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不知道福生的真实身份和是否有功夫在身,楚佩瑾干脆让云夫人画了福生的画像交给景琰。

    景琰淡定地先辞了云夫人离开,实则是亲自带了夜魂等人在这相对陌生的南越京城寻找福生的下落。

    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景琰猜测他若是真的要与人联系,多半应该是寻宫中之人,于是便将目标圈在了离皇宫三公里的范围内。

    好在此次他带来的暗卫足够的多,时至黄昏时分,总算是在离皇宫不远处的一条花柳巷子里找到了正与一名女子密谈的福生!

    景琰看人的眼神一向是比较毒辣的,他瞧着那一身普通打扮的女子,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从宫里出来的宫女,晓得福生必是在向前主子通报消息。

    他干脆让夜魂使了暗招,将两人双双迷倒给悄悄地弄了出去带回了自己的地盘。

    楚佩瑾早已经从云夫人那里回来,见景琰进来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怎么样?”

    景琰潋滟的眸中盛着笑意,道:“如你所愿!”

    楚佩瑾顿时一颗心落回了实处!

    “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写封信让念雪送过去给我娘!”说完,她想起了月娘,不免又有些犹豫,“月娘我瞧着对我娘极是忠心,你说这事会不会她并不知情?”

    景琰道:“既然你担心,不如让月娘也昏迷上一段时间吧!”

    楚佩瑾愣了愣,这才想起,之前这个招数景琰没少在她面前使,只是如今用得少了倒让她给忘了个干净。

    她眯着眼睛笑着拍了拍手道:“你干脆也将法子教给我好啦,等哪天我见谁不顺眼了便也让他晕个十天半个月的,简直不要太爽!”

    景琰身形顿了顿,斜斜地睨她一眼,道:“我们两个谁跟谁啊,只得我会了岂不就等同于你会了?”

    楚佩瑾一怔,男女之间好像确实不必分什么你啊我啊的,他这么说似乎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呢?

    她歪着脑袋还要再想,就听景琰淡淡地提醒道:“你不是说要给你娘写封信吗?还不快去?”

    “哦哦!”楚佩瑾自己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道:“差点忘了!”说完,一溜烟地进了书房。

    景琰瞧着她的背景微微扬了扬唇角。

    若是这招数让她学了去,等哪天自己不小心惹了她不高兴,也让自己昏睡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上哪儿哭去?

    楚佩瑾写完信,景琰却不知什么时候也准备了一封,与她的并在一处交给了念雪。

    眼睁睁瞧着念雪出去了,楚佩瑾这才好奇地问他,“你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景琰笑道:“不过是提醒她如何应对突发的情况。”

    楚佩瑾撇了瞥嘴,自是不信。

    恰好西韶的礼部尚书有事差人来寻景琰,他这才辞了楚佩瑾匆匆离开。

    楚佩瑾帮着云夫人解决了她身边的隐患,又真心实意地认下了云夫人,心情自是舒畅。打景琰走后她便早早地吃了晚饭睡下了,这一觉睡得即香甜又舒服,直到念雪进来禀报说有客人上门,她这才睡眼惺忪地起了床。

    好不容易在翠枝和念雪的侍候下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她一面吃着早饭,一面让人将客人请了进来。

    小太子萧恒一进门便大呼小叫起来。

    “瑾瑜姐姐,你怎么睡得这样迟?马上就到了午膳时间了!”

    楚佩瑾一面夹了个小小的肉包子放进嘴里,一面瞟他一眼,抬抬下巴示意他在一旁坐了,翠枝忙忙地替他上了壶茶,这才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姐姐,你昨天做什么去了?瞧你的样子倒像是赶了几十里地的路程一样……”

    萧恒一双漂亮的眸子掩饰不住的好奇和关心,楚佩瑾咽下包子,这才解释道:“这两天身子不爽利,所以睡得多了些,以后定然不会了!多谢小殿下关心……”

    萧恒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女孩儿家的那些个事情啊!如果姐姐需要的话,我可以进宫请个太医来为你诊治一番……母后说,女孩儿该当娇养着的,尤其是身子不爽利的时候……”

    “咳、咳——”

    楚佩瑾一口粥喝到一半便被他的这番话给惊得呛得不住地咳嗽,翠枝忙取了茶水过来一面替她拍着背一面瞪了萧恒一眼说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我家姑娘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姑娘,您喝口水先。”

    楚佩瑾就着翠枝的手喝了一口温茶这才觉得缓过劲来。

    “我说……咳!”她又咳了两声觉得喉咙没那么难受了这才又接着说道:“这些个东西都是谁教你的?”

    萧恒道:“母后啊!他说我身为男儿就该多多照顾和怜惜女孩儿家,不可欺负她们,更加不能惹她们生气。还有,要对姐姐好,凡是好的东西都该多尽着姐姐的心意,因为她是女子,女子是该当要别人多宠一宠的……”

    楚佩瑾:“……胡说!”

    萧恒一呆,剩下的话便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瑾瑜姐姐,我……说错了吗?”

    楚佩瑾不知道南越的皇后娘娘究竟要将萧恒教导成一个什么模样的储君,许是欺负他打小没了亲娘的缘故吧,不然怎么可能会将他往女孩儿堆里推?

    她不自觉地想起了《红楼梦》里面的那个贾宝玉,同样都是女孩儿堆里长大了,满腔心思都用来琢磨怎么明了女孩子的心思去了,像这样的人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

    她瞧着萧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下稍稍有些宽慰,这孩子现在还小,扭转过来也还来得及……

    “你母后这么说是不对的。不管男儿也好,女孩儿也罢,左不过一个理字。她若是有理你便是让着她倒也无妨,若是她无礼取闹,莫非你也要宠着她?帮着她?再有,你是男孩子,还是南越的储君,未来的一国之主。你的从来都不该是那些后宫之中的是是非非,而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学业和朝堂之上……”

    萧恒呆呆地望着她,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的停下来方才喃喃道:“我……我身边的一个婢女也曾说过类似姐姐这样的话,只是后来……被母后寻了个由头杖毙了!母后说她蛊惑我,让我小小年纪不学好……”

    楚佩瑾再看向萧恒的眼中盛满了同情!

    在后娘手底下熬日子的娃,不容易啊!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