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颜看着覃青阳,微微一顿,心中千回百转,眸色微低,开口道,

    “好,我答应你。”

    若是姬吟雪和君墨要大杀四方,将魔族赶尽杀绝,她会阻拦,只要她沈青颜在,便不会让姬吟雪异动,更不会让君墨前进半步。

    覃青阳听罢,轻轻一笑,似是松了一口气,看向沈青颜,

    “如此,那便多谢你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东灵的方向便升起一阵光柱,直冲天际。

    他眸色一抬,微微震惊,竟然来的这么快,顿了片刻,他看向沈青颜,沉声道,

    “这是魂祭,乔邺动手了,你赶紧去。”

    沈青颜听罢轻轻一滞,魂祭,是谁祭了魂?

    覃青阳却是深深吐出一口气,开口道,

    “来不及了,我会在这里守着,不会前进半步,乔玥来之前,你必须保住不周山。”

    覃青阳说着,将沈青颜向前一推,沈青颜回过神来,对着她轻轻点头,而后抓起慕子峪和荀风就突破魔族占线,向不周山赶去。

    东灵魂祭,东灵魂祭,沈青颜脑中一直回响着这四个字,不管是谁魂祭了,都是因为大阵的松动,覃青阳说得对,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情景,但不周山的大阵不能崩塌,她必须护住不周山的大阵。

    慕子峪也是感受到了这一阵灵力波动,看向沈青颜,满眸震惊,魂祭了........

    “不周山将倾是吗?”

    沈青颜看向慕子峪,眉色之中是少有的凝重,

    “看样子,是。”

    两人同时缜默了,更加快速的想着不周山而去。

    迦南交给她的东西,泠崖交给慕子峪得东西,必须放入不周山的大阵之中,他们没有时间了。

    覃青阳看着沈青颜离去的背影,嘴角轻轻翘起,她如此放心的离开,便是信他不会趁人之危,既然她信他,便不会让自己失望,魔族的臣民,保住了。

    徽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覃青阳,满是沉意,

    “你把你的魔神令交给了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覃青阳回头轻笑,看向徽音,

    “这样不好吗?去了一个人族,魔族之中,再无人是你的对手。”

    徽音听罢眸色微瞪,沉声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是,她自小与他争第一,抢资源,比身手,甚至师父的宠爱,可两人虽然一直打闹,但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她了解他,连魔神令都送出去了,他这是跟本没想着要回去。

    “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去找火元霜?”

    徽音抓起了他的衣领,气势汹汹的说道。

    覃青阳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这一天之内,被两个女人抓着衣领逼问的滋味,可真不怎么好。

    可他还未开口,嘴角便一丝鲜血溢出,徽音见状大惊,手一下子抓上了他的手腕,满眸震惊之色。

    覃青阳的眸中溢出丝丝黑气,血煞之光横行,徽音立马手中打出结印,将他困住。

    原来,这才是原因,这才是他把魔神令送出的原因,他早已被乔邺下了傀咒。

    原来是这样,乔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信任魔族,覃青阳为何一直敛着心神在北地周旋,一切,都是因为他身上有乔邺的傀咒。

    因为他身上有傀咒,所以乔邺不怕会有什么差错。

    徽音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什么时候的事情?”

    覃青阳对着她轻轻一笑,摇摇头,有些虚弱的开口,

    “记着,若我有什么差错,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

    说着,覃青阳又吐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在了徽音的身上,他能为魔族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徽音将他接在怀里,如小时候一般,扶着他回到大营,安置好。

    眸色始终沉着,眼角似是积蓄了几分泪意,手紧紧的握住,鲜血溢出,亦是不自知。

    走向窗前,她抬眸看向东灵的方向,灵修境已经彻底乱了........

    东灵阵眼被魂祭,北地阵眼早已沦陷,现在,是否只有将希望寄语西域和南疆?

    徽音轻轻摇头,这个局,究竟该如何解?

    此时,不止北地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东灵亦是好不到那里去。

    东灵的阵眼之上,魂祭大阵刚刚开始,而站于大阵正方向的正是星月。

    星戮等人满目震惊,因为此时的星月,浑身被血煞之气侵蚀着,可眼眸之中,却是一片清明之色。

    星慧愣生生的呆在了那里,这首血煞之气,当初星云身上也曾有过这血煞傀蛊,那时的星云没有半分抗衡的方法,而如今,星月竟不被煞气所控。

    星云看着星月,心猛地一抽,硬生生的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当初自己身上的血煞之气是怎么消失的了。

    原来,星月与魔族交易,竟是这样。

    星宇星河亦是满目的不可置信,众人心中清冷无上的女神不但与魔族有过交易,而且现在浑身都是血煞之气。

    漫天都是狂魔的怒吼之声,星月清冷的面庞之上,却是没有半分波澜,只是径直着向着,那阵眼而去。

    一声急切的喊声传来,是星云正在向着她的方向而来,

    “星月,不要。”

    星云冲破重重威压,向着她冲过来。

    星月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只这一笑,便是倾了这满天霞光,恍若当年初见,他是打马少年,她是清冷少女,若空谷幽兰,山中甘霖。

    只是,当年,也只能是当年了,昆山之上呆了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他们都变了,星戮越来越倾于权利,星宇更加圆滑,任何事喜欢作壁上观,星慧越发刁蛮,星河随着阅历的增加,更加趋于平淡,为人师,为人父,而星云变化最大,从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成了日日买醉的邋遢道人。

    他们都变了,或许,一直以来都没变的,只有这个一心清冷向道的女子。

    星月最后又看了星云一眼,手中轻轻凝出一抹灵息,将他向后托去,嘴角又是一丝鲜血溢出,看向那阵眼,径直冲了过去。

    这情劫,她终究是没能渡过这情丝,终究是没能剪断,这段情,她从未放下。

    情劫未渡,剑走偏锋,以她血肉神魂,若是祭了这大阵,也算是报了师父当年教养之恩,昆山,从来都是她的家,为护家而死,也是值得的。

    星月最后嘴角有翘起一抹弧度,这抹浅笑很轻很轻,一滴清泪划下,而后没入的大阵之中。

    师父........月儿来寻您了......

    星云看着星月的身影睚眦欲裂,怒吼一声,将身上所有的枷锁都冲破,灵力一阵阵的攀升...七阶.八阶...九阶......十阶......灵破.......灵回............半圣......从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