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这个中午这是要过不去节奏呀。

    我都开始有点儿佩服做贼心不虚的人了,他们的内心可真够挺强大的。

    我的心不强大,我是真心虚、真发怵,这种状况我接不住啊。

    我找了个空当求助地看向骆雨松,他居然仍是用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对我。我立刻十分沮丧地断定他是一点儿也指望不上了全得靠我自己了。

    绝望就是此时我全部的感受。

    然而这个中午不仅只有绝望,还有惊心动魄。天真是有不测风云而且我还会赶上风狂的海啸。

    这天我才知道,“材控”女生的生猛真不是一般地生猛,而兰兰是其中那个最敢“豁”的人。

    我带着萧阿姨还算是一路平顺地进了204的门,运气还不错,没遇见几个认识的人204里也刚好没人,她们136上午三、四节没课,几个人大概都早早就去了食堂吃饭了。

    我还没来得及把心全部放下,就听楼道里一阵乱哄哄的人声由远及近,然后,兰兰一把推开门撞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鼻青脸肿的汪小白,再后面则是兰兰她们班的三个五大三粗的男生,个儿个儿跟打狼似的一下都涌进了小小的204。

    我和萧阿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屋子人吓了一跳,除此之外我还因为兰兰的出现心里猛地一抽,我暗自叹息真是“最怕遇见谁就定会遇见谁”!

    只有骆雨松的神态很淡定,但他一直盯着兰兰看。

    他这样子弄得我挺奇怪,分不清他是因为又好长时间没见了兰兰,还是因为兰兰现在有些狼狈的模样。

    兰兰的左手虎口处破了一大块皮,右手衣服的袖子也扯开了一个大口子,袖筒变身为两片布,随她胳膊的摆动来回来去地跟着飘。

    此外,她的脸还似乎比平时白了一些,不是白皙是苍白的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她不定经历了什么样的惊心一刻。

    兰兰的样子让我吃惊不小,我刚要问这是怎么啦?就听她们班的一个男生问兰兰:

    “踢得重不重?还是去校医院看一下吧?”

    兰兰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无所谓地笑着说:

    “真没事儿真不用,就是按着有点儿疼,不按就不疼,养两天就好啦。”

    骆雨松一直都没动也不说话,只是他还是一直盯着兰兰看。

    我一听兰兰被踢了就赶紧问:

    “天!跟谁打起来了这么严重?踢你哪儿了?”

    还是那个男生粗声大气道:

    “信息工程,那帮玩儿‘外业’的,真t。”

    兰兰指着自己的左上腹依旧无所谓:

    “就这儿,就踢了一下。”

    她还有点儿很无辜样子道:“我这是被误伤,他们一抬腿我一没站稳,倒过去刚好踢我个正着。”

    接着她又气不打一处来地指着汪小白:

    “都是你!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别再惹事儿了!”

    这回是汪小白的脸上一直都没表情了,看起来他被打得不轻。

    “幸亏你们在要不今天真惨了,大恩不言谢!”兰兰夸张地朝他们班那仨男生做抱拳作揖状。

    “你还是去看一下吧……”另一男生不无担心地又说。

    兰兰笑盈盈道:

    “行了快别啰嗦啦你们赶紧回去吧,下午咱还有课呢。”

    “好吧,那你睡会儿休息一下,一会儿见了。”几个男生边说边转身向门外走。

    从眼睛的余光里我发现骆雨松虽然仍是一言不发一直地盯着兰兰,但他已抬脚正要向兰兰走去。

    我极其奇怪他这是什么情况,心想你老妈还在这儿呢你不会……

    还不等我的心理活动完全活动完,兰兰突然间咣当一下就倒地了!

    204里的人都被这突发状况吓得蒙住了,谁都来不及反应只有骆雨松一个健步就奔了过去,他抱起兰兰就向外面冲,疯了一样地玩儿命向校医院跑,一面跑一面还狂喊着:

    “快叫救护车!到校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