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杀了那个比炎魔还牛逼的鬼东西?”汪凌的大嘴张着可以塞进去一个鹅蛋,“你是白袍巫师吗?要知道甘道夫也只能和他同归于尽啊。”

    “我不是萨鲁曼,但是这个叫斯迪克的游魂也没你想的那么强,可能作为地图炮更合适吧,但是在他完成魂谕之前杀死他就好了,他显然并不懂得一个法师在没有保护的时候不要和战士硬碰硬,一把陶瓷刀就可以轻而易举割掉他的脑袋。”冰宁随手在空中批了一下,好像是在切豆腐一样。

    汪凌像鱼一样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他刚想起来这帮所谓的猎魂也是一帮疯子啊,只是用他们的话说是有理性的疯子罢了。同样拥有可以毁灭世界的能力,而他则被夹在两帮疯子中间,没有任何特殊能力,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那个叫什么斯迪克的游魂,可以谈笑间让领域内的任何东西化作飞灰,如果是自己当时在那辆公交车上,估计也成为那些灰飞的一部分了吧。而冰宁却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而那个怪物也确实只剩下了一堆血液,只能沦为向一个新人证明新世界的教学辅导设备。

    “你又是个怎样的怪物呢?”汪凌轻轻地说了一声,但冰宁似乎并没有听到,俊美又冰冷的脸上淡然的没有任何表情。

    汪凌耸了耸肩,也许康斯坦丁在成为驱魔神探之前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怪物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淡定的接受这一切的,好像一切都很自然,就像他总会随手摸出一根silkcut叼在嘴上一样自然。

    “午餐时间到了,现在我们去吃饭,然后下午还有一些事情,和你未来会有合作的同事们见个面认识一下,然后晚上会有一个测试。”

    “测试?ex决定你是管培生还是定岗吗?是测试口语表达能力还是逻辑思维能力?”

    “不,你可以将其理解为适格者的测试,首先要确认你体内病菌的浓度。”

    “啥?我体内有病毒?”汪凌瞬间停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的眼睛,还好,并没有火焰在燃烧。

    “别看了,我们也不确定你体内是不是有病菌的存在,但是由你身上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情来看,你应该是有血脉继承的,一个正常的人写的故事可不会真实的发生。”

    汪凌有些蔫了,冰宁的话像是个钢针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这么的陌生和···恐怖。是啊,自己体内有没有病菌又怎样,自己还不也是个怪物,如果一个写手写的每一章都会变成现实世界的剧本,然后就这样被拍成了真实发生的事情,那他恐怕就不只是会被平台封杀这么简单了吧,也许后半生就会躺在某个黑暗的小屋中,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更不会有任何可以写出文字的东西。说不定也会时不时给自己来个电疗,谁知道自己在大脑里的脑补又会不会真实发生呢。

    汪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如果自己写过的那些章节都真实发生了,会有多少人会死呢?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汪凌仿佛在上班看到了浓厚的血液,有的还鲜艳的流动,有的已经变成了黑色结块。“刽子手,你是个刽子手,早晚是要杀掉所有人的啊。”就像有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说着,汪凌用力的捂着耳朵,但是这个声音就像在脑海深处响起的,而且越来越响。

    “滚开!”汪凌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的磕到坚硬的地板上,但无济于事,那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依旧慢悠悠的说着,“你是要毁掉世界的啊。”

    两束幽蓝的光芒突然亮起,将黑暗照的雪亮,声音消失了。汪凌差点趴到地上,但是一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衣服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被冷汗打湿,贴在身上像是褶皱的牛皮糖。缓缓睁开眼睛,是冰宁的脸,此时她和汪凌的脸贴得很近,汪凌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那双蓝色的火焰似乎可以烧掉一切阴霾。

    “谢谢。”汪凌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头,刚才的感觉很奇怪,不管冰宁做了什么,但显然是她帮助自己摆脱了刚才的状态。

    “如果你很感谢的话,可以把手拿开了吗?”冰宁的瞳孔更亮了。

    汪凌一愣,缓缓提下头去,只见自己的手正牢牢的握在冰宁胸前的坚挺之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不自觉的捏了一下。

    在感觉到那两束幽蓝的目光快要点燃自己的脸皮时,汪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赶忙把自己的手抽开,从地上跳起。

    “对对对对对对对…”比刚才更惊恐的情绪让汪凌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刚才感到有人在搀扶自己,就像落水的人会不自觉的抓住面前的稻草,手完全就是不受控制的抓过去了。

    “对不起。”有些清冷的声音从冰宁嘴里说出来不免让汪凌一愣,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了冰宁的嘴动过,还真会以为自己又幻听了。

    “我没想到说过的话会给你这么大的刺激,向你道歉。”说完转身就走,汪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突然觉得冰宁的背影好像很拽,不是贬义词的意思,就是牛逼的人不管怎么都牛逼,就算是像你道歉也要用最牛逼的语气而你不得不接受。这个冰宁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恶,她之前的冰冷挤兑的态度大概是她的习惯吧。

    手又不自觉的空捏了捏,但汪凌立刻用另一个手狠狠抽了一巴掌,这下着实不轻,皮肤立刻出现了五个指印。“妈的,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那个无辜的手也疼得要命,汪凌吐着舌头玩命的甩着两个通红的手。完了完了,这下估计要得罪死她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穿小鞋,想到了那个公交车上游魂的结局,汪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万一哪天自己也变成一滩黑血估计连凶手都找不到。

    “她以前不这样的,”乔纳森突然从背后闪出来,一脸“欣赏”的看着汪凌的手,“你最好低调点,要不被公司的男同胞们知道了你的手做过什么,会有数不清人排着队来剁你的手。”说完也向走廊深处走去,“走吧,到用餐时间了。”

    咧了咧嘴,汪凌这次却没被吓住,这么香嫩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而且汪凌决定未来三天都不洗手了。他快步跟上了乔纳森,有些疑问的问,“你说她以前不这样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你。”乔纳森撇了汪凌一眼,有些无奈的说。

    “啊?”汪凌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这冰山啊,难道是前世纠缠不清的夙念?或是曾经街边的某个擦肩而过?

    “她以前虽然也冷漠,但大多是严厉,作为猎魂人事部的经理,她需要有足够的威严。但是试想如果你的弟弟被人杀了,而你又发现一个人用文笔记录了一切,你会怎么想?”

    汪凌止住了脚步,是啊,冰宁是完全有理由恨自己的啊,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说为什么会和这个诡异的世界扯上关系,但是如果让汪凌自己知道,有人杀了自己的弟弟,而自己又发现了网上有人在更新一本小说,小说的剧情详细的描写了案发时的一切细节,甚至还有心理变化。自己又会做什么呢?恐怕自己在见到这个写手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先掏出家伙在他身上开几个洞吧。

    汪凌发现自己现在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变现自己的心情,只能默默咬着嘴唇,眉毛快耷拉到眼角了。他感觉自己欠了冰宁一次,虽然欠的莫名奇妙,但是他似乎应该补偿冰宁,即便他完全想不到怎么补偿。

    唉,以后再说吧,大不了以后就听她号令了呗,反正她本来也是经理嘛。汪凌苦笑了一下,跟上了乔纳森。

    餐厅没有多远,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地下建筑的餐厅还修缮十分用心。几张足有五十米的长桌上铺着精妙的红色纺织桌布,每隔几米放着一个华丽的蜡烛架,通红的蜡烛正在安静的燃烧着。餐厅顶部也是同样制作精良的铁艺蜡烛吊灯,欧式风格将这餐厅装点的就像是某个伯爵的私人餐厅。

    餐厅的墙上悬挂着许多画,有写实派的静物画,后现代的奇怪画,抽象派的风景画,还有个在汪凌看来完全就是使用了不同颜色的油彩在画纸上一顿乱点的看上去极为鬼畜的画。而四个角上,还分别摆着四具好像是铠甲的东西,十分的气派。

    汪凌看到了冰宁,她正坐在中间的一条长桌上,手中端着一个酒杯,默默的喝着。已是吃饭的时间,员工们从四周的走廊三三两两的走进了餐厅,但是大家好像都刻意避开了冰宁坐着的这个桌子,就算是坐在这张桌子旁也是离得远远的另一头。

    乔纳森带着汪凌走到这张桌子旁,很自然的坐在了冰宁身边的座位上,而汪凌想了想,坐在了冰宁的对面。

    嘶~

    ???汪凌惊得坐了起来,他怎么好像同时听到无数人吸凉气的声音,在这好像有点安静过头的环境下就像蛇一样渗人。环顾四周,汪凌顿时愣了,只见所有人这时都在呆滞的盯着他,一堆大眼瞪着无数个大眼。

    不知道谁第一个带的头,大家忽然又默契的同时低下了头,交头接耳好像刚刚那一幕是错觉。汪凌有点错愕,只好挠了挠脑袋又坐下了。但是刚坐下他就感觉好像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后背,滚烫仿佛要把自己烤熟了。

    “要点餐的话和先知说就好了,法国的鹅肝,希腊的羊奶酪,美国的巨无霸汉堡,韩国的豆芽饭,日本的鱼生都有供应。当然作为一家中国公司,也有天津的臭豆腐,山东的菜煎饼。”乔纳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是在暗示自己使用虚镜。

    这么牛逼的嘛?汪凌吃惊的看着乔纳森好像sha笔一样对着空气说,“皇家奶油鸡一份,哈吉斯一份,再来一杯玛格丽特。”然后没几分钟,身着考究的逝者就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送到了乔纳森身边。而一边冰宁点的餐也到了,看上去十分清淡,一份沙拉,一份意面加一杯纯麦芽威士忌。

    这帮人都是拿酒当水解渴吗?汪凌黑人问号。

    汪凌将先知唤出,因为不知道点什么,便让先知将菜单显示在眼镜上。看着长长的如同c语言程序的菜单,汪凌的下巴都快掉到桌子上了。公司的是把全世界各地的特色餐厅的大厨都绑架来了吧,这上边的一个个菜名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而且竟然会有臭鳜鱼和kiviak?这不是需要在死海豹肚子里发酵的死海鸟的腐烂的内脏嘛?不说从哪里搞来的食材,在这么绅士的餐厅吃这种东西真的好吗?

    汪凌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的点了一份八成熟小羊排,一份小龙虾和一碗味增汤。最后想了想,又要了一杯海之蓝,他试图让自己能显得不那么不合群。

    眼镜上突然跳出了一行字,“尊敬的汪凌实习生先生,鉴于您目前并无薪水,因此已经自动使用您的工商银行信用卡扣除款项,共计258元,请知晓。”

    “啥?不是餐厅吗?怎么还收钱,还这么贵??”汪凌突然哭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太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