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四位大才子今日共聚风华楼,一上午的时间,整个风华楼外挤的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就连见惯了类似场面的伙计都石化了,揪着头发望着门外的情景哭的心都有了,“这……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出去啊我们?”

    “出去?怕是如今就连我家相爷都出不去了!”流云无奈的叹了两口气,“好不容易赶上休沐,谁知道会被堵死在这里!”他家相爷的书房里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呢!他端着一盘醉香鸡上了四楼,留那些伙计们在这里望而兴叹。

    “丞相大人……”

    “秋南山……秋南山……”

    “杜修远……杜修远……”

    “苏静安……苏静安……出来让我们看看你吧……”

    听着外面的喊叫声,苏静安无语的用着餐,倒是秋南山看的开些,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不用惶恐,时间长了,你自然会习惯的!”

    “静安,你可是我们四个中长的最好的,小心出门被莫名绑了去呦!”杜修远调戏的摸了苏静安那光滑的脸颊一把,看的萧允怀莫名心情不爽。

    苏静安也不知道是被他那轻佻的动作吓的,还是被他的话给吓的,总之是呛到了,别开脸去咳嗽了一阵,子阳和沧海还未有所动作,萧允怀已经递了一杯茶过去,那茶还是他刚才喝过的。苏静安接过茶,灌进了喉咙里,才觉得喉咙不那么火辣辣的疼了。

    四人用过了晚膳,各自找了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做,苏静安抚琴,杜修远画画,秋南山和萧允怀下棋,一室安宁,一室温馨。

    “外面的人都散了吗?”萧允怀问流云。

    流云拉着脸,如实禀报,“走了三分之二,还有不少住这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以及文人,怕是今天你们四个谁也走不了了!”

    “那就住这里吧!”萧允怀想的很开。

    “是!我这就让他们去备热水!”流云领命而去。

    翌日,天还未亮萧允怀他们已经逃之夭夭,各自踏上了上朝的路。

    转眼的功夫,又过了七八日,苏静安总算是踏上了回苏府的路。马车一路前行,不少单身的女子认出了苏府的马车,也认出了苏静安的小厮,那一个个制作精美的香包就跟不要钱似得,砸进了车厢中、车辕上,还有子阳和沧海的身上、脸上。

    “苏静安……”

    “公子好狠的心,就不能出来见上一面吗?”

    “苏公子……”

    ……

    从未见过这种风流阵仗的苏静安在马车里听到这些女子的言语脸已经红透了。

    子阳和沧海更是一阵头大,你还手吧,都是群柔柔弱弱的姑娘,坐视不理吧,又砸的他们脸皮疼。

    “驾!”无奈之下,子阳给了那马儿一鞭子,马车加快了速度。果然这下,扔中他们的香包少了许多。

    老管家等在门口,大老远看见马车朝这边来,欢欢喜喜的迎了过去,“呦,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马车刚刚停下,滚落了一地的香包,老管家见后一阵哈哈哈大笑。

    沧海跳下车辕,伸手挑开了车帘,亲手扶着苏静安下了车,那双手莹白如玉,温热滑腻,有那么一瞬间沧海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怦的跳的厉害,随即硬是勉强自己压下了这份悸动。他家少爷是这天下少有的俊秀男子,将来定有名门闺秀来配,自己配不上。

    第一次踏进竹园,沧海有种如入仙境的感觉,几间主屋,后面是几间下人房。周围遍栽青竹,郁郁葱葱,一条青砖铺就的小路直直通向了主屋。果然是钟灵毓秀之地,怪不得生出了苏静安这般风华无双的人物!

    “少爷!”子清见他们回来了,高兴的迎了过去,眼圈儿都红了,用帕子压着眼角,不让泪水掉落。

    子阳抱着一堆的香包,献宝一样的凑到子清跟前,“子清,你看,都是那些小姐们扔给少爷的,我们是男子也没用,都给你好了!”

    “……”子清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他家少爷如今居然这么受欢迎了吗?心底深处,有种莫名的不安和自卑一点一点爬上了心头。

    “给沧海准备一间房,他以后就是这个院子的人了!”苏静安吩咐。

    “是!”子清望了一眼沧海,冲他点了点头,沧海回了一礼,立即跟着苏静安进了主屋。

    “少爷!”一进屋子,一个身段苗条五官标致的女子落落大方的给苏静安行了一礼。

    苏静安有些懵,随即想到了什么,回身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子清。

    子清硬着头皮解释道:“少爷,风儿是夫人给拨来竹园的,夫人说竹园就我一个大丫鬟于理不合,会让人看了笑话。”

    苏静安冷笑了一声,他这竹园这么多年一直一个大丫鬟,她怎么以前不觉得于理不合,如今倒怕让人看笑话了?

    “不用多礼,既然是夫人让你留下的,你就安心待在竹园吧!”他瞥了一眼子阳,冲他使了个眼色,子阳马上会意,连忙抱着那堆香包过去,“风儿姑娘,我这大男人也用不到这些,不如我们下去,你挑几个可心的留下。”

    风儿看到那些精美的香包不禁眼前一亮,立即给苏静安行了一礼,随着子阳下去了。

    “少爷,子清也是迫于无奈才收下风儿的!”子清有些愧疚的给苏静安道歉,“都是子清没用,让夫人把眼线安插到了咱们竹园。”

    苏静安摇头,“你不用内疚,只要记得日后我的饮食起居都由你、子阳和沧海负责,半分也不许她沾边儿就是。”

    这丫头生的如此出色,那女人又怎么会只让她做一个眼线那么简单?苏静安唇角微微上扬,他似乎猜到这丫头的用途了,不得不说他那继母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是!”沧海和子清应着。

    许久没有回家学上课,下午苏静安出现在了家学中,这让苏子宁和苏悠然都有些惊奇,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望了他许久。

    向明轩最直接,揽着苏静安的肩膀一阵调笑,话语中酸腐气听的吴采薇直皱眉,“我说苏大才子,您还用上学吗?如今您可是享誉全大魏的大才子。”

    “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苏静安淡淡一笑,滑溜的逃脱了向明轩的魔爪,与正在一脸痴迷望着她的吴采薇目光碰了个正着。

    偷看少年郎被发现了,这让吴采薇羞的满面通红,头垂的低低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满心的懊恼,“怎么办?好丢脸!”

    苏静安眼中露出一抹讽笑,“她居然看上了我?老天爷你可真会拿我开玩笑!前世,我用了一生去呵护的女人,换来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与背叛,如今你居然让她倾心于我?”

    可惜了,他今生可不信爱情那玩意儿了!

    更加的不信女人!

    赵夫子进来时也是吃惊不小,随即抑制不住的笑了笑,打开他的书卷道:“今日我们讲六艺的起源!”

    一下午,吴采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念的都是那抹颀长的身影、雪白的衣衫、俊逸不凡的面容……

    下了学,向明轩依旧是第一个走的,接着就是苏子宁和苏悠然,他们实在是不想跟苏静安待在一起。

    吴采薇的丫鬟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吴采薇紧张的手都无处安放,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借以让自己显的端庄一些。

    “做了大才子感觉如何?”赵夫子打趣。

    苏静安冲他行了一礼,据实回答:“很无聊!”

    “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学堂,“这还是老夫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苏静安看着子阳收拾妥帖了,刚要迈步离开,就听见吴采薇唤了他一声:“苏公子!”

    苏静安眯了眯眼,眼中冷芒一闪即逝,转过身的刹那依旧是那个目光澄澈,冷冷清清的苏静安,“吴小姐唤住在下何事?”

    “我……”吴采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丫鬟看不过,替她家小姐开了口,“苏公子,苏太傅正在和我家老爷为二位议亲,不知道苏公子是何想法?”

    苏静安心中已有了猜测,前世时他就是十八岁前后和这吴采薇定下的亲事。

    吴采薇紧张的握紧了帕子,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了出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静安与姑娘一样做不得主!”他只给了这么一个不是答复的答复,随即迈着长腿出了学堂。

    “小姐!”丫鬟唤了她家还在神游天外的主子一声。

    “啊?”吴采薇回过神,很快会错意的她激动的无以复加,“他说他也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嗯,小姐!苏少爷是这样说的!”丫鬟肯定的说着,“只要侍郎大人跟太傅大人把这事情敲定啊,您就等着做新娘子吧!”

    听了丫鬟这浑话,吴采薇的脸更红了,跺着脚伸出小粉拳一个劲儿的凿着自家丫鬟,“不准胡说!我让你胡说……”

    “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真的不敢了!”一主一仆在学堂里闹腾了一阵,出门时天色已经黑沉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