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半月,每隔一日便要到药房泡一次药浴,每日吃药二次。书架上的书都要被江小楼翻遍了,江小楼闲来无事算了算日子,宋宸皓的兄长自那日见过一个灯影便再也没出现过,想来也是一个繁忙之人啊。

    王鹤这日依旧面带笑容踏了进来,笑道:“老拙的医术不精,公子的寒疾也只能稳定下来了,这半月之期已到,按照约定公子今日即可回府。”

    江小楼恭敬地作揖,道:“王大夫不亏为在世华佗、扁鹊重生,回春手到之处便能起死回生,令小楼心悦诚服。”

    江小楼这一番话,若放在旁人身上,怕是早已得意忘形了,这王鹤只是捋了捋银须,将手中的药方递给江小楼,说道:“这是老拙为公子开的方子,归去之后便用方子上抓药。”

    “在下在此谢过王大夫。”随之,又是一揖。

    之后,江小楼被送上了轿,正要踏入时,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就好似第一日那般,没有变化。她只身前来,又独身离去,没有带走这里的任何事物,以那少年的记忆,也没在他脑海中留下有关于她的事吧。

    再见了,宋宸皓。

    江小楼坐在轿上,放下了帘子,外面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约莫行了一刻钟,轿子在一处垂花门前停了下来,力夫敲敲轿板,示意江小楼下轿。小楼弯腰下轿,面前一辆带有陈府标识的马车,陈府的马夫立在一旁。她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景象,一座寻常的垂花门,

    与金陵别的富贵人家并无异样,江小楼心内却觉得这神秘宋家并不那么简单。

    之后,她上了车,再掀帘子时,已在宋府门前。

    江小楼原以为会送她去国公府的,不曾想径直送她回了宋府,眼看这宋府还是那个宋府。

    “小楼”

    一声焦急的声音从门厅内传出,江小楼一抬首,却是多日不见的宋沛。此时宋沛朝她奔过来,抱了她个满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道:“小楼你这小子去治病也不说给家里回个信,若不是陈公子书信一封,我们大伙还满天下地去寻你?真的是让人操心。”

    “下次不会再让兄长操心了”

    宋沛搂着江小楼往内走,嘟囔道:“还得我是为你担心了多日,连先生布置的功课都不曾动笔,我可不管,你要为兄长我分忧。”

    “行行行,小弟愿为兄长分忧。”江小楼哪里看不出这是宋沛的伺机勒索,罢了罢了,便宜他了。

    遇到宋沛,真真是束手就擒。江小楼无奈地想着。

    “江公子,请留步”

    江小楼回首,却是国公府的车夫叫住了她,只见车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小楼说道:“这是我家公子命小人交给公子的。”

    刚进门房时,宋沛便发问道:“说说吧,你何时与陈绰走得这般近了?”

    江小楼本就想利用陈绰,面对宋沛的拷问,反倒没那么理直气壮,多少都有些心虚。她看向庭院里栽的一株兰花,说道:“自那日灵山飞花之后,陈公子与我虽谈不上相见恨晚,那也是一见如故、心心相通。”

    那株静静在庭院内盛开的兰花,不正是温润如玉、不媚世俗的陈绰吗?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小楼回屋,拆开了陈绰给她的信。

    纸上跃然出现了他陈氏字体,飘如游云,矫若惊龙:

    阁下台启,是月初八王氏华溢与盛宁郡主定亲之日,望一同前往。温玉即候。

    这月初八,那不就是后日吗?江小楼心道,这么快,她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