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披露心扉,也许认为白鹤宁都来过他家了,所以破例说了那么多关于自己的事。

    车子在7天酒店门口停下,邹云琦看着那廉价酒店门口,忽然说:“你为什么不住希尔顿或者战神集团旗下的六星级酒店?住在这儿怪委屈的。”

    “呵,刚从阿里无人区野营地回来,我现在只要有张床睡就行。”

    “哦,你倒是提醒了我。”

    邹云琦停好了车,在车尾箱翻了一会儿,拿出一支扶他林一瓶风油精递给白鹤宁:“拿着。”

    白鹤宁奇怪:“干嘛?”

    “扶他林给你缓解肌肉酸痛,海城多山,多树,晚上有蚊虫,风油精必备。”

    不愧是做惯特助的人,考虑问题极其细心。白鹤宁接过那两样东西,半开玩笑:“哇,有你这大内总管,难怪付战寒日子过得那么舒服!”

    邹云琦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不过一瞬间恢复如常:“请不要拿我的工作开玩笑。”

    白鹤宁暗暗后悔失言,大内总管,可不是说他是太监么,男人最忌讳的啊……

    见她拧着眉毛纠结的小样儿,邹云琦又笑了:“跟你开玩笑的。我们自己经常说,秘书室就是公公房……哈哈哈哈!”

    白鹤宁一怔,满头黑线,举起小拳拳要锤他:“你竟敢耍我!”

    脚底下一趔趄,绊个正着,整个人摔到邹云琦怀里!

    “啊!”

    她的额头不偏不倚撞到邹云琦的唇,绵软的感觉一触即过,有电流瞬间打穿心底,直通天灵盖。

    白鹤宁傻了,邹云琦捂着嘴巴,也傻了。

    他飞快地推开白鹤宁:“风大,你快走……”

    冷不防白鹤宁一把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扯下来,自己踮起脚尖吻上了他!

    做出这种事来,白鹤宁自己事后也很吃惊,怎么会那么大胆!

    女孩闭着眼睛,不顾一切地从梁静茹那里借了无限勇气,把男人讨厌的话全部封回去!

    离开邹云琦的时候,那平素过分白净的小脸,已比头顶挂着的春节红灯笼还要红。邹云琦满脸惊恐地捂着嘴唇,瞪大眼睛看着她。

    做错事般低下头,她飞快地说:“我进去了。”

    擦肩而过的一瞬,邹云琦扯住她袖子,猛地往后拉。白鹤宁失去平衡,在空中转了个半圆,被邹云琦压在墙上。她的背包顶着墙壁,硌得腰疼,男人清冷气息攸然而至,压在她唇上……

    压抑的情感一旦爆发,就如同山洪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白鹤宁从来不知道,和男人接吻感觉竟会那么勾魂夺魄。和男人接吻跟和女人接吻毕竟不一样。在以前交往的女朋友中,都是她做主导。然而现在,面对平素温文尔雅的邹云琦,她竟都彷如离开水的鱼,只能任他拿捏,毫无还手之力……

    情谷欠的狂潮风卷雷啸地摧毁了她,她被无力地按在墙上,登山背包不知什么时候脱落,噗地落在地上,卷起一片微尘。

    ……于是,更加无路可退……她被他灵巧地撬开,席卷而入,被迫着配合他。眼前、脑海、都充斥着白茫茫的迷雾,不能呼吸、不能言语、不能……挣扎!

    身后冰冷的白墙被二人骤起的温度蒸腾出薄薄的水蒸气,白鹤宁唔的一声,曲起手臂想要推开邹云琦,被他顺势捏住手腕,引导去环他的劲瘦腰身。

    她只好照办,落水人抓住救命稻草地,越抱越紧,任由他吻得愈发放肆……

    明明不喜欢男人,明明自己是个t,怎么……怎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全都破了例了……

    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她终于恢复理智了,狠狠一咬!

    邹云琦吃痛,原本发红的眼神霎时回复清明澄澈,松手放开了她。

    女孩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懊恼地捂住脑袋,揉乱自己一头秀发。

    “对不起,我们错了。”

    他只丢下那么一句,看起来懊丧到了几点,斗败公鸡一般离开了酒店。

    ……

    回到家,邹云琦洗碗,邹婶在他身后尾巴似的转来转去,眼睛不住在儿子身上打转,满脸欲言又止。

    儿子头也不抬,打破沉默:“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不过答案未必是您想要的就是了。)

    邹婶得到允许,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问:“儿子,刚才那个白小姐和你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喜欢你了?”

    “不是。你想多了。”邹云琦不假思索地一口拒绝。

    邹婶失望:“不能吧?她不喜欢你还能主动到这儿来?还能留在咱们家吃饭?我今天下午就看到她在小区门口打转了,可别说是迷路啊!”

    邹云琦继续云淡风轻:“确实是迷路没错。她是太太的好朋友,大概对海城很好奇吧,瞎转转就迷路了。”

    “儿子,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赶紧把握好啊!那么一个人品谦和又长得好看的白富美送上门都不要,你爸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邹婶自顾自yy,邹云琦叹了口气,关掉水龙头,拿眼睛直视母亲:“妈,你也知道她是白富美了,白富美有白富美的圈子。你知道清城白家是什么家族不?知道了就不会痴心妄想了。我们平凡人家,过个平凡日子就行。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去,别胡思乱想了。我明天还得回公司去,后天又要去清城出差,今晚我要收拾屋子,你给我乖乖的,嗯?”

    他一口气把所有话头说死,邹婶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到外面看电视去了。

    把垃圾拿到门外一丢,夜风吹来,唇上被她咬破皮的地方还有些痛。幸亏邹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没有发现他嘴唇的伤口,否则又要多费一番口舌。

    他向门外的药店走去。

    ……

    “小烟工作很忙吧?不必特意让她来看我的呢。”

    刚刚转移回家静养的沈永珍客气地推辞着裴飞烟要来探望的说法。

    这一次出乎意料,付战寒没有依言照办,他说:“母亲是不是很讨厌小烟,连见她都不想见?”

    沈永珍一怔:“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