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虎门关的夜,今夜的月格外的亮,不光是月光亮,篝火更亮。

    今夜,老黄的心情格外的好,在后山一百龙甲前的空地上,支起了个巨大的烤肉架子,用老黄的话来说,只要不烤大黄,其他的随便挑。

    于是,一只鲜美的肥羊便被架在了烤架上,经过冉冉篝火这么一烤,淡黄色的油脂滋啦作响。

    另外,老黄秘制的酱汁刷在肥羊的身上,羊肚子中也塞上了慢慢一下的蒜头和香料,酱汁的浓香配上蒜头的清辣,散发出浓浓的香气,在后山的空地上蔓延开来。

    不仅是烤羊,篝火前还摆着几大盘子的凉菜,配上油腻的烤羊,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此时王二疯像是个饿极了的狐狸,趴在篝火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烤羊最肥美的肋条上,口中催促着:“老黄,这都快等了一个时辰了,再不好,我就要把大黄烤了!”

    大黄没有平头哥儿那么聪明,听不懂王二疯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到王二疯那冒着绿光的眼睛望向自己,不由得夹着尾巴躲得老远。

    “离老子的烤羊远点!”老黄照着王二疯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哈喇子都快把火堆浇灭了。”

    王二疯死猪不怕开水烫,拱了拱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等着。

    老黄手中拿着秘制酱汁的刷子,在烤羊身上由刷了一个来回,爽快道:“唐小子,这次干的不错,杀了十几个金真族的蛮子。痛快!”

    “嘿嘿,多亏黄老提醒的好!”唐闲讨好着,不过眼神也从来没有从烤肥羊的肋条上离开。一边还警惕的看着王二疯,生怕这个被自己同样没皮没脸的家伙抢了先。

    “嗷呜!”平头哥儿趴在唐闲腿上,兴奋的哼唧起来。

    今夜的人来的很全,除了每晚都来蹭吃蹭喝的唐闲、王二疯和平头哥儿,典少卿和赵苟且也被拉了来,就连每晚都潜心修炼《破魔心经》的一心道士,也被唐闲死皮赖脸的拽了出来。

    “奶奶的!虽然金真族的蛮子我也杀了不少,但是这一仗打的是最痛快的!”典少卿狠狠灌了口烈酒,咧嘴爽快道。

    “切!”唐闲鄙视道:“你倒是痛快了,我这内伤还没好呢!”

    唐闲心有余悸的揉了揉腿伤。

    此时唐闲被钢刃妖蛇割的便是伤痕的腿,已经被层层包裹起来,木乃伊一样。

    这时,唐闲发现,一个目光正在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这目光来自于赵苟且。

    全场唯一一个注意力不在烤肥羊上的人。

    “阿狗!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看我,让我很羞涩啊,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吗?”唐闲调笑道。

    赵苟且脸色一变,平日里冷淡的面孔竟然产生一丝僵硬的扭曲,似乎嘴里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很难说出口来。

    “那……那个……”赵苟且眼神有些躲闪,无法说出口来。

    见赵苟且如此难为情,唐闲也不在吊着赵苟且,将手伸进怀中,拿出一个半本的小册子,扔给赵苟且。

    册子落到赵苟且手中,有些零散,清风吹过,将册子掀开几页,露出里面的内容。

    正是剑宗赵金乌双手剑中的右手剑谱!

    赵苟且有些呆愣的看着,眼睛中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可惜!”唐闲表情微沉,叹道:“可惜只有半部,左手剑谱已经在李超阳的手中!”

    听到这话,赵苟且脸色微变。良久,在挤出一个勉强但却极其真诚的笑容,道:“已经很不错了……多谢!”

    潜心练剑的赵苟且心中清楚,如果没有唐闲的拼死相助,恐怕不光是这半部剑谱,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会丢在那断崖谷中。

    这部剑谱上,不光记载着剑宗的剑法,更是沾满了大鸿与金真族两国近两百人的鲜血。

    赵苟且如视珍宝的将那右手剑谱揣进怀中,深吸口气,提起手中的破剑,道:“原本我也只有一柄剑而已,要什么双剑剑谱?”

    “可是……”一旁典少卿插话进来,说道:“恐怕有些人并不是这么想!”

    唐闲眼神一凝,与典少卿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李超阳!”

    要知道,不光是赵苟且得到了半部剑谱,那李超阳也得到了另外的一半。

    对于剑宗的剑谱,李超阳绝对是渴望至极,就算唐闲不想去抢夺李超阳的剑谱,但是李超阳却绝对会因为赵苟且怀中的剑谱下黑手。

    用唐闲的话来讲:读书人杀起人来,才最恨!

    “李超阳!必然会对你出手!”唐闲看向赵苟且,沉声道。

    “错!”这时,自称唐闲最忠实的狗腿子的王二疯跳了出来,对唐闲说道:“是肯定对你下手,因为吴问道是将半部剑谱给了你!”

    “嗯?”唐闲脸色一变,随后眼神环顾四周,所有人看向唐闲的目光都中,都充斥了同情和怜惜。

    “我擦!怎么把这茬忘了!”唐闲哭丧着脸骂道。

    虽然唐闲把剑谱给了赵苟且,但是李超阳不知道。总不能让唐闲满世界的说剑谱不在自己身上吧?

    再说堂堂剑宗的剑谱,随手就给了别人,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李超阳向唐闲出手,绝对是早晚的事儿!

    “嗷嗷!”这时,只有平头哥儿兴奋再次嚎叫起来,因为平头哥儿知道,肯定又有架可打了。

    “方寸书斋……难搞!”唐闲有些头痛,无奈的叨咕起来。

    要知道,李超阳背后可是方寸书斋,不说势力如何,但凭着李超阳本身超群的实力和阴毒的心性,对于唐闲的威胁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这时,典少卿豪放说道:“放心!方寸书斋根本不是事儿!”

    “嗯?”唐闲提起兴致,连忙问道:“难道这事儿有什么转机?”

    典少卿拍了拍唐闲的肩膀,说道:“相比亲王的势力,方寸书斋的这点江湖势力,并不算什么!”

    “哦……嗯?”唐闲对于危险的敏感,猛然嗅到一丝危险的气味,连忙问道:“什么亲王?”

    “咳咳……”典少卿轻咳两声,语重心长道:“当朝的亲王当中,只有齐王一人驻守京城,掌管五万皇城卫队,而李超阳,就是齐王的二儿子……”

    唐闲有些不敢相信,皱眉问道:“堂堂齐王的儿子,出行就带一个下七品的刀疤脸护卫?”

    典少卿解释道:“李超阳此行属于方寸书斋的惯例游历,方寸书斋有规矩,出行游历的学员不准过多靠家里的势力。这是他们读书人的死规矩。这也是亲王最初将李超阳安排住在这铁戟军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李超阳的安全。”

    “可谁知……”典少卿停顿片刻,嘲笑道:“那家伙还是被你打了个半死!”

    “他奶奶的!”唐闲破口大骂。

    原本只是想下山免费看打架,回头安安稳稳的说书,不曾想竟然惹上这么一个背景如山般的官二代。

    回想起李超阳那睚眦必报的阴狠性格,唐闲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