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来找我道谢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想怎么把你留在我身边,所以请你过来当厨娘要不然其实我也是可以自己做饭的,我厨艺还不错,改天可以试试。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你,就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接近。”

    “说起来小胖子算是咱们半个媒人,他点醒了我,有一天,他跟我说,有人要去你们家提亲,天知道我当时有多慌张,呆头呆脑的就跑过去了,我跟你说是散步对吧,谁能从书院散到你们家去?我又不是路痴。”

    “本来以为安安稳稳的小日子能过很久,也许慢慢地,我会有勇气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是村子里就出了事,我真没指望你回来,一个姑娘家,能保命就不错了,怎么能指望你回来救我?为了你死,挺值的。”

    “可是你回来了,看到你那一刻,我就向上天发誓,这个姑娘,我不会放手了。”

    芸娘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所以,”白昭直视着芸娘的眼睛,“我想跟你成亲,想跟你生两个大胖小子,我去教书回来了,你能招呼一下我,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夜里我教咱们的孩子读书,或者你给他们讲故事,过年过节咱们去串亲戚,跟他们聊聊怎么管教孩子,谁家又出了什么事。”

    “阿芸,我很喜欢你,我很想跟你过这样的生活。”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知道你是很勇敢的女孩子。那么哪怕不是为了你自己,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你再努力一下好不好?我陪你一起,我们以后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好不好?”

    “好……”她早就成了一个泪人。

    “那,抱我一下可以吗?”他今天没有换衣服,沾染了外界的复杂气息。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犹豫又痛苦。

    “阿芸,抱抱我,可以吗?”

    白昭张开双臂,一个等待和容纳的姿态。

    芸娘终于缓慢地抱住了他,而白昭,等待已久似的,抱紧了芸娘。

    一个充满希望的拥抱。

    最初的一步跨过,后来其实就有了路走。

    芸娘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白昭不停地安慰她。

    “这个可以碰。”

    “这个不脏的,阿芸乖。”

    人的思维定式一旦形成,要改变真的很难,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

    有的时候真的太崩溃了,芸娘就坐在那里哭,大夫和老板娘就坐在旁边安慰她,给她加油。

    到又一次能够正常接触外界事物的时候,芸娘感觉自己死了一回,又活过来了。

    一个,新生的我。

    看着芸娘站在那里,大夫拿烟杆戳了戳白昭。

    “恍若隔世啊小子。”

    “嗯。”

    “我说的事你考虑过没有。”

    “嗯。”

    “真的?”

    “嗯。”

    “你嗯嗯嗯瞎嗯什么呢。”

    “啊抱歉抱歉,我看我媳妇呢,真好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大夫恨恨地敲了敲烟杆,“我说,妈的智障。”

    “小子,我认真的,这半年是我们给你瞒着,沈翊才查不到你们的下落,但我们要走了,我内人家中有些变故,不得不回,返途凶险万分,怕是顾不得你们,可我们一走,你们没了能保护你们的人,沈翊不会放过那丫头的,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不是说逼着你回皇宫,但你若回去,有自己的王府,私兵,地下势力,短时间内虽不能与一个侯爷抗衡,但,总比你现在,一介布衣来得强。”

    白昭沉默许久,说,“您说得甚是有理。”

    “我若不回去,阿芸一定会死,我若冒险搏上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拱了拱手,“多谢前辈指点,如若我得势,能帮之处必定倾力相帮。”

    “这倒不用,我夫妻二人也算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在这江湖中苟活这许久。”大夫一脸浩然正气,随机,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袋子塞给白昭,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这是何物?可是什么信物需要护送?您放心讲,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我与阿芸又受如此大恩,你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夫继续一脸浩然正气。

    “私房钱。”

    “啊?”

    “不是什么信物,是我偷偷攒下的所有私房钱,你藏好了拿去做盘缠,别被我内人发现。”

    于是偷偷塞了私房钱之后,大夫一脸浩然正气地离开了。

    他知道他们家宝宝肯定会给的,但他自己也要给,自己成过亲了白昭没有,成亲是要很大一笔钱的,鬼知道当个狗屁三皇子能不能捞到钱。

    江湖救急,散财有道。

    尽管很肉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