自喜,必然敌不过毫无退路的我军。”冷蝶舞立刻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而此时,她已不再想着什么讨好不讨好轩辕煜了,只是情绪激动的,想要解救颢城,避免生灵涂炭。

    国失去了颢城,便等于失去了颢江,而敌国断然不会就这么停止他们的野心。

    一时间,刚刚还鄙视冷蝶舞的两人,此时已经瞠圆了双眸,震惊地看着这位说得头头是道的冷主子,瞬间声了敬意。

    “李副将,让霍将军烧毁粮草,退出颢城。”轩辕煜对这位自己的心腹一摆手,李副将不敢耽搁,立刻起身离去。

    轩辕煜目视他的背影消失后,才再次转首看向冷蝶舞,眸光熠熠生辉地问道:“朕该怎么赏赐你。”

    “不必了,国家兴亡,人人有责。”冷蝶舞倒不是故意虚伪,只是真的觉得,这事情上,她并不需要回报。

    虽然,她只有一半算是国人,但是救人行善,还是她该做的。

    轩辕煜正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到“啪啪啪。”三声巴掌声,寒夜便瞬间闪到了三人近前。

    “完了,小蝴蝶,我彻底地被巾帼不让须眉的你征服了。”寒夜谄笑着上前,还没等靠近冷蝶舞,轩辕煜就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你怎么又回来了?”轩辕煜防备地盯着自己的兄弟,态度恶劣的质问道。

    “我这不是看到李副将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怕你有麻烦事,关心你,才回来的。”寒夜说的倒是实话,只是剩下的后半段,他还是有所保留的没说。

    他回到行宫后,听李副将禀报完,刚想出现,便听到了冷蝶舞的那番话。

    那一瞬间,那个女子的惊艳,没见过的人,大概是无法想象。

    许多年后,宫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是会经常有人说起,国曾有一位冷主子,救了颢江南北的百姓出水火,而年轻的天子喜欢唤她“小颖。”。

    只是,后来的后来,却没有人知道,这位冷主子到底是生是死……

    颢江一役,以国大获全胜告终,而民间无人不惊叹这位年轻天子的才智之时,只有天子,寒夜,以及小吉子知道,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竟是出自一个二九年华的女子之口。

    自此,小吉子便对这个女子生了敬意,他想,皇上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相助,也是好事。

    而一直到祭祖结束,轩辕煜要等的人也没有出现。

    虽不免让人失望,却也是意料之间的事情。

    只是,这有目的而为的祭祀,最后竟是成就了冷蝶舞盛宠的名声,也更将她推上了众矢之的的境地。

    犹记得御架驶入皇宫城门的那一刻,轩辕煜忽然问她,“小颖,怕吗?”

    冷蝶舞凝视了他许久,才凉讽着回了一个字,“怕。”

    后宫的争斗,她虽未曾经历,却也能想到这里边的残酷。

    她甚至不怕死,却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将纯净的心境,进化到狰狞呢!

    毕竟,无情的厮杀中,没有人保证永远不变。

    她不想待双手染满鲜血,夜夜噩梦时,在狼藉一片的生活中不停地忏悔。

    他抿紧唇瓣,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却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微愣,下一瞬,便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他的举动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在后宫那场无硝烟的战争中,她只能握住他的手,一步步地走下去。

    那他呢?为何会握紧她的手?是在告诉她,“别怕”吗?

    御驾缓缓停下,他扶着她一起步下,接受百官和后宫个人的朝贺。

    但,却没有一个人真心的喜爱这位有史以来,才一封妃,入玉蝶,就进太庙祭拜祖宗的寡妇皇妃。

    在他们看来,像冷蝶舞这样的女人,都能受到了如此的待遇,对高贵的她们简直是侮辱。

    于是,整座后宫,乃至于整个朝堂,第一次有了共同的敌人冷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