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这个名字很太忧伤了……”慕容砚若有所思道,风将他的墨发吹了起来,衬的他更加俊美如玉。

    “忧伤……我本就是一个忧伤的人……命不好。”女孩子低垂着眼脸,让人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还是在发抖,估计是还有些害怕吧。

    “姑娘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呢,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慕容砚在尽量的开导她,但是眼里还带着探究,也许是好奇心在作祟吧。

    “谢谢公子……来生就先走了。”女孩子终于抬起了头,那宛如一汪清水的眸子正好对上了他的眸子,两人的目光交错流转,慕容砚愣住了。

    因为眼前的女孩子长的太像一个人了,而且还是他心心念念所挂念之人。他都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就是良辰仿佛回到了他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他……

    眼前的女孩子有一双柳叶眉,一双杏眸泛着淡淡的哀愁,如秋叶落在波光粼粼的泉水中。挺翘的鼻梁,如樱桃般的嘴唇。那身黄衫虽然破烂不堪,但也衬的她的脸蛋清丽无双,而且她的身形和叶良辰也是相似无二。

    但又不是叶良辰,叶良辰眼里从来不会有哀愁,她一直是很快乐开朗。可是两人长的主要是太像,慕容砚虽然知道不是斯人,但也醉迷。

    他的眸子你仿佛桃花蘸了春水,花瓣上的水珠在缓缓地流动。在这一刻,他的眼里仿佛有芳华万千,还有那从未表达过的感情。

    来生也是愣愣的看着他,她稳了稳心神,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发颤的双手,心中却是涟漪万千,眼前的这位公子她好像是在哪见过,应该是在梦里吧!不过,真好看……

    “良辰,是你么……”慕容砚忍不住说道,忽然抓住了来生的双手。他今日有些失控,可能是攒够了忧伤。

    “公子可能是认错了人,我叫来生……”来生顿了顿,像从梦里忽然惊醒,眼里的亮光暗淡了几分。

    “来生,来生,你为什么和她长得那么相似呢?”慕容砚轻轻的喃喃自语,把她的手抓得生疼。好像是定定的看着来生,但又好像是看着别人。

    “她……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吗?”来生小心翼翼地问她,说到一半,她忽然欲言而止,咬破了嘴唇。

    “她是……我这一辈子最挂念的人,来生,你长的和她真是一模一样,除了那眼神里的情绪,其余的再无其他不同。”说话间,慕容砚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失礼,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

    他的眼中带着些惊喜,又带着一种哀伤。

    终究不是归人,长得再相似,终究不是她……

    “公子若觉得来生像她,来生便做她的影子……”来生紧紧的咬着双唇,颤抖着,小心翼翼的,还有些坚决的说道。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多看这位公子几眼。

    “来生,你不必做任何人的影子,你好好生活,以后万不可以爬到树上去,在下就先走了。”慕容砚松开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他刚才的抓痕,然后慢慢的向后退。

    他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做良辰的影子呢,这样对她多不公平,他不能这么做……

    刚才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华华丽丽的梦,梦醒了,也该回到现实了。

    来生站在原地看了他很久,很久。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她突然惶恐了起来,她想追上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侍卫们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慕容砚快速和他们来到了桐城,顺利的接到了王将军一家妻儿老小。王夫人听闻王将军战死沙场后,哭的泪如雨下,也许这就是生死离别吧,慕容砚想。

    他耐心的安慰着王将军一家妻儿老小,又帮着他们收拾好了行礼,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然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京城出发。

    昨晚下了一场夏雨,蜿蜒的小路泥泞不堪,虽然芳草萋萋,但不免让人苦恼了几分,丝毫欣赏不来它的意境。

    慕容砚坐在枣红色的马背上,一袭白衣不染凡尘,只是微微的湿透了几分,眉眼如画,仿佛是那剪不断的江南烟雨。

    就在这时,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跟在了队伍的后面,那人影走的笨手笨脚,有时候会跌倒,可她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从泥泞里爬起来,又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来生擦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泥水。她胡乱的一抹,眼里只有那个白色的人影。她也不知道自己跌了多少次了呢,因为光着脚丫的缘故,她的脚掌被划破了几道血口子,鲜红的血渗尽了泥水中,剌目的红。

    一个侍卫发现了这个奇怪的女孩子,将她抓到了慕容砚的马前:“世子,这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你的身后,不知有何居心?”

    慕容砚勒住马,轻轻的跃下,看着狼狈不堪的来生,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来生,你怎么来了?”

    来生露出了一个憨傻的笑容,然后扑通跪了下来,跪到了冰凉的泥水中。她知道自己的身上很脏,不敢去拉他的袖子也不敢去抱他的大腿。

    其实,她更想抱他的大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生生的忍住了,最后咬了咬牙说道:“公子,你带来生回去吧!来生从小无父无母,就连最疼爱来生的祖母也去世了。来生无依无靠,只愿意呆在公子身边,哪怕是端茶倒水。”

    最后她将头埋进了泥水中,沉吟片刻:“只要公子愿意带来生回去,不管让来生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砚赶忙将她扶起,又拿起手帕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泥水。并未有丝毫的嫌弃,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尤其是看到她的眉眼的时候,他总要愣上一会。

    最后他启唇说道:“在下家中已有妻儿,恐怕要对不起来生。不知来生可愿嫁于在下,在下虽不能许诺你什么,但也会尽心照顾你。”

    听到这话,来生竟然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