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朦胧的光,笼罩着南宫鸢的身影,显得凄清寂寥。

    “影儿,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南宫鸢无比认真的看着影儿,不是在寻求安慰,相反的,她在寻求他人的指责。

    无声、原谅亦或安慰,这些往往才是最重的惩罚,内心的愧疚,对自己的指责,不可原谅。

    “轩辕寒,你如何让一个女子爱的这般狼狈,这般心酸,你,又如何装作若无其事,安然享受生活?”

    南宫鸢冷笑着,原来,当一个人爱到深处是这般光景,为何,她竟有种感同身受?

    南宫鸢按着心脏的位置,心莫名的疼痛,有对冷雪的惋惜心疼,更多的是内心深处刻入灵魂的痛楚,仿若,这一切,自己亲身经历过。

    “影儿,把冷雪送进战王府。”

    “不,带着她,我亲自送。”

    未等影儿反应,南宫鸢已下定了决心,影儿只是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影儿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情感,“小姐,对轩辕寒如此肆无忌惮,你怕是第一个,可这般是否意味着,他,对于你,真的不一样了。”

    很明显,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不同,所以才肆无忌惮,得寸进尺,因为认定了对方对自己的不同,所以才将一切抛诸脑后,随心所欲,任意妄为。

    战王府,冷暗站在轩辕寒一旁陷入了沉思。

    他没想过冷雪会做出这么极端的选择,本以为她留在南宫鸢的身边,日后还有相见共事的机会,却不曾想,那日一面,那一番话之后,竟是永别。

    冷暗看着轩辕寒高深莫测的样子,一时间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对于冷雪的死他又是否会有一丝不同平常的情绪。

    “主子,王妃那,见还是不见?”

    冷暗看着轩辕寒,有些不解,平日里有关王妃,主子不应该是这种状态,居然沉思了这么久?

    轩辕寒的脸色变了变,他何尝不想见南宫鸢,只是,先是冷雪的死,而她后脚进战王府,明摆着为了冷雪而来,这一见,怕又是一番无端的争吵。

    “见”

    思考了半晌,他,终究还是无法将南宫鸢拒之门外,终究内心的渴望战胜了理智。

    “南宫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见到眼前的场景,轩辕寒怒了,当即怒吼,即便平日里对她再多忍让,这一次,她做的过了。

    南宫鸢倔强的没有说话,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轩辕寒冷笑,“本以为你只不过无理取闹一番,竟是将一个死人,一具尸体,带进我战王府。”

    轩辕寒的语气逐渐加重,对于这一点,他着实不能容忍。

    “你将我的忍让看作了什么,你这是在挑战我。”

    听着“忍让”二字,南宫鸢抬起头,轻笑出声,“你,忍让?既忍不了何须忍,我可曾求你让我半分?”

    南宫鸢觉得可笑,当初对自己深情款款说着要自己将所有的信任给予他的是谁?

    现如今,所有的一切还成了自己的不是了?“冷雪,看来,你真是所爱非人,而我更是所托非人。”

    呵,南宫鸢轻笑,直至此刻,她都不曾承认过自己对轩辕寒起了别样的心思。

    “冷雪,是你的冷卫,你理应厚葬她”

    南宫鸢留下这一句话,便往门外走,她不信,轩辕寒会连这点情分都不给冷雪。

    然而,南宫鸢错了,错的离谱,轩辕寒注定了这一生冷血绝情,又岂会念及她冷雪的情分。

    “丢到山里,喂狼。”

    轩辕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宫鸢离去的背影,声音冷绝,说他赌气也好,说他天性如此也罢,总之,他就是这么决定了。

    看着南宫鸢的身子明显一顿,轩辕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要让她南宫鸢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要让她知道,他轩辕寒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全场惊在原地的不止南宫鸢,还有冷暗,反观全场除轩辕寒之外最冷静最淡然的竟是影儿,似乎,对这样的残酷早已见怪不怪。

    “影儿,将冷雪带走。”

    南宫鸢甚至没有回头,她害怕自己回头会见到轩辕寒的冷酷嗜血,何况如今的她心寒了。

    听着身后传来打斗声,南宫鸢急忙转身,看着影儿与冷暗交缠在一起,南宫鸢对轩辕寒投去犀利的神色。

    “既是我的冷卫,自是任我处置。”

    轩辕寒说完便不再看南宫鸢一眼,离开,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是冷暗,他清楚。

    轩辕寒的地盘,只要他不愿,南宫鸢自是带不走冷雪,此刻,她倒是有些后悔了,冷雪会怨自己怪自己的吧。

    冷暗看着冷雪的尸体,将她带至深山,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她埋于地下。

    若是换做他人,他可以毫不在意地将尸体丢于深山喂狼,可与他并肩作战的冷雪,他,做不到。

    “冷雪,这些年的出生入死,这我最后唯一能为你做的。”

    看着四周的景象,他不断的想要记住这个地方,毕竟,他连碑都不能为她立,只能尽力记住这里,  也许有一天再来到这,他可以为她上一炷香。

    “处理了?”

    “属下领罚。”冷暗自知自己有错,不敢隐瞒,更不敢有所奢望。

    “去暗牢领罚,再有下一次,你也不用回来了。”

    轩辕寒毫不留情,对于冷暗,他已经仁至义尽,近来,冷暗进暗牢的次数还少吗?

    从前,他可从来不曾违抗忤逆自己,更别说这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命令视作无物。

    冷暗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一切的源头,都从南宫鸢开始,从第一次见她开始,一切都有了变化。

    不,自己岂能有软肋?他可以将南宫鸢禁锢在自己身边,可以让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但,不可以让她来左右自己,若是有人影响了自己,那么她就不该存在。

    轩辕寒的心猛地一痛,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是自己的,谁都不许伤她,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