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珠大学校长办公室外,一个女孩正在敲门。

    “进来!”

    “校长,我想跟您说……”

    舒雅爱怯生生进来,双掌心窝窝,交互戳手指。

    一抬头,却看见桌上一条狗,遗像惊悚。

    “校长糖尿病复发,住院了!”

    旋转椅转过来的老人,竟然是收发室黄大爷。

    “对啊,校长不在,白阿姨她们讲过,我知道。”

    舒雅爱想转身离开,微微倾斜,脚有点站不稳。

    “我刚好空闲,可以帮他管管。”

    收发室黄大爷轻敲桌子,好像怕影响中华田园犬休息。

    “我想换宿舍。”

    “啥?你大学了,又不是中学生,还搞不好寝室关系?”

    黄大爷作为代理校长,有模有样,先把舒雅爱数落一场。

    随后,将狗遗像往后挪挪,留出个空地儿,掏出规则笔记。

    “我们学校有这先例,你想调往那个寝室?”

    “都可以,只要不在现在这个。还有,一定不能有老鼠。”

    “按学校规章制度,为方便管理,同一班级学生,不能分离。你去隔壁。”

    黄大爷拿出一张纸,颤颤巍巍写字。

    1个小时,2个小时……

    “我帮您写吧!”

    舒雅爱腿站酸了,黄大爷不停推着眼镜。

    不懂他到底老花眼,还是不认识字。

    “写,照这个!”

    黄大爷指着土狗遗像后的模板,原来他费好长时间,就是再打框框。

    舒雅爱三下五除二,就临摹好,拿给黄大爷瞧。

    他将眼镜框压倒鼻梁,眼皮往上挑,抬头纹三道。

    1个小时,2个小时……

    黄大爷终于用嘴巴“哈哈”,印章盖在最底缝儿。

    十分谨慎!

    舒雅爱总算松口气,接过这张载满时间与希望的纸,仿佛新生活就要开始。

    “调宿舍是大事情,换不好要出乱子,你再写份保证书!”

    舒雅爱眼看时间不多,赶紧叫停。

    承诺先去挑挑宿舍,有合适的再说。

    “我狗被害死了,你不知道谁干的?”

    黄大爷将照片平移桌边,双手抚摸狗头。

    而舒雅爱已从门缝儿溜走。

    ……

    夜幕即将来临,女生楼宿管白阿姨,正在“毁尸灭迹”。

    从宿管监督员手里抢过一厚摞请帖,一股脑全扔进垃圾桶。

    但亡羊补牢,小米早知道。

    马后炮!

    “白阿姨,学校同意我换寝室。”

    舒雅爱走进值班室,将白阿姨吓一激灵。

    “分同一班级的学生宿舍?没有!都满员了!”

    白阿姨翻开登记表,勾勾划划。

    “白阿姨,那我今天给你一起睡,行不行?”

    “找到了!”

    舒雅爱见到一个红圈,显示空床。

    “外语系!”

    “我去,只要没老鼠。”

    舒雅爱标准已降最低,只要不去男生宿舍,就成。

    白阿姨遂带着舒雅爱来到顶层,老鼠应该体力不行。

    “宿管阿姨?要查寝室?蓝蓝跟男友吃晚饭去了。”

    眼前开门的,是外语系尖子生,唐小萍。

    “她叫舒雅爱,以后就住你们宿舍,好好相处。”

    “等一下!”

    舒雅爱想起一件重要事,高抬腿走进寝室,蹑手蹑脚四处打量。

    “有老鼠吗?”

    “没,我们非常讲究个人卫生。”

    “白阿姨,我就住这了!”

    舒雅爱似乎忍不住笑,跟唐小萍一个劲儿握手。

    白阿姨走后,唐小萍开始洗手,一遍一遍打肥皂,水池子冒着泡。

    双手反转,舒雅爱仔细看,自己并不脏。

    看来这寝室果然干净,棚顶也不黄,没看见一只赖蛛。

    “喂!伊妙菡,我换寝室了。老鼠洞堵上?那我也不回,就这样,挂了!”

    走廊有动静,不一会儿,门开了!

    舒雅爱整理自己的新床,被褥没来得及从原先宿舍拿回。

    “是你?”

    “是你!”

    舒雅爱与进来的蓝蓝互相指着对方,原来蓝蓝是大一外语系侃凯女友。

    蓝蓝正伸出胳膊,跟舒雅爱握手,唐小萍总算洗完手。

    “我跟凯凯分手了。”

    蓝蓝拽住舒雅爱,不放开。

    “又闹分手?过几天就好!”

    唐小萍司空见惯,站在窗口,观察今晚月亮。

    是圆是方,一个还是两。

    “这次是真的,凯凯他没力气。我脚崴,他抬我上车身子都嘘。谁不想找一个大力士,我决定,追求江和昶。”

    舒雅爱的手,往后缩了缩,与蓝蓝保持距离。

    “两个月亮,是极端现象,好像只有我们学校能看见。接下来的日子里,学校将出怪事一箩筐。”

    唐小萍若有所思,手指贴近嘴唇一下,又去疯狂洗着手。

    ……

    伊妙菡在一楼寝室内,躺在床上,鼓弄手机。

    被一条开奖视频吸引。

    “观众朋友们,各位老少爷们,下面将开出一等奖。”

    伊妙菡歪了歪嘴,上次主持人这样说时,伊妙菡还满怀希望。

    最终,钱落空。

    “我中奖啦!!”

    女声远在天边,好似从月亮的方向传出。

    伊妙菡赶紧打开窗户,回应着。

    “恭喜恭喜,你能不能告我中奖秘诀?”

    ……

    顶层寝室,舒雅爱躺在光秃秃的木板床。

    蓝蓝借她被褥,舒雅爱不想要。

    唐小萍的被褥,舒雅爱不敢用。

    “刚刚那嗓子,一定是伊妙菡,她还没放弃中奖梦?”

    舒雅爱抬头,看唐小萍被子被她支起来,与身体产生大缝隙。

    当魔毯?

    再瞅蓝蓝,失恋可能不是她先提,手指在墙上画着电视机。

    鼻子推近闻了闻,恰如里面传来奶酪味儿。

    屁股底下的坐垫,朝着墙上蹭了蹭。

    当披萨?

    舒雅爱耸了耸肩,闭上眼,这个寝室不一般。

    ……

    第二天,牛睿飞在卫生间里,一直不出来。

    “轰哩咔隆!”

    “阿飞?”

    “龙哥,我不行了,我吃打虫药,黑旋风就不会卷土重来。”

    “你出来!”

    昨晚睡前,江和昶给他俩讲魂飞魄散的故事。

    “噗!”

    牛睿飞撅着屁股,脖子前伸。

    “啪!”

    “啪!”

    “啪……”

    明龙学着江和昶“还我魂魂拳”打法,对牛睿飞进行着进攻。

    “别打了!”

    牛睿飞从猪头,肿成熊脑。

    ……

    教室里沸腾,研究着又一位转校生。

    “听说她超美,像明星。”

    “我们班还真幸运,帅哥美女聚集地。”

    同学们的自信心爆棚,夸奖别人不忘带上自己。

    “大家好,我是月韵韵。”

    女孩子长相没得挑,樱桃小口,欧式眼,犹如芭比娃娃转世。

    但骨子里,有点忧郁。

    校长这一回,没亲自送来,却让班主任传话。

    “校长最近身体不好,我们下午没课,一起去探望。”

    月韵韵做到明龙左侧,他故意正襟危坐。

    “你叫什么名字?”

    月韵韵弯腰斜卧,一只手腕抵住下颚。

    “我叫明龙!”

    明龙似乎开始不近女色。

    他抓起桌上电话,打给牛睿飞。

    “喂,阿飞,上课了,你好点……”

    “出去!!”

    班主任掰碎的粉笔,打中明龙鼻子,仿佛在家多加练习。

    明龙从座位起身,墙角面壁。

    “江和昶?”

    月韵韵身子转向后方,羞涩不已。

    舒雅爱双眸,射出一道火光,电闪雷鸣。

    伊妙菡为挽回舒雅爱留在寝室的心,准备与江和昶换座,好好说说。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伊妙菡见江和昶在认真听课,便用手拍拍。

    “出去!!”

    粉笔头,打中伊妙菡耳腔。

    她感觉一阵微烫,也来到最后一行。

    “江和昶,你要告诉我,你是来这,咱俩可以一起。”

    月韵韵眉眼间的忧郁,慢慢舒展,露出笑颜。

    起初,舒雅爱只是躲避伊妙菡的注意,才让她去帮,追求江和昶。

    其实,对自己成功率,并不看好。

    但如今,竞争者逐渐增多,趋于白热化,舒雅爱不能坐以待毙。

    “江同学,这道题,你能教我一下吗?”

    舒雅爱完全不知手指尖,对准数学书封皮。

    “数学!”

    江和昶回答认真,舒雅爱听得随意,脑子里想着形容语。

    “你普通话真标准,哪里学的?”

    “模仿!”

    江和昶惜字如今,明白言多必失。

    而站在后门口的伊妙菡,正阻拦走廊中的蓝蓝。

    “不能进,我们在上课。再说,你有男朋友。江和昶是我们班花,不,校草。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再去别班找一找。”

    “江和昶!我在外面等你!”

    蓝蓝跟侃凯分手后,好像瘦了刺激,手里抱着坐垫儿,非说是披萨。

    伊妙菡见此情形,为帮舒雅爱争抢,夺过坐垫。

    “米昂!”咬一口,也算为艺术献身。

    “你在玩过家家呀?”

    伊妙菡很好奇,马尾巴甩出去。

    站在她身后的明龙,则很生气。

    “伊大妈,我跟你一起罚站,也终身难忘。”

    明龙擦了擦脸上“丝丝”痕迹。

    转过身,面向黑板,祈求班主任老师,放自己坐回去。

    他不想跟这心机女归类一起。

    “伊大妈,你就是记仇第一次见,我不爱搭理你。”

    “江和昶!”

    他听见循环立体声,前后左右,很难分得清,只能看嘴型。

    “我晚上请你吃饭,江和昶,我们再来一盘春饼。”

    月韵韵犹若老司机,与江和昶像是老相识。

    “不去,我要学习。”

    “你把地狱之子折磨致死,胆子太大。那地狱魔王,去找了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