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摩托的嗡嗡声,我听的更加真切的,不错,是林爷爷的声音,就在我准备回头的时候,我骤然想起前两天母亲跟我说的事,林爷爷病重难愈,可能没有几天了,不过在农村,80岁算喜丧,大家也倒没什么悲哀,因小时候跟林爷爷亲近,还准备回去看看。

    我一捋,事有蹊跷,大半夜的一个久病在床的老人在此处呼唤我的名字,这种事情的概率几乎为零,而现在出现这种事情,只能说明林爷爷已经故去了,难道林爷爷要害我。

    想及此骤然惊出一身冷汗,不顾后面的呼叫,一脚油门,往前开去,直到听到村口的狗叫我才心安。

    到了村口我没敢停下,更不敢直接回家,现在回去不是正好遇见林爷爷的鬼魂,我思虑再三,还是投奔到一个发小家里。

    大半夜的叫醒发小,他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当听到我的遭遇后,发小惊诧道:“看来你真遇见鬼了,昨天我见到林爷爷,好像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他不可能大半夜的跑到玉米地里去。”

    这更加剧我了恐惧和后怕,不安的拽着他陪着我,引起他媳妇的一阵埋怨。天快亮了,我们吹牛聊天,暂时压制住了对林爷爷的恐惧。

    不过聊着聊着,有些困了,就睡着,毕竟一夜没睡,又被惊吓了一番。

    上午十点醒来,考虑该怎么办,发生昨天的事情,老宅肯定不敢住,但家又不想回,毕竟昨天才跟父母发生纠纷,回去太丢面。

    不过林爷爷故去,怎么还是要送送他老人家,于是在发小的陪伴下,胆战心惊的往老宅走。不过离家老远处,就看到林爷爷坐在门口晒太阳,胳膊上打着石膏。

    他老人家一看到我就吹胡子瞪眼睛的骂道:“小兔崽子,昨天夜里我叫你,你跑那么快干嘛呀,留我一个老人家在外面等到天亮”。

    我瞬间懵逼的问道:“原来你好好的,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林爷爷可能知道我要说啥,不满道。

    “没,没啥,不过您老大半夜的在玉米地里干啥”我不解的问道

    林爷爷回复说,感觉身体好转,躺的累了,就出去转转,一不小心摔倒了,等了好久才看到我,没想到越叫我,我跑的更快,说到最后,林爷爷还是相当的气愤,要不是胳膊打着石膏,非拿拐杖敲我不可。

    我连连道歉,好言安慰才消了林爷爷的怒气,当然不能说怕他是鬼,只好敷衍道:“如果下次叫我一定第一时间答应。”

    林爷爷没事,我很开心,中午整了几个菜,我跟林爷爷还喝了几盅,不过林爷爷身体刚康复,我们只让他喝了三小杯,引的林爷爷吹鼻子瞪眼的。此刻林爷爷像三岁的小孩,不停跟我们耍赖,我真切的体会到了老小孩的说话。

    席散,我回去老宅,荒废好久了,到处都是灰尘,有点阴森恐怖,最后在发小的劝说下我还是回到了县城,虽然林爷爷没事,但让我一个人住在那个地方,我可能还是会害怕,因为我又想到敏都和若梦。

    临走时林爷爷端详了我很久,让我明天回来一趟,有事要跟我商量。刚答应过他老人家有求必应,只好答应明天回来找他。

    不过回到家里,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光景,就听说林爷爷走了。

    我有点不相信,中午还好好的,精神抖擞,饭量不减,看起来还能活个几年。妈妈说这是回光返照,就是重病的人突然一下子身体好转,精神亢奋异常,但只是消耗掉剩下的一点身体能量,接下来很快就会故去。

    我有些伤心和惆怅,明明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一下子走了,会让我们感觉到不真实和世事无常。

    不过随后我就有些后怕,因为我刚答应过林爷爷,明天跟他有约,他会不会回来找我,看来以后不能走夜路了,更要注意了。

    林爷爷故去,我当然要送一送,由于是喜丧,所以在出殡前一天请了唢呐队来欢闹,而明天要帮忙的一起吃了丧宴。

    吃了酒,有些憋尿,就出去上厕所。那时农村的厕所一般在屋外老远,我绕过一个池塘才到。回来遇见一个四十几岁的人,靠在树上抽烟,这个人我在宴席上见过,就是之前提到过的袁权,我点点头算打过招呼,就要回去。

    袁权惊喜道:“终于等到你”。

    我停下,不解的问道:“你等我,有事吗”。我与袁权几乎没有交集,刚才只是礼貌性的打招呼,不知道他专门等我所为何事。

    袁权回道:“林老头有东西让我交给你”

    “什么”我有些诧异,盯着袁权又问了一遍。

    袁权笑了笑,指着我说道:“你知道我说什么。”

    我当时好像挠了挠头,因为关于死去的林爷爷,有一丝的后怕,不过我还是问道:“什么东西,林爷爷为什么让你交给我”

    “明天到我家去,你自然就会知道”袁权说完走了。

    我着急问道:“你家在呢,我怎么去”。

    远远的飘来一句“到我们村一问便知。”

    我次奥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人,这都是什么事呀,不管了,回发小家蒙头大睡。

    第二天送林爷爷走,结束之后,我骑着摩托车突啦啦的去了隔壁村,一提袁权的名字,大家都诧异的看着我,然后指了指村西头,说村口哪家便是。

    村子不大,不到五分钟就到了,但让我诧异的是村口的哪家挂满白幔,这跟昨天林爷爷家一样,难道这家也有人故去。

    院子里都是人,我的到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门口有记账的,出于礼节我拿出五十块钱。有人递给我一块白布,我接过,但没系在腰间。

    没有熟人,应该也没有人认识我。我进入院子,正好看到灵堂,而只看了一眼我就傻掉了,因为灵堂上的那个人就是袁权。我当时惊了一身冷汗,出了院子,靠在一颗树上。

    有人给我递烟,我拒绝了。那人要走,我拉住他问道:“袁大叔是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