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飞燕率领数千部伍,行至双龙关,却见一骑横立关口。

    褚飞燕看到此人,大喜,拍马上前,道:“今日多谢田将军相助。只可惜田将军挂虑旧部,不然你我两人合璧,何愁大业不成?”原来这当骑一人,便是田壮。

    田壮微笑道:“飞燕兄说笑了。不过,一出此关,便与山寨再无半点联系,飞燕兄,可想过未来?”

    “我打算引军向北,过房山,向常山{此为山,即恒山,非常山郡}避去。张牛角既然无有容人之量,我何苦巴巴留在他眼前。天下之大,岂无褚飞燕立身之地。实在不行,我引军投向西羌,也未尝不可。”褚飞燕虽故作豪爽,可他心底还是忍不住有点酸。

    “人心善变。谁也不曾想,张牛角竟然如此狠心,想把飞燕兄斩尽杀绝。不过我前日夜晚誓言,飞燕兄可否记得?”田壮道。

    褚飞燕拱手道:“飞燕怎敢忘记。只要田将军夺取山寨大权,飞燕定当率全军,重新归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褚飞燕、田壮二人,就在战马之上,击掌为誓。

    “对了。这是我一些亲信名单。因怕张牛角现我们筹划,我不敢调动他们。若是……若是张牛角还有一点情分可言,能够让他们存活,还望田将军多加照顾。”褚飞燕从怀中摸出一片写满名字的白布。

    褚飞燕向身后大军望了望,道:“那张默、张然两人交给田将军了!”张默、张然,便是张牛角安插在他军中的亲信。

    田壮点头应诺。

    随后,褚飞燕大军开过双龙关,又令张默、张然两人率15oo兵卒留守此处。

    褚飞燕刚过双龙关,张默、张然便来寻找田壮。张默当头便问:“田将军难道忘记和张将军的约定么?怎这么就放褚飞燕离去?”

    “约定?什么约定?”田壮佯装惊讶。

    张默被田壮这话说的一怔,继而又有些恼怒:“田壮,莫非你也学褚飞燕不成?”

    田壮接着装模糊眼:“学褚飞燕,去攻打官兵?张将军不是让我扼守双龙关,阻挡官兵进击么?”

    张默见田壮饶舌,胡言乱语,心知情况有变:“既然这样,那我兄弟二人就此告别。田将军,不会扼守关要吧!”

    “你们与褚飞燕,本是一部,我这军令怎会限制你俩。两位校尉,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只不过,我想提醒两位一句,褚飞燕恐怕依旧去袭击官兵,你要找他还是趁早找。若是褚飞燕与官兵作战时,没有两位相助,以致大败,那可就……”田壮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默、张然两人回去路上,张然问道:“田壮是不是,想让我们趁褚飞燕与官兵交战时,突然难?让我们和褚飞燕拼个你死我活,然后田壮再渔翁得利?”田壮的“反语”说的如此**裸,张然怎么听不出其中真实意义。

    “还能有甚心思?庶勇营那群人,再怎么照顾,也是一群白眼狼。亏得将军对他们用了那么多心思!……不过现在,我们只能按照田壮所言行事!万一褚飞燕逃脱山寨,将军会非常被动的。”张默恨恨的碎碎念。

    “那不白白便宜官军了!”张然双目通红。广宗城破之时,他全家上下,皆被皇甫嵩斩。是以,他对官兵充满仇恨。

    “先灭褚飞燕要紧。至于官兵,将军迟早要和他们一决生死的。将军可是大贤良师亲手指定的继承人!你要相信他。”张默安慰道。

    褚飞燕出双龙关后,如田壮所料,直接引军向刘杲大军驻扎地行去。走至靠近官军十里左右时,褚飞燕令人举起黄色投降大旗。

    不一时,官军斥候便前来命令褚飞燕部队停止前进,并询问这部人马来历。褚飞燕令人上前与官军斥候,虚与委蛇:“不忍山中匪寇胁迫,故来请降。愿攻双龙关,献投名状,以取信朝廷。”

    斥候听到褚飞燕说辞,将信将疑:“如若真有降意,调转前进方向,向双龙关进逼。我家假司马,稍等便会率一部精兵,检阅你等是否忠信!又,我家假司马又言,闻听蚁贼出山时,领为褚飞燕。我家假司马想与君一谈!”

    褚飞燕闻听官军斥候所言,眉头轻皱:“据我安插在田壮军中的密探回报,田壮自镇守双龙关以来,不曾与官兵有半点交往。但如今这斥候一到,便是直呼我名……”

    “不过我如今也别无他法。要不便真投降官兵,合攻双龙关;要不便需拿下官兵。不然,我如今粮草困乏,兵备缺乏,很难走到常山一代。不过官兵大营,是万万不能进的。”

    不一时,刘石率大军出现,但是刘石依然强调,必须让褚飞燕进官军之内详谈,不然就直接攻击褚飞燕。任凭褚飞燕如何诈词,官兵信使就是坚持这点:“褚飞燕不入我军,你等就不能相信。”

    褚飞燕面对此等情况,感到无比郁闷。本来他想赶过来,诈称投降官兵,然后又以刘杲为藉口,打开官兵防线,突然胁迫一些重要将领,然后顺势击溃官兵。但是没想到,官兵竟然直截了当的要褚飞燕充当人质,而且若是他不去,官兵大军就立马冲击。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啄把米。

    进,进不成。退,退不成。

    “算了,就去官兵走一趟。哪怕是投降他们,也比就此被冲散,从此无所依靠好!”褚飞燕决定赌一把。

    但是,他赌输了!

    褚飞燕刚进大营,刘石便令人把褚飞燕团团围住。褚飞燕故作平静,大声道:“你们不想知道刘杲状况么?”

    刘石呵呵笑道:“山中一切事,我们尽在掌握中。便是你与张牛角之间内乱,我们也早已得到消息。你看看这位是谁?”刘石伸手指向右侧,一位身披皮甲的士兵。

    张牛角看起来有点熟悉,半天才有点隐约印象:“是跟随张牛角回营的李四?……李四已经投靠刘杲了?原来如此,我说你们为甚敢把张牛角放虎归山,原来是另有他策……李四投降你们,那田壮也该投降你们。”

    “刘杲手下那位守性,前去说降田壮,也是你们故意放的迷烟……好一个厉害的刘杲,张牛角这么推崇他,不是没有根由。”褚飞燕转瞬间就想通许多事。真正坐收渔翁之利的,不是田壮,而是刘杲。

    刘石丝毫不理会褚飞燕的自言自语,进一步问道:“眼前这形势,你也看的通透。褚飞燕,我且问你一句,你可愿投降?若愿投降,那就协助我军收编太平道众,若是你不愿意投降,我可就命人冲击。我大军磨刀霍霍十余天,正待立下军功!”

    “愿降!”思索一会后,褚飞燕咬着牙,跪倒在地。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果然是个识时务之人。郭闻,你在此收编太平道众。左政你率五百人,文丑你率骑兵三百,与我合兵,把褚飞燕背后的小杂鱼解决掉。”刘石飞快的布置军事计划。

    一路小心尾随褚飞燕的张默、张然兄弟,看见数百骑兵突然出现,大骇之下,老远就慌忙后撤。就他们手中这里兵卒,与官兵步卒还能拼杀一番,遇到官军皮甲骑士,都是被菜的命。

    张默、张然仓惶逃到双龙关附近,却见田壮早就用层层木栅截断两人退路。一溜的弓箭手埋伏在险要之处,只要两人部下靠近,就是一阵乱射。

    “田壮,我a#¥%%¥#{和谐}!”张默、张然都是愤然大骂。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田壮在这个时候坑他们一把。

    “别骂了。骑兵快追来了!看这情况,田壮早就与官兵勾结,便是山中的将军,此时也怕危险了。我们还是向山脉密林处逃窜吧!”张默见双龙关之上,除时不时射来的箭雨外,一片寂静,就知道这不是田壮临时起意,而是筹划多时。

    “田壮!褚飞燕!我张然誓杀你们二人。若我不能,我儿、我孙也必找你们,报今日之仇。”说完,张然用手中长剑,砍断左手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