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会在一处?我没有家没有家人吗?”此时的朱颜醉已经确定她应该是穿越了,可是看着眼前的二人,他们似乎跟自己是熟识的,可是自己却怎么都记不得了。

    宁葬沫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自己只知道她来自异世,可是这种事,能摊开来说吗?

    “你也不知道吗?”朱颜醉眨巴着大眼睛,追问道。

    宁葬沫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坦诚:“丫头,你连你来自异世也忘了?”

    这下轮到朱颜醉愣住了,自己异世穿越而来这么大的事这个人都知道,那想必也是自己很信任的人了,当下又放松了些警惕。看他这样说来,他们似乎是早就熟识了,只是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一些事。

    “我没有自己的家吗?”对于“家”这个字眼,朱颜醉似乎很是执着。

    宁葬沫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脱口而出:“冥茫宫就是你的家。”

    “冥茫宫?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魔宫,也是你的家。”冷峻看着自家尊主一副拐卖小孩的模样,忍不住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之前一直住在冥茫宫吗?”对于这个问题,朱颜醉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这个问题宁葬沫倒是被问住,却也只是一愣,便睁着眼睛稳稳地开始说起了瞎话:“最开始你是在冥茫宫住的,后来你前去未央拜过师,但因为师父不济,也没学到些什么东西,还连累你受了重伤,于是我就将你接回冥茫宫了。”说完还点了点头,心里告诉自己,嗯!就是这样的。

    一旁的冷峻听到他的话,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尊主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未央?”宁葬沫说到未央的时候,她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

    “是这样啊。”就在宁葬沫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的时候,朱颜醉了然地叹了口气,“那我住在魔宫,我也是魔头吗?”嘴上说得有些遗憾。

    “额……丫头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个住处。”宁葬沫生怕她不高兴,急忙道。

    接着只见朱颜醉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开心地哈哈大笑:“怎么会不喜欢?你既然是魔尊,应该很厉害吧?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被无所不能的靠山罩着横行乡里称霸一方!那我就住冥茫宫吧,宁葬沫是吧?以后,我们为非作歹随心所欲,有地狱也一起去猖獗可好?”

    然后仰天大笑向前走去,竟比宁葬沫这个魔尊还像魔,惹得大街上原本被她的美貌吸引的男子一阵恶寒,心下道:原来是个傻子啊,真是可惜了。

    冷峻也是一身瀑布汗,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诚不欺我!

    只有宁葬沫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乐得屁颠屁颠跟在朱颜醉后面付钱,脸上还一副我家丫头真是可爱的表情,仿佛成了朱颜醉的跟班,真的要去地狱猖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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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沐槿回到未央,由于之前伤了根本,之后又因救治朱颜醉亏损了内力,封印魔物的事却是力所不能及。杨熹不知道朱颜醉被救活重生的事,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还是未央的清冉尊上,不能真的不管未央不管这天下。

    “沐槿,这封印……”杨熹满腹惆怅,如果这魔物在他任掌门之时逃脱,那他哪里还有脸去见师父和未央的先祖?

    水沐槿见他着急的样子,看着他良久,才道:“请师兄将之前知晓慈安寺事情的所有弟子唤来。”

    “沐槿,你要做什么?”杨熹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做了。

    水沐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大殿上静静地等着。杨熹知道水沐槿不愿说的话,他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便不再作声,免得惹得自己这位一向冰冷的师弟再不高兴。

    不久便见几个弟子陆续到来,几人见尊上和掌门都站着不说话,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说什么。拓跋辰野和唐若书几人心中大概有数,便只是气定神闲地没有议论什么。

    须臾,只见水沐槿挥袖,一道白光飞出,几人纷纷倒在地上。

    杨熹大急:“沐槿,你……”

    “师兄莫急,我只是封印了他们的记忆。”水沐槿淡淡地道,“何汐颜如今何在?”如今也是该好好审审当日之事了。

    “还在天牢。”

    “烦劳师兄着人将她带来吧。”水沐槿翩若谪仙地站立在未央殿正中,杨熹虽然心下着急,却也不敢去招惹他。

    很快何汐颜就被带到了未央殿,许是杨熹特别关照过,在天牢呆了多日,竟不显狼狈和憔悴。见到水沐槿,她缓缓地跪下行礼:“弟子见过尊上,见过掌门。”

    “醉儿身死,你可有话说?”水沐槿只是站着,眉目如画,声音如玉器掉落瓷盘,冰冷清脆。

    “是弟子失误,没有将小师妹照顾好。”何汐颜泫然欲泣,镇定温婉地自责道。

    水沐槿一道白光打在她的脊梁骨上:“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样冷酷的水沐槿,别说何汐颜,就是杨熹也是第一次见到。杨熹没敢说什么,可是何汐颜却倔强地抬起头:

    “小师妹遇害,弟子比谁都难过,除了失责之罪,弟子不知尊上要我承认什么!尊上这般作为,是要为自己的徒儿拉个垫背的而屈打成招吗?”脊椎之痛牵动全身,何汐颜咬牙,却忍不住有痛苦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沐槿,有话好好说。”杨熹试图阻止,一方面他的确是偏袒何汐颜,另一方面,清冉尊上对弟子屈打成招,这要是传出去,对水沐槿的名声不利。

    “你们可曾对醉儿有话好好说?没有对醉儿屈打成招?”不知为何,杨熹竟然在水沐槿眼中看出了决绝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宁葬沫身上才有的魔性。

    “尊上,弟子行得正坐得直,我与小师妹无冤无仇,何必苦心积虑地害她?”何汐颜忍着疼痛将腰板听得笔直。

    “上残月鞭罢!”水沐槿冷冷地说着残忍的话语。

    “沐槿!”

    “尊上?”

    杨熹和何汐颜不可置信的声音同时响起。

    “怎么,醉儿当初打得,何汐颜打不得?”本想慢慢审问,可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杨熹见他如此强硬的态度只得作罢,残月鞭出现的那一刻,水沐槿的双眸又浑浊了几分,那上面还有醉儿的血吧。

    何汐颜只觉得背脊发凉:

    “尊上,您真的要屈打成招吗?”何汐颜泪如雨下,紧张害怕让她不知所措。

    水沐槿没有丝毫怜香惜玉:“还请师兄亲自动手,当初怎么对醉儿如今就请怎么对她,若她能像醉儿那般能忍,本尊便信她。”

    “这……”杨熹正欲发怒,却被水沐槿的话堵得不敢再说什么。

    鞭子的抽打声被痛苦的呻吟声掩盖,从未央殿传出,所有未央弟子已被禁止入内,不明所以地在殿外也不敢徘徊。拓跋辰野唐若书和段晨阳虽然被水沐槿抹去了慈安寺的记忆,却还是保留了朱颜醉死亡的记忆的,他们总能猜到些什么,拓跋辰野心中除了痛快,只剩下因为多日找不到朱颜醉的落寞了,便也悻悻地离开,继续四海八荒地去找,殊不知那头的朱颜醉已经活蹦乱跳地要去横行乡里了。

    第19鞭抽下的时候,何汐颜再也忍不住哭诉道:“水沐槿,为什么你满嘴满眼都是朱颜醉?她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凭什么能做你清冉尊上唯一的弟子?我爱慕你多年,你可曾看过我一眼?”

    她的话,让杨熹手中的残月鞭停顿在了半空,震惊地看向水沐槿,只见水沐槿没有任何波动地道:“师兄请继续。”

    “不要打了,我说!”何汐颜实在再也忍受不了那种痛,今天尊上是不将事情弄清楚不罢休了,自己又何必再多受那份苦?

    杨熹之前对所有伤害朱颜醉的人和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却不曾想何汐颜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当下比之前更加愤怒了。

    “天牢的弟子是我杀的,谁让那贱人傻,我说什么都信。后来她终于聪明了一些,尊上你却总是不信她,让她多跟我相处,想来尊上是见她总是跟着拓跋辰野唐若书在一处心中吃醋吧?”何汐颜说这话的时候严重有些得意,水沐槿却暗淡了脸色,杨熹听了这话喘气声更粗了。

    仿佛是自己说中了尊上的心事,何汐颜竟觉背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疼痛了:“结界是我设的没错,晨阳师兄倒是心疼小师妹,左右查看方才安心,殊不知,就因为他的谨慎才导致贱人出事。我那结界还是在南海的时候跟皇兄学的,看似牢固,但是一旦有人加固过,一柱香的功夫之后变会消失。”何汐颜是南海的公主,本就被杨熹更重视一些,又因她平日里温婉柔顺,谁也不会去怀疑她竟是这样歹毒之人。

    “至于那些山匪,给点钱财,又有美人享用,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何汐颜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