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绝**的解药。”

    水凝烟闻言,心口猛然一窒,瞬间觉得手中的那粒药丸沉甸甸的。绝**虽然可以让人忘情,但并不是没有解除的办法,解开绝**的唯一方法,就是用心爱之人的心头肉做药引。

    水凝烟望着那粒红艳艳的药丸,瞬间泪雨滂沱。司徒少恭伸手宠溺地抚了抚水凝烟的头发,笑道:“好了,你再不抓紧时间给我止血,我就真的要死了。”

    水凝烟一听,顿时深呼吸了几下,将还要涌出的泪水逼回眼里,拿着绷布先小心翼翼地擦去了伤口周围的血渍,接着又涂了上好的金疮药,最后用绷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完事后,水凝烟这才大出一口气,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细汗。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记住接下来伤口都不能沾水,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水凝烟一脸正色,仔细地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司徒少恭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慧黠的笑意,旋即道,“现在我的伤已经处理了,是不是应该谈一谈我们的事?”

    水凝烟的脸又是一红,故作不知道:“什么事?”

    看到水凝烟眼眸深处的局促,司徒少恭倾身,拉近和水凝烟的距离,语声暧昧至极,“既然你不知,那我就只好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水凝烟心中一惊,意识到危险气息的逼近,刚要远离某人,不料温软的唇瓣不容水凝烟闪躲,有力的双臂将她搂在怀中,密密麻麻又不失温柔的吻撬开她细白的贝齿,慢慢吸吮,如同江南细雨,清冽淳透,又有着无尽的热情,似酒一般迷醉。

    水凝烟全身都僵硬了起来,旋即在那个绵长的吻中,眼眸恍若被定住了一般,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眼眸,只觉他的眼眸明亮得犹如天边的星子。那个男人的皮肤传来的温热气息,还有那环绕在周身的清浅药香,都让她一时间心神沦陷其中。

    直到他的手扯开她的衣领,一丝凉意袭来这才让她恍然一醒。她急忙费力地推开男人,又恼怒又羞赧地瞪着司徒少恭。

    司徒少恭眼角邪魅一挑,再次伸出魔爪,将某人搂进自己怀里。水凝烟推着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扯不开,也推不开去。下一刻看到司徒少恭胸口的绷布上隐隐渗出血丝,急忙惊呼道:“喂,你疯了,你再这样伤口又要裂开了!”

    司徒少恭看到水凝烟极其败坏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撇唇道:“谁让你拒绝我,你乖乖坐在我怀里,我保证不做什么,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水凝烟有些抗议地瞪了司徒少恭一眼。不能分开坐着好好说吗?干嘛让她坐在他怀里说?当然,水凝烟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了一下,为了避免这个男人再使力牵动伤口,她只好妥协。

    于是她乖乖地坐在男人的怀里,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到男人的伤口,乖顺得就像一只小白兔。司徒少恭见状,唇角勾勒出一道邪肆的弧度,有些恶作剧地,温热的呼吸掠过了她颈部,引起水凝烟的身子微微颤栗。

    “喂,你再这样,就给本小姐下去!”水凝烟心里窝火,忍不住恐吓道。

    “哦,好吧。”司徒少恭收起戏谑的心情,旋即开口道,“翎儿是不是我的儿子?”

    “不是。”

    司徒少恭一愣,急声道:“怎么不能不是我儿子,父子连心,我能感受得到,翎儿一定是我司徒少恭的儿子。烟儿,你说谎!”

    水凝烟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司徒少恭,没想到对方反应那么激烈,她便撇了撇唇,不咸不淡道:“翎儿是不是你儿子,还要看你今后的表现了。本小姐可没要嫁给你。”

    水凝烟虽然极尽掩饰自己的心绪,但是她的小儿女情态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聪明如司徒少恭马上就明白对方这是默认翎儿的身份了。

    他情动之下抓住水凝烟的手,黑曜石般璀璨光芒的眼底掠过笑痕。水凝烟迎视着他,那样干净阳光的笑容,只一眼,便让她已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那么请问水大小姐,你是否愿意将自己交给我,从此白首不相弃?”

    他的视线直直攫在她的身上。耀眼的黑眸里闪烁着令人怦然心动的光芒。水凝烟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水凝烟深深地吸了口气,几分慌乱与隐隐的幸福在心下纠缠。眼下这般情境,美好得有些虚幻,她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很痛,她偷笑,那就好。

    水凝烟微垂着头,司徒少恭此时看不到她的表情,半晌等不到回答,手心竟有些濡湿起来。

    “烟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只要你肯嫁给我,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司徒少恭有些紧张地开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水凝烟抬起眼帘,含水的澄眸里快速地掠过一抹慧黠的笑意,故作叹息道:“原本我水凝烟今生不打算嫁人的,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做到我提出的要求,我可以考虑嫁于你。”

    此刻,水凝烟那双翦水双瞳,里面波光潋滟,只一眼,便已刻骨铭心,甘愿沉沦。司徒少恭微微失神,旋即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扬,眼里尽是化不开的喜悦。

    “好,我说过,只要你肯嫁给我,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水凝烟蛾眉微挑,略一一沉吟道:“第一条,除了我之外,今后不能再娶妻纳妾,更不能在外拈花惹草。”

    司徒少恭眸光粲然道:“我现在孑然一身,今后也只有你一人。”

    “第二条,眼里只能有我,时时刻刻要妇唱夫随。”

    “准了。”

    “第三条,我永远都是对的,只要我不认错,那我就没错。”

    “准了。”

    ……

    “准了。”

    ……

    “准了。”

    ……

    “第三十八条,那个,那个……”水凝烟想了半天,竟是想不出词儿来。

    司徒少恭哑然失笑道:“还有呢?”

    “咳咳……”水凝烟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下,旋即道,“恩,暂时就想到了这些。改日我拟个《爱妻条例》,到时你签字画押。”

    “哈哈……”司徒少恭一个没忍住大笑出声。

    他实在不知这个女人的脑瓜子里总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主意。人家都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他可是冥月国的皇上,三宫六院谁敢有异议,女人都以贤良为德,这个女人倒将善妒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套套说出来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不过这个女人听的这些听起来还蛮有趣的,他巴不得她这一辈都粘他不放。

    水凝烟原本是要带着水子儒夫妇前往幽冥阁的,如今半路杀出个司徒少恭,自然软磨硬泡,甜言蜜语一番将人要接到他的冥月国。

    冬日的阳光如春水一般柔暖。浩浩荡荡地仪仗绵延数里。此时路旁围观的百姓,几于万人空巷,大马路虽宽,却也几乎有人满之患,京城府尹调集官差维护着秩序,生怕有何差池。听闻他们的皇上此番亲自将皇后娘娘迎娶回来,所以全都跑出来想要一睹皇上的龙姿和那位皇后的凤容。

    冥月国的百姓皆知,自从五年前先皇驾崩,这位皇上登基后,后宫空空如也,连一个妃嫔都没有纳过,于是所有人私下猜疑,有说皇上那方面不行的,有说皇上是断袖的,总之各种流言蜚语漫过了整个京城,可是终究是什么原因,无人知道真相。

    如今皇上突然迎回来一个神秘皇后,之前各种的流言蜚语全粉碎了。于是又马上有人说,皇上早已心有所属,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和皇后娘娘被迫分开,如今又破镜重圆,分钗合钿。如此一来,司徒少恭马上成为了满城百姓口中情深意重的好男人。而那位皇后娘娘也愈发显得神秘起来,所有人都绞尽脑汁不禁思索,这皇后娘娘究竟要生得何等仙姿玉貌,才能让皇上一往情深,念念不忘?

    皇上亲自迎回皇后,其排场自然不比寻常。十二队仪仗队、十二锦扇、一辆镶着金龙绣着金凤的宽大玉辇车用八头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拉着。那辇车冠金圆顶,承以镂金垂云。曲梁四垂,端为金云叶,奢华无比。

    玉辇里,帝后同坐,司徒少恭一袭尊贵的明黄九龙戏珠缎袍,大毛熏貂缎台苍龙教子珠顶冠,更衬得俊秀威仪,神圣不可侵犯,而水凝烟着大袖紫金百鸟朝凰袍,孔雀绿、烟霞紫、粉浅蓝的宝石镶嵌其上,华光灼灼,贵不可言。她姿态端庄宁和,容颜倾绝宛如仙人,围观的百姓望着这对帝后,不由得惊叹一句“神仙璧人”。

    仪仗的队伍中更有皇后的嫁奁用上等的楠木箱子装着,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十里红妆,声势浩大地搭成一条长长的金色长龙,一路上招摇地行往皇宫。

    耳边花炮鼓乐声大作,水凝烟坐在玉辇车里,旁边的司徒少恭紧紧地交握着她的手,那双手温热、修长、清瘦、有力,带给她内心的阵阵悸动。

    她转头凝望着带给她这场惊动全城婚宴的男人,只见他那双流光溢彩的黑眸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挺直的鼻梁下是如樱的薄唇,优美的轮廓在这一刻也更显清晰。前一刻还和这个男人怄气的她,此时所有的冷默矜持都化作了颊上那两朵红晕,还有心中满满的感动。

    她服下了那颗绝**的解药,记起了和这个男人曾经在一起的每一刻,每一个片段,可是这个男人却执意不肯服下绝**的解药,原因在于他不想以伤害她的身体为代价。

    他温柔地说,即便朕记不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滴,但朕依然爱你如初,不,是朕比以往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