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芳走到知青点门口,院里有口琴吹奏歌曲的声音飘荡。没等她上前敲门,李红花从暗处冲出来,猛推了她一把,压低声音:“柳明芳,不许你找方知青!那天你也看到了,他是我的!你别想跟我抢!”

    明芳站稳身子,就笑:“李红花,你放心,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也没人跟你抢!”

    “那你半夜三更来干啥?不要脸!”

    明芳盯着李红花:“我来干啥,凭啥告诉你?要说不要脸,李红花你来知青点干嘛来了?噢,既然来了,走,咱们进去吧,月黑风高大冷天的,何必躲在这里害相思病呢?”

    明芳扯住红花往里走,红花往外拉她,压低声音:“不许你去!”

    “方知青,方知青在吗?”明芳亮开嗓子呐喊起来。

    院里的琴声停了,方圆开门:“明芳来了!快请进!”

    明芳大大方方地迎上来,跟着方圆进了院,李红花看着帅气的方圆和明芳进屋了,她恨得跺脚离开了。

    方圆手里握着考卷,凝视着明芳好看的脸庞:“明芳,我父亲的事还没谢你呢,你又给我带试卷来,总想着我……”

    明芳就笑:“方圆哥别客气。那天你救了我娘,我们也没啥谢你的啊。”

    方圆注视着她:“我们来日方长……”

    明芳点头:“方圆哥说的是。我家的境况不好,你从来不嫌弃我们……”

    方圆脸色阴郁:“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有何资格嫌弃你……”

    明芳安慰他:“你别灰心,伯父父母的事很快会解决,你也会很快回城的,相信我。”

    方圆望着她,没说话。

    林老头修剪树木攒下许多干树枝,两大垛堆在他小屋周围。旁人自然不敢向他要。明芳就另当别论了。老头总催她多背些干柴回去,做饭就不用烧冒烟的树叶了。明芳身子瘦弱背不动,就叫明理趁着天黑过来背。

    这天晚饭后明理去林场背了两趟干柴。明芳进家的时候,他正给大棚烧柴禾,燃烧的干柴呼呼吐着火舌舔着墙壁,烤的长条墙壁热哄哄的。大棚里温度慢慢升上来。

    第二天早晨,明芳打算早饭后先去张春杏家给猪打针,然后看林老头,再去粮站。今天事情够多的,而且样样紧要,马虎不得。

    她刚端起饭碗,春杏就找上门来了。进门就嚎上了:“柳明芳,你个害人精,你害死我的猪啦!你赔,你赔我的猪啊,呜呜!”

    明芳闻声赶紧放下碗筷出屋,张美玉和明理都出来了,就见春杏跳着脚在院子里骂。

    春杏家的猪,她给治两天了,明显好转,怎么可能一夜间死掉?

    明芳沉着面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抓狂的春杏说道:“春杏婶,骂街解决不了事情,你说说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没真本事,硬充大尾巴鹰啊你,今儿早起我一看,我的娘啊,我家那猪,卧到地上怎么叫它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睁了,呜呜呜……”

    张美玉上前陪着小心地问:“春杏,别着急,不是说好些了吗?”

    春杏指着张美玉的鼻子:“别着急?张美玉你说的轻巧,我养了一年的猪啊,叫你闺女给治死了,你赔我猪,你赔我的猪啊!”

    春杏越说越激动,冲上来揪住张美玉就打:“你家先收了我的钱,再治死我的猪啊!”

    明芳见春杏冲她娘撒泼,将她扯开:“春杏婶子,猪是我瞧的,有话冲我说!”

    春杏松开张美玉,指着明芳:“好你个黑心地主崽子,今儿你不赔我的猪,我跟你拼了!”

    明芳阴下脸来一字一顿说道:“张春杏,想叫我赔你猪没问题,在我看过猪之前,你最好现在马上立刻给我闭嘴!听到了吗?”

    前世的时候自己是院长,哪个医生不听从她的指派,治病救人,人们哪个不对自己笑脸相迎充满尊敬?怎么到了这世干同样的活儿,却被人骂是黑心崽子?

    春杏听了抹一把眼泪,盯着明芳:“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再骂一个黑心地主崽子试试?我一不偷二没抢?怎么就黑心了?”

    张春杏咽得闭嘴。明芳抬脚就走。

    李三柱踩着猪圈墙发呆。

    明芳跳下猪圈,黑猪卧着一动不动的,明芳伸手摸猪耳朵,滚烫滚烫的,鼻子流着粘液,眼睛紧闭,浑身轻颤。

    春杏紧随其后跟进来:“我没说错吧,哎哟,你可坑死人啦!”

    明芳抬头:“你再叫唤,我立即走人不管了!”

    春杏赶紧住嘴。明芳蹲在猪旁边,打了两天针这猪明明见好了,怎么一夜之间病情恶化呢?不应该呀?

    明芳仔细打量着猪及猪圈,她发现黑猪睡卧的干草下,冻有一层薄冰,她划拉开干草和棉门帘,那棉门帘竟是湿的,冻得棒棒硬!她再摸猪身上,后背,肚子也是湿的!

    明芳站起来:“三柱叔,你喂猪的时候,给它身上浇水了?”

    李三柱两口子摇头,李三柱:“没有啊,我喂了它喝粥,没洒水啊?”

    明芳费劲地拎起棉门帘:“瞧瞧,这棉门帘湿得死沉沉,干草下头结着冰,猪身上都是潮的,你还说没洒水,那这水是哪儿来的?”

    两口子大眼睁小眼互相看看,摇头。

    “赶紧找干草,棉褥来!”明芳吩咐一声,两口子跳起来往屋里跑。

    明芳跳上猪圈去了厕所,按了左手心进入空间,迅速拿出退烧镇痛的针剂与注射器,而后出了空间,重新跳下猪圈,给猪打了一针。

    李三柱抱着一条棉褥跳下猪圈,和明芳二人费了好大劲儿让猪挪了挪地方,用棉褥给它盖上,明芳从李三柱手里接过毛巾不停地给猪擦着身子。

    “这是咋回事呀?”李三柱问。

    明芳把毛巾交给对方:“你继续擦,把它身子擦干。我猜,是有人故意干的!”

    “什么?啊?这是他娘的谁这么缺德啊?”两口子异口同声呐喊起来。

    明芳赶紧制止他们:“别嚷嚷!这事你们别声张,现在,赶紧熬点热粥,把药掺进去给它喂了。”

    张春杏压住嗓音:“为啥说不得?”

    “先别问,就当没这回事,有人问猪咋样了就说好多了。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家的猪死不了,否则,就不敢说了。”

    两口子连忙点头。

    明芳心说,早些时候李红花散布原主坏话,还推她溺水身亡,不但不知收敛,依旧不依不饶兴风作浪,坏事做尽。既然你自己作死,就别怪姑奶奶对你不客气了!

    春杏家的猪果真是你作妖的话,这回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