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是个开放富饶的大国,对工商业的并未过多抑制,这也是大周国都金陵街市发展的比较繁荣的主要原因。

    此时江小楼正跟在宋沛身后,高大的宋沛为她开辟了一条在人群中的路,江小楼跟得紧,深怕慢了一步,就和宋沛走散。这是江小楼这三年以来初次踏出司空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她的手心渐渐冒出了汗,不知道是走得太急了,还是人太多有些喘不过气来。

    周遭的空气开始混沌,江小楼透不过气来了,人潮还是一阵阵地将她往外推,她有些急,脚步又跟不上宋沛,她在心里暗骂道:这个宋沛!

    就在这时,她听到旁边的小摊在叫喊,“卖糖葫芦喽——”

    她止住了,愣愣地看着小摊上那一串串红光透亮的糖葫芦。小楼记得儿时自己特别喜爱糖葫芦,总是和姐姐一人一串坐在沈家院子里,沈母看到这一幕总是会夺过糖葫芦,然后责骂仆人们。沈父这时就会出现,从身后又拿出了两串糖葫芦,在她和姐姐的欢乐声中,沈母无奈地摇着头。

    江小楼独身立在人潮中,显得那般突兀,旁人走的走,跑的跑,而她静静地立在那里;旁人无一不是成群结伴面带笑容欢声笑语的,只有她孤独得只剩下自己的身影。好似,她隔断与周遭的一切,快活是旁人的,而她莫得。

    在回过神来,去寻宋沛,人群中哪还有宋沛的身影。

    “糖葫芦,我要一串糖葫芦”

    “好嘞,两文钱。”卖糖葫芦的小厮递给江小楼一串。

    江小楼摸了摸身上,哪有带钱,她就没想到这一遭。就在这时,她摸到腰间佩的一块玉玦,只是用来压裳的,并无意义,想也没想便递给了小贩。

    那小厮看着江小楼也是一身贵公子的穿搭,想来也是与小人走散又忘记带银子了。

    “这可是上等的南阳玉。”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位翩翩君子,从江小楼手中拿过了玉佩,放在灯下一照,赞叹道:“色泽清透,鲜有杂质”

    将玉佩放入江小楼手中,眼睛看着江小楼又继续说道:“谈不上是价值连城,那也能将这条街买下来,这位公子就如此换了糖葫芦了?以珠换目?”

    江小楼看着眼前这名陌生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缎绣如意滚云纹外袍,头戴镶嵌羊脂玉束发金冠,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大有玉山倾倒之势。江小楼却并不识得他,她从未见过他。

    “不如这般,这两文钱在下替阁下付了,这个请阁下收回”

    那小厮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事物,自然应好。

    想来也是个惜玉之人,江小楼索性将这玉赠予他了,说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这块玉你拿着吧。”

    “以目换珠?倒显得在下占了阁下的便宜,这可不行,这糖葫芦全当是在下请阁下的。”

    “那我在此谢过公子”

    江小楼见他这般坚持倒也没说什么了,毕竟如今找宋沛要紧。

    “见阁下的神色,是在寻人?”那惜玉公子一路跟着江小楼。

    “是,刚与兄长走散了”

    见江小楼一副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惜玉公子开口道:“这好办,若阁下信得过在下,就随在下一同前往揽月台,那地势高,一眼能望到尽头,阁下的兄长只要不出这条街,就能寻到。”

    江小楼看此人,周身正气浩然,一副郑重的模样,思索着也认同了他的说法,跟着他来到了揽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