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劫看着桌子上的血祭剑,原先之是毫无光泽的一块儿玄铁,如今饮了不少血,剑身略有些发红,像是一双深红色的眼睛正在慢慢睁开……

    “大哥,最近你杀了那么多重犯,弄得子民们都人心惶惶的……”

    宿劫笑了笑:“都说了是重犯,迟早会死,他们害怕什么?我还不至于去屠杀自己的子民。”

    宿妄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这得要杀多少人才能唤醒它啊?要是罪犯都杀完了,它还没醒,那咋办?”

    “那就……用别族……”

    “首领。”

    宿劫话说到一半,封年长老笑嘻嘻的走进来。

    “首领啊,我来看看这剑。听说你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血祭?好名字啊!”

    他走到血祭剑前,仔细的观察了一圈儿,满意的点点头。

    “这剑已有被唤醒的迹象,万万不能半途而废。”

    宿劫问道:“长老,什么人的血都行吗?”

    “血祭先喝了不少重犯之血,在体内已有记忆。所以,只要是极恶之人的血,都可以。”

    “极恶之人?不论是哪族人?”

    封年点点头。

    宿妄觉得有些不妥。

    “大哥,随意去杀别族的人,会出大事的!”

    宿劫眼睛里散发一阵寒意,冷冷道:“出去。”

    “大哥……你要三思啊!”

    “出去!”

    封年看着宿妄愤懑着离开,安慰道:“宿妄将军还是年轻,不太懂得深明大义,首领不要生气。”

    “不管他,长老有什么建议?”

    “人界的死牢里,烧杀掠夺之人数不胜数,乃是大恶。而在人界横行的妖怪,正打破着族与族之间互不伤害的和平守约。他们身上的血,血祭很喜欢。而且,这些人本就是有罪,除了他们,也算是为他人除害嘛。”

    宿劫点点头。

    宿妄来到月湖,想一个人静一静。在亭子里,看到了九尧。

    “你怎么在这儿?”

    宿妄坐在九尧对面,九尧递了一杯茶给他。

    “在这儿等将军。”

    宿妄将茶一杯饮尽,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将军为何事发这么大脾气。”

    “我哥自从得了这血祭剑,杀人成性了!魔族的重犯杀完了,又想着去别的族大开杀戒!你说他……他是不是疯了啊!”

    九尧听他说完,对宿劫很失望,他终究还是会做到那一步。

    “将军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看法?我一个大老粗,有什么看法。我只知道,随便去杀他族的人,就是引火烧身!这还没跟天族打起来,就让其他族给盯上了!他平时那么聪明,这时候怎么就转不过弯来了呢!”

    “将军别生气,来,喝茶。”

    “不喝了不喝了!好久没见小远了,她不是一直跟着你呢吗?”

    “那日她无意间看到宿劫斩杀罪犯,吓得跑到我这儿来睡了一晚……”

    宿妄听到大惊,即刻站起身来,摸着自己腰间的大刀吼道:“什么?跑你那儿睡了一晚?九尧你这个禽兽!我……”

    “那晚我没在,第二天给她送回去了,并吓她说最近有重犯在逃,让她好好在殿里待着。”

    “你怎么不一口气说完,我差点儿要拔刀!”

    宿劫听取封年的建议,决定亲手去做这件事。

    夜黑风高,他潜入人界死牢。

    里面灯光昏暗,杂乱不堪。一些被打的连坐都坐不起来的人,嘴里还不忘用肮脏的话咒骂着皇帝。那些面不改色,坦然入睡的,应该是早已习惯现状的。

    这里充满着人心的丑恶,正是血祭喜欢的地方。

    灯光昏暗,宿劫走进来时,被犯人们当成了巡查的官兵。

    “大老爷……大老爷……我求您放了我吧,我只是想偷点儿钱给我娘看病,才失手杀了他啊……”

    一个穿着脏兮兮囚服,头发散乱的中年男子,抱着铁栏跪求。

    “真没出息!求他干嘛?他就是皇帝的一条狗,除了拉屎撒尿,还能干嘛?”

    “真是,你还指望一条狗能救你啊?哈哈哈哈哈!”

    “兄弟,怕什么?老子刀下有不下十条人命!就是因为他从我们家门口路过时吐了一口痰,我就杀了他们全家,连他们的邻居都没放过!哈哈哈哈哈!”

    “厉害厉害啊!”

    一群人互相夸大,把自己的恶性当成自己的骄傲。他们是虚荣的,胆小的。

    “我来放你们出去。”

    宿劫的话刚落音,刚才一片嘈杂瞬间鸦雀无声,还有一些人迅速站到铁栏前看着他那张看不清的脸。

    “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真能把我们放出去?”

    “你是谁啊?”

    宿劫使了个法,所有铁笼上的铁链瞬间崩断,落在地上。

    所有人愣了一愣,随后发狂般的打开了铁笼冲出来。

    “自由了!”

    “我们能出去了!”

    “太好了!等老子出去,一定把那个小贱人也杀了,让她下去陪她的奸夫!”

    “出去喽出去喽!”

    一群人正乌央乌央的往门口敢,宿劫站在原地低着头,握紧了血祭剑。

    “快给老子让开啊!”

    “走来啊!”

    “挡路狗站在这儿干嘛?别挡大爷我的路!”

    “赶紧滚开啊!”

    宿劫一剑挥下,所有人被剑气冲击了三四米远。有的人已经咽气,有的人还在微微喘气。

    “你很幸运,你将看到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宿劫说罢,一道剑光掠过,那人的头颅与身体,只靠一层薄薄的皮连接着。

    那晚,死牢外的士兵没有听到一声异响,死牢内,早已血流成河。

    宿劫扔下一串铁笼的钥匙,推开大门,已是白天。这温暖光明与冷漠黑暗只有一门之隔。

    “干什么的?你是谁……”

    几个士兵提着刀朝宿劫走来,还没把刀放在他脖子上,就被宿劫打晕了过去。

    后来,人族的皇帝得知此事。掌管死牢的刑部尚书为了自保,将罪行全部推给了看守的十几号官兵。说他们因失误将钥匙让犯人给偷了,准备逃狱,被他们发现,不得不展开了一场厮杀。

    从人界回来,血祭一直很兴奋,而且剑身更加通红。

    宿劫将封年长老请来,封年看到这把剑已经剑身通红,蠢蠢欲动,大喜。

    “恭喜首领,这血祭剑,已经醒了。”

    宿劫得意的将剑拿在手里。

    “将军,这时该用你的血滴在这剑身上,才能让它奉你为主。”

    “好。”

    宿劫割破自己的手掌,握紧拳头,将血滴在血祭剑剑身上。

    血迅速被剑身吸食,宿劫又赶紧使了个法,将一串只有魔族皇室才能看懂的符文印在剑身上。

    宿劫试着心中默念符文,缓缓发力。

    这血祭剑受到了召唤,瞬间从桌子上腾起,周围散发着红光。

    宿劫微微一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