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薄棋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削的一根不剩,都坠落在了脚边。

    头皮发凉的感觉,薄棋后脊背一阵发寒。

    他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头顶,随后用一种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东鹤。薄棋的头上所有的头发都被削掉了,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东鹤刀法功夫好,竟然一点也没有伤害到他的头皮。

    光秃秃的头顶,让薄棋一颗心逐渐泛凉,盯着东鹤许久,才不甘的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对方。

    “啊。”

    还没有等薄棋说话,那边干瘦老头突然发出一声吃痛叫声,原来刚刚一闪神的功夫,干瘦老头脸上被六尾猫抓了一道口子。

    一张本就皱纹横生的脸庞,此刻更是被血液糊的面目狰狞起来。乍一看,还以为是从哪里爬出来的魔鬼,让人看得心慌慌的。

    干瘦老头捂着脸,沾了一手鲜血。

    他抬起头,怒视着悠闲舔爪子的六尾猫。干瘦老头闷声笑了两声,从腰里携带的荷包之中取出一个小陶瓷瓶,里面装着几粒药丸。

    干瘦老头将药丸全部倒在手心上,一口气全部吞入肚中。脸上的伤口,下一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缓缓地愈合了。

    六尾猫对此似乎很好奇,歪着头,一双蓝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干瘦老头脸上那道缓缓愈合的伤口。而干瘦老头也在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盯着六尾猫;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六尾猫大概死了不下几百次。

    “姑娘,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把这只六尾猫交给我。”干瘦老头出声道:“我可以考虑饶了你们几个。”口气很是嚣张。

    舒晓恩道:“六百就在那里,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抓;要是没本事,就趁早滚蛋。”

    干瘦老头拧着眉头,紧盯着舒晓恩看着。

    怒极而笑道:“姑娘没什么本事,口气倒是很嚣张啊!”

    “……”舒晓恩无语。

    所以这干瘦老头看出她没有灵力,才一而再,再而三从她这边下手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舒晓恩也无话可说,毕竟柿子一向捡软的捏;人家看她好欺负,也没办法。

    舒晓恩对这些倒是看得很开。

    反正她又不想去跟谁争什么,厉不厉害都无所谓了。

    干瘦老头却误解了舒晓恩的沉默,以为舒晓恩是因为害怕才保持沉默的,一下子就乐了。

    “还知道怕了?哼,可我老头给过一次机会,就绝对不会再给谁机会了。”说着脚下一踩,竟将地面踩出了一道呈蜘蛛网状的裂缝。

    紧随着,一道结界光芒在他脚下绽放,干瘦老头手掐诀,嘴里念叨着拗口的咒语,罩在他身上的光芒也愈来愈盛。

    几乎将整间草屋都照亮了。

    隐隐有引爆身体,跟他们几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舒晓恩扫了一眼,见薄棋、薄老妇人都在缓缓地退出了草屋,便回头朝着东鹤看去。

    可干瘦老头一双犀利的眼眸,始终定格在舒晓恩、东鹤二人一猫身上,无论他们躲到哪里,都不可能躲得了这一击。

    草屋小,出口又被那干瘦老头堵住了,满屋子的灵气四溢。舒晓恩站起了身,衣裙无风蹁跹飘舞,她隔着一段距离,迎上那个干瘦老头的目光。

    舒晓恩想了想,就将随身携带的那块黄金令牌取了出来。

    “我是占卜城派到幽禁城的使者。”舒晓恩举着黄金令牌,冷着脸说道。

    空气一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干瘦老头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突然听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再瞧见那枚黄金令牌,心一跳,聚集在周身的瘆人力量逐渐地消散溃退。

    “你刚刚说什么?”干瘦老头冷着一张脸,因为被戏弄而感到愤怒,又不敢当场撕破脸面,“再说一遍。”

    “我是占卜城派到幽禁城的使者。”

    “占卜城?”

    舒晓恩点点头,扬了扬手中那块纯度很高的黄金令牌,淡淡道:

    “这块令牌,你们总认得吧。”

    干瘦老头视力很好,一直盯着舒晓恩手中那块令牌,他自然有听说过,但这样的宝物,他又怎么可能见过。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到。

    干瘦老头沉默。

    “薄棋,我们走吧。”回过神的第一句话,是对边上因为被东鹤剃光头而羞愧愤怒的薄棋说道。

    “爷爷……”

    薄棋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老者打断了。

    “闭嘴,他们的来历,可能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干瘦老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临走前,视线往那一团莫名成了铁球的菜刀望去。

    愣了一下。

    老头站在门边,逆着光,问舒晓恩:

    “那把菜刀,是你毁掉的?”当时的场景在感受老头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闪过,他不相信会是这个没有灵脉的姑娘做的,可是当时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就算是有,只要有灵力波动,干瘦老头就有把握第一时间感应到。

    此时想来,干瘦老头觉得异常古怪;在此之前因为愤怒,干瘦老头还觉得没什么。

    一个没有灵脉的姑娘,怎么可能将一柄菜刀变成一团废铁。

    干瘦老头等不来舒晓恩的回答,就一直站在门边,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舒晓恩看。

    半边脸庞因为一块扎眼的疤痕,显得丑陋不堪。

    干瘦老头微眯着眼睛,这样的丑姑娘,又没有灵脉又没有美色,怎么能得到这么一块黄金令牌?纯度还那么高。

    就算黄金令牌是假的,这个丑姑娘的来历,可能也不会那么简单,毕竟黄金在这个大陆还是相当值钱的,一般贫穷人家一丁点黄金都瞧不见。

    “姑娘,到底是不是你毁掉的?”干瘦老头突然犯倔的追问了一遍。

    舒晓恩郁闷。

    这有什么关系吗?

    反正都已经毁掉了,难道这菜刀还是他们薄家祖传的?舒晓恩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通,应了一声:“是我毁掉。”

    “哦?”

    干瘦老头想到了这个可能,却是从心里不相信这样的可能,一个没有灵脉的废物,能一动不动的情况下,就把一柄菜刀变成废铁?

    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