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宫变第五十五章

    他接着说:“在宝隆驾崩的几年前,宝卷找过我,当时他跟我说他心里有你,也说过他希望能与你双宿一起飞。我当时听了,虽然相信他的话,但我不信他,因为宝隆对他还不错。”

    “后来有一次,他在我府里醉了,我让个舞娘陪他,他却碰都没碰。后来我便问他,他也未再瞒我,就将你们之间如何认识,他何时对你动心详细的告诉了我。我很是奇怪,便问为何不留你,他却沉默了片刻说只因他不是皇上。当时我心里明白了一点,宝卷是因为你才有这个心思,虽然我没再说什么,却暗地里察看了他许久,也想知道他是不是说真话,还想知道他告诉我这些究竟有什么含义。”

    他说完这些看了看我,见我没有任何表情,又继续道:“直到有一次我瞧见他看你的眼神,也就是魏太后大寿,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一次。虽然宝卷装着不认识你,但当晚宝卷看你时,我却看的很是清楚。第二年你刚有孕借口辞了家宴时,宝卷当晚也就装醉,打着爱妾的名头出了宫。这些能瞒过宝隆却瞒不过我,因为后来给宝隆传话的内监就是我安排的。宝卷知道后很是感激,但我还是想等着宝卷自己说,没想到这一等又是两年。”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叹息他们兄弟当年之情,还是替宝卷不值。

    我侧了侧身,宝璟忙把我身上的锦被拉好,说:“今日再渴也要等到明日才能喝水,否则这毒还是解不完。”

    我点点头,他又道:“后来有一晚宝卷双眼通红的找到我,说如何能让你出宫而不被宝隆发现,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宝卷欲言又止落寞了很久才转身离开。我当时觉的时机已到,便私下与宝卷说了我的筹谋,宝卷听了虽然震惊,但并不意外。那一次推心置腹后,宝卷便与我一同谋算这件事。后来宝卷有一次亲口跟我说,如果让你知道了此事有他在参与,你定会恨他,他后来很是忧心重重,时常私下跟我说对你不起,还说如果你清楚原委就不会随他而去。”

    我不知道这些究竟是真是假,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当真的听。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和宝卷是怎么筹谋了,为什么会反目,他们之间又是因为了什么事。

    宝璟沉思了片刻,道:“当时宝卷管着漕运总督之职,那可是宫里最肥的缺了。而我又握着兵权,我们俩一个有兵,一个有钱,那做任何事都是非常容易的。之后我们便分了公,我与兵部和御林军结交,而他就与宫中文臣相识。之后宝卷又私下与兵部的人密谋一些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早就是我的心腹,他的打算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宝卷知道你的性子,且不论你心里是否真的有宝隆,就他因为一已之念而伤了宝隆,想来在你心里也会有根刺,如果你今后跟了他,也未必会像以前全心全意。而且就宝卷的话说,你后来心里得确有了宝隆,这一点让他又恨又怕,所以他就想了一个万全之计,你想听听吗?”他的语气非常平淡。

    我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虽然我差不多猜了出来,但我还是想听个明白。

    宝璟苦笑了几声,说:“当时我们约定好以宝隆摔下马为记号,我带着御林军围宫,而宝卷与兵部的人外防。可宝卷早就私下与兵部的人商量,说如果当时宝隆已驾崩,而我又带着御林军围宫,那么他就与兵部先发制人将我谋反的罪名落实,到时他再顺理成章的替天行道。如果功成,那他即得圣上之位又可与佳人长相厮守,而朝里人和民间百姓更不会言三语四,所以宝卷的算盘打的可是比我精多了。只是他没有料到一招,虽然我信他,只是我还没有信他很彻底。宝卷也是人聪明人,对于兵部的人主动投诚不敢太放心,也是试了又试后才敢放手一搏,只是没想到这些也都是我授意的,所以他后来宫中救你时,因为我俩双方兵力悬殊,他才败北。”

    听到这,我不禁也冷笑了起来,说来说去,都是别人先失信于他,所以后来反击也是迫不得已,宝璟这委曲求全可真是做到了极致。

    宝璟看到我这种笑容,淡淡的问:“怎么,不相信吗?”

    我想下床去拿笔墨,宝璟忙按住我想替我去取,我轻轻的甩开他,坐到桌边,写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宝卷如此也比你强。当日如果不是你假装行刺我,宝卷便不会救我而死,你以为自己有多高洁,手段阴险毒辣又卑鄙无耻,更让人瞧不上。”

    宝璟看完轻声笑了起来,道:“朕当时以为宝卷恋慕你是拿你做个幌子罢了,实没想到他心里真的有你,而且会为了你不顾一切。朕当时那样做不过想试试他,但兵不厌诈,做了就是做了,朕是对不起宝卷,但朕不后悔。毕竟为了这个位子朕筹谋了整整二十五年,每年朕在母妃冥寿之日对着陵寝里的那个假裕贵妃磕头拜祝之时,朕就发过誓,朕迟早要坐上这个位子,就算有生之年坐不到,也绝不让宝隆的儿子坐到。”

    我不想看他,便又写道:“你的誓言与本宫无关,本宫只知道你为了自己谋害了本宫的夫君,让本宫落到如此地步,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本宫也不可能认同。”

    宝璟眼中一暗,但很快又笑了笑,调侃着说:“现在你在我的宫里,所以你的夫君是我,朕现在活的好好的,难道你想再当一次寡妇?”

    我斜看了他一眼,慢慢写道:“你是我夫君?那请问夫君,我在宫里是何位份,又有何品级?”

    宝璟看了后,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迟早你会明白的,到时只怕你还嫌朕给的低呢。”

    我挑了挑眉,有些嘲讽的看看他,又写:那到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