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这次到东京来找燕千寻本可留下木婉清、阿碧与武松三人在洛阳自己独自一人前来。这样不但他们三人可留守管理会隐园不用再次麻烦人家石清露且他孤身一人上路也会更加自在。

    他之所以带三人一起来是想积极化解木婉清、阿碧与燕千寻三女之间的关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消积处理能躲就躲能两不想见就不相见。毕竟将来总是要生活在一起的好不容易木婉清态度转变他自思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使得三女关系融洽。女人心海底针他自问难以捉摸明白怕自己找回燕千寻回洛阳时木婉清的态度又有所变。因此便带着她们两人一起同来一路上也可多加陪伴他们补偿两个多月来的分离。

    至于武松是觉着把他一个人丢在洛阳怪可怜的便也顺便一起带来了也可一路随时教导他武艺。且与小皇帝赵煦所定的百日之约也快到了沈醉觉着还是很有必要让自己这两个徒弟见见面互相认识认识的。

    方才在楼上卧室相聊之时沈醉也将木婉清与阿碧归来之事与燕千寻说了且道出了希望她们两方合好相处融洽的意图。其实这事他们两人之前还聚在洛阳时便曾专门谈过。当时燕千寻刚刚经历了与沈醉从失恋到热恋的转变怕再次失去沈醉曾承诺做出过让步。其实她肯主动跟着沈醉到洛阳与他见面和好心里便已然是让步了。口头上的承诺不过故意拿了番姿态后便即答允了。

    这时代的男子三妻四妾原属正常所以女子便也都有与别个女子共事一夫的认知与准备。大势时情如此便是像燕千寻这样的武林奇女子也不能免俗。虽都希望自己心仪的男子只娶自己一个但心里却也都有这样的觉悟。

    却是只有木婉清从小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不懂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这些。她母亲秦红绵又是为情所伤性情偏执在不经意间便也受了影响。认为一个男子就只能娶一个女子为妻而这男子若再喜欢别的女子便是错的不应当的。这想法原也没错只是前了点儿放在现代实属再正常不过。但放在这个时代却是反倒有些不正常了。

    木婉清如今肯转变态度做出让步除了放不下对沈醉的情意外应该说阿碧是功不可没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木婉清许久不与母亲秦红棉在一起受她的影响便少了许多甚至没有。这些日子来却是都与阿碧在一起难免便受到阿碧的思想影响再加阿碧又常常劝导于她她平日里看的也多了便也把这思想慢慢转变了过来。

    在封建思想的大潮中抹杀了一名本质天真单纯女子前的进步思想却不知是幸与不幸了。

    但对于当事者来说却都是幸的。木婉清肯做出让步沈醉可尽享齐人之福又少了一番要说服她的工夫自是欢喜无限。而相对木婉清来说不再偏执如斯致使又惹出一桩情仇恨事来相爱而不能相守。虽说又多了一人且是自己不喜的一人要与自己共事一夫但能与沈醉得结良缘相携到老自也是好事。

    两边既都已做出了让步那么接下来便是在此良好的基础上进行推动。使两人的关系从不喜相恶转变到相处融洽、情如姐妹以有利于将来的家庭和睦、团结、友爱、互助。

    因此等到燕千寻安排妥当处理完毕沈醉便立马带着燕千寻回客栈与木婉清等人相见并一同用早饭为着这件关乎他一生幸福的大事做着努力与推动。

    不过尽管两边都已做出了让步木婉清更是承诺与燕千寻见了面后不会再找她打架但两人相见冷场却还是难免的。毕竟两人第一次相见便是刀兵相向拼命地打了一架木婉清更是激愤冲动之下差点儿杀了燕千寻。要两人第二次相见便欢声笑语、相处融洽、亲如一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冷场是正常的没有摔了筷子转脸就走沈醉便已是烧高香了。沈醉原也不指望两人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回相见便能够和好当下便也不提两人之间的事只是寻着些适合这个时代这个场合的小笑话讲来缓和气氛。

    阿碧十分懂事不需沈醉示意便自地配合着沈醉小心维持着场面。与这个聊几句与那个聊几句。给这个夹夹菜为那个盛盛汤。两人都与她没仇木婉清更是与她十分相好再加她性子温柔会说话谁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武松与时迁两小子却是沈醉嫌他们同坐一桌碍事且这里的桌子是四人座的多加两个便显得挤了因此却给他们两人另开了一桌。此时正一边吃着饭一边探头探脑交头接耳地往这边瞧着。

    在沈醉与阿碧二人的努力之下燕千寻与木婉清二女却仍是各自不对付。一餐饭下来不曾交谈过一句话更是各把对方当作空气一般。这种情况令沈醉即郁闷又尴尬却是又无可奈何只能心中劝慰自己这事急不得需慢慢来。却是也没什么心思用饭只匆匆填饱了肚子等各人都吃饱后便即结账回客栈。

    路上沈醉提议众人干脆一起搬到神偷门总部驻地入住征询各人意见木婉清先便不同意。劝了两句不听沈醉只有作罢。正想提议一起逛街燕千寻却以因新平叛乱门内事务众多为由要先行告辞回她神偷门去。

    沈醉也知神偷门刚刚平乱事情肯定是一桩接着一桩。看了木婉清与阿碧一眼向燕千寻道:“我送你回去!”

    燕千寻瞧了木婉清一眼笑道:“好呀!”说罢还笑意吟吟地主动去牵了沈醉的手。全然不在意这里是光天化日繁华的东京大街众目睽睽之下。好似早已忘了她当初与沈醉初次相遇时沈醉强拉着她的手同样是走在东京街头时的那般尴尬情景。如今做的是自然无比浑不在意。

    “我跟你一起去!”木婉清说着也过来拉了沈醉的另一只手却是瞧着燕千寻笑道:“也顺便瞧瞧贼窝是个什么样儿?”

    沈醉左右瞧了瞧燕千寻与木婉清不由得心中苦笑。转眼用有些求助意味的眼光去瞧阿碧看她是否也要同去时阿碧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我昨夜没睡好要回去补个觉!”说罢有几分促狭的向沈醉笑了笑转向武松与时迁二人道:“你们两个送我回客栈!”

    对于阿碧的做法沈醉再次苦笑点点头道:“那便这样吧!”想要拱手告辞却现两只手都被人握着当下只能叹了口气作罢。等到燕千寻与木婉清皆与阿碧告辞后一手拉着一个转过身去在此分别往神偷门而去。

    阿碧看着他们消失在一个横街拐弯处向武松与时迁二人道:“咱们也走吧!”转过身去往客栈而回二人紧跟而上。

    没了阿碧在更是冷场。沈醉无言地一手牵着燕千寻一手牵着木婉清一路吸引着路人的目光与回头率漫步在这大宋东京的街头。走了一会儿感觉渐好没了初时的不自在与少许尴尬。撇开二女之间目前的关系不谈这种情景沈醉还是梦寐以求的。索性便干脆暂时忘了专心享受着这一手牵着一名美女漫步街头的感觉。更在路上一众男性的艳羡目光中得到了极大的虚荣心满足。

    燕千寻与木婉清二女也是皆不说话只是初时还好时间长了终是女儿家脸薄受不得一路上众人那齐刷刷的关注目光与背后指指点点的评头论足。早已红了脸低下头去只瞧着脚下。想要放手但此时却成了沈醉反抓着二人。他不放手她们也没本事能挣脱得开。

    最近这大宋京师东京城内多了许多的读书人。原因是当今的哲宗皇帝赵煦于四月初一下了道招考取士的皇榜要于五月初五端午节后开一试制科。

    宋代的科举制度大体上承唐制分常科、制科和武举。每年定期举行的称常科由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的考试称制科武举便是专考武事选拔将领的科考。宋代科举正式确立了三年一次的三级考试制度即州试、省试、殿试这三级。宋初的科考是每年举行一次有时一、二年不定。自英宗治平三年后才正式定为三年一次。每年秋天各州进行最初级的州试。第二年春天入京由礼部进行第二级的省试。省试的当年便可入皇宫进行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最后一级殿试。

    今次因是皇帝临时下诏举行的制科不在三年一轮的常科之例因此便也与常科的三级制不同。少了最初的州试只有省试与殿试两级。凡是有意考取功名的读书人皆可报名应试包括取得过州试名额的举子与还未参加过或未通过者皆可报名参加。只要于四月底前赶到京城于礼部报名领取了入场考试的公文凭书后即可获得应试资格。

    现下才四月初九但闻讯而赶来京城报名的人已是不少因此东京街头的读书人便也多了起来。宋时理防甚重普通百姓对于沈醉与燕千寻、木婉清之举尚还要指指点点、指手划脚、风言风语一番更何况代表了这个时代礼仪风范的读书人。便有不少书生当街便指着三人评头论足大议论了起来什么有伤风化、不知自爱之类。出口圣人言闭口圣人说引经据典这子那子的一大堆。让沈醉这当事人感觉十分可笑这在后世现代街上随随便便可见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在这时竟然是如此大的事简直要上升到犯罪的程度了。

    有一好心的书生上前向沈醉劝道:“这位兄台请了!我观兄台也是一读书之人为何竟在此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之事实是愧读圣贤书。小生不才愿当头棒喝劝兄台洁身自爱、迷途知返不可为女色所惑!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辈读书之人应时时不忘家国天下事。现我大宋朝当今天子求贤若渴榜开科取士。兄台大好男儿之躯常读圣贤书不可虚度光阴当参科应试求取功名好能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为百姓谋福祉!”

    燕千寻与木婉清二女本羞得只差寻个地洞钻进去了不想听得这书生不问情由便是一番一厢情愿的侃侃而谈皆是不由“卟哧”一声笑出声来。同时转头去瞧被侃得有点儿晕的沈醉怎么就瞧不出这家伙有哪点儿像读书人。

    转头间不觉对视只觉刚才同声笑再又同时转头去瞧沈醉竟隐隐然觉着有些默契在内不由心中皆是觉着亲近了一些观感好转。互相瞧着竟是不由得相视会心一笑。转又想到不该如此收住笑容“哼”了一声互瞪一眼各自扭过了头去。

    “呃这位兄台贵姓!”沈醉放开捉着二女的手抱拳向眼前这位“神人”问道。

    “小生不才免贵姓黄。”书生见沈醉放开了捉着二女的手以为沈醉听进了自己的劝告不由欣慰笑道。

    “哦原来是黄兄久仰久仰!”沈醉再次抱拳见礼呵呵笑道。

    “哪里哪里!”黄书生也是双手抱拳十分谦虚地笑着。

    沈醉突然收住笑容然后十分郑重有力地抱拳道:“告辞!”说罢拉过二女的手绕过黄书生便走。

    黄书生不明白沈醉怎么说的好好的就突然告辞便走一时愣在了原地。二女瞧着他那因沈醉突然转题而错愕愣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阵儿“咯咯”直笑笑声中远去只留尚自在二女错身而过的香风中愣的黄书生。转过身来瞧着他们远去消失在一个小巷子口的身影还是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