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苏莹的房里,燃烧的红烛把房间照亮,给冷清的环境带来一丝温暖。烛光燃烧发着噼里啪啦的声响,给安静的夜晚带来一点声响。

    “夫人,休息一下吧,别伤了眼睛!”贴身的丫鬟禄儿劝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

    “我没事,还是快些将老爷的里衣赶制出来!”苏莹一针一线织出紧密的花纹。

    “夫人对老爷真好,不假借旁人之手。”禄儿很是羡慕夫人和老爷之间的相敬如宾的感情。

    “这是心意,自要全心去做了!”这都是自己的心血啊,每晚点着烛火倾力而作。

    “只是老爷……”禄儿犹豫该不该说出来,还是说吧。

    “刚才我见老爷去了书房,今晚怕是要宿在那里!”

    “老爷舟车劳顿,要多多体贴,就不便打扰。”苏莹平日端庄大气,但心里苦涩,怎么可能不在乎,老爷留宿书房也不来自己房中。

    “夫人!”苏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浑厚的声音是老爷吗?

    “夫人,是老爷来了!”禄儿给姜林开过门后便退了出去,留两人独处。

    “老爷……”苏莹惊了一下,娇嫩的手指被细针扎出了血珠。

    “老爷不是最近公务繁忙吗?”不是说在书房歇下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老爷改变了主意?

    “今日之事,究竟是何缘由?”姜林一得到消息便赶了回来。

    “就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苏莹不想让府中的琐事让姜林徒增烦恼,所以只含糊说了一句。

    姜林强调严重性,“小打小闹?以慕现在可是躺在床上。”

    老爷以往从来不会管后院的事,对子女们也管得很少,今天也是奇了,为何想起关心姜以慕了?

    “你这个主母怎么当得,事关性命还是小打小闹?”

    “我听下面人说,是二姐动得手,你为什么要替她隐瞒,你这是在包庇她,助纣为虐!”

    “鄙妾这样说是让老爷放心。老爷不常在家,难得回来不想让您为这些后院的事烦恼。”苏莹后悔刚刚说的一番话了。

    “以蔓的年纪不小了,一些该学的没有学,只知道欺负亲身姐妹。”

    “老爷,我一定会将她严加管教。”苏莹做出保证。

    “希望我下次不会再听到这样的事儿了。你休息吧!”姜林交代好便想离开。

    “老爷……”苏莹是多么想季山能够陪一下他,但是自己不能打扰到他。

    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到了嘴边就只剩几个字了。“您慢走,要多注意身体!”

    “嗯!”姜林应了声便头也是不回走了。

    姜林想起姜以慕病得重,回头去看望一下,听月红说人好多了已经歇下,紧缩的眉头才稍微舒缓。

    一个人走在石板路上,两旁的树长得很高很高,风吹过,会发出飕飕如人吼叫的哀嚎声。今夜的月光不太明亮,是因为被灰蒙蒙的天空所遮盖,又是一缕清风,拨开尘封多年的云雾。

    在十多年前,姜以慕还是孩童,姜林的家业还未做大做强的时候。

    热闹的集市上,有一位脚踏草鞋、衣衫褴褛的老道在街边吆喝生意。

    他举着一顶黑色布料做的帆,帆上写着几个红字:算人前后事。

    “道长,你这算得准吗?”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拄着拐杖走上前去。

    道人指引老妇人坐下,以便询问。“老人家您请坐,我给您细细观来!”

    老妇人提出自己诉求,“先生可以替我看看儿子的前程如何?”

    道人要了生辰八字,瞧了一眼便看出来了。

    “令公子的性格可以顽劣,不爱读书?亦不重修行?”

    这道长真是神了,说得真准,老妇人止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正如道长所言。”

    道人紧接着说道:“当下顽劣只是暂时……”

    “他日必成国之栋梁,必有一番作为。只是时机问题,时候一到,必定会一鸣惊人。”

    “谢您吉言。”老妇人留下钱财,欢天喜地离开了。

    一位膀大腰圆,剑眉星眼的壮汉有所兴趣,前来照顾生意。

    壮汉还未说话,道人便先说了。“我观您的面相,上有天庭饱满,下有地阔方圆,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道人捋着灰白的胡子自信而言。

    壮汉听到道人说自己好话之时并未打扰,还挺了挺胸膛以示自己的强壮。“我自己是怎样自己清楚,你这道人靠不靠谱,我所求之事并不在此,我想问问父母……”

    道人不急不慢,打断他的话:“双亲抱恙,是也不是?”

    “先生神人也,我可什么也没说,您就猜到了。”壮汉面露诧异,对道人多了几分敬意。

    “他们已经病入骨髓,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时日不多,做儿女的要多多陪在身边,少留些遗憾。另要日行一善,能够为他们积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希望老天爷看到你的孝心能让他们多些年月留在人间。”

    “多些道长,我这就回去陪着父母亲。”壮汉留下钱财回去了。

    亲眼目睹这两件事的发生,姜林笑出了声,他走上对道人说道:“只要是父母亲来给儿子算命,基本都是要问儿子是否会有出息,是否会富贵。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哪怕他就是个壁虎或野鸡。”

    “凡是儿女来给父母算命,绝对是父亲或母亲身体不好了,要么有病了,要么要归西了,除此之外,儿女没有任何事情会想起父母!所以直接断他的父亲或母亲身体不好,肯定没问题!”

    道人笑而不语,“大人若不信,贫道这就为您算算。”

    “我有什么好算的!”姜林自认没有什么需要别人解答的问题。

    “大人心中就没有疑问需要解答?”

    “有是有,你却解不了。”普天之下没有谁解得出。

    “容贫道试一试,您和刚才的老人家所求之事相同,也是求儿女前程,不知贫道说得可对。”道人额头露出一层薄汗,生怕说错一句话。

    姜林刚想否认,细下一想,确实让他沾上了边。

    “不错。”

    “您现有一儿二女,所愁之事必定是与三妹有关。”

    “道长真是厉害,不光知道在下是谁,连我家几子都了解。”姜林现在怀疑今天遇到的道人有问题,是不是提前将自己摸清底,在这里等着自己上套。

    姜林只觉不妙,恐怕是个圈套,欲逃离开。

    道人看出他的想法,“且慢,贫道还未说完,此女体弱多病,必会在十八岁有一大劫,此劫危及性命。”

    姜林凌厉的眼神望向道人,“我三女确实身体不好,但你也不能咒他英年早逝。”

    道人也不多言,“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贫道今日所说非虚,只等时间考证。”

    姜林听了火冒三丈,自己一定会寻到名医治好以慕的病。

    忆完过去,思绪归来,姜林真是怕当年道人说得话应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