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来短信:我搬新家了,是张雷赶我出来的,这个坏蛋!可那里没有你的影子,我感觉更孤单了。不过我很听你的话,把大学的课本都找出来了,除了想你就是看书,你看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吧。

    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未来,只是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你的身影,我是不是个很没出息的人?

    你什么时间回来啊,是不是不回来了?,你走了都快两个月了,只给我了一个短信,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我也不敢随便给你打,怕打扰你执行任务,更怕你吼我。男人都是硬心肠吗?

    看完李蔓的短信,解东叹了一口气。

    他回短信:先祝贺你乔迁新居。不是张雷赶你,他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他可能也要搬家了。具体原因和你说不清,只要你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就行。

    我的任务还不知道结束的日期,我只能劝你自己多保重,好好温习功课,开学后,一心用到学习上。我不多说了,再说也是那些老套的让人不爱听的话,没办法,我现在只能对你讲这些。

    完短信,他抬头,正遇上女魔探询的眼光。

    “朋友来短信,我给她回短信。”解东机械地解释。

    女魔点头,“我知道,我是听你叹息,不明白你遇到了什么难题。”

    解东摇摇头,“没有,可能是坐久了,无意识地叹气,那是身体的自我调整。”

    “哦,叹气也有这么大的学问,我真长见识。”女魔摇头加撇嘴。

    “哪里哪里,嗨!”解东脸红脖子粗了。

    “解队,听到了吗?我是方凯。”桌上的对讲机及时地响了起来。这是解东给队员们新配的,为了联系方便,不必为丁点小事就打手机或是在院里跑来跑去的。对讲机的费用是从那一百八十万里出的,他认为这是保全队自己应该具备的工具。女魔没有和他争,其实谁心里都明白,保全公司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全体队员都是金晶的员工了。

    “听到了,请讲。”

    “公司门外三十米处现可疑车辆。”

    “什么车型?有几辆?”

    “好象是6虎越野车。”

    解东和女魔同时看向了对方。

    “继续监视,随时报告。”解东放下了对讲机。

    “他们还是找来了。”女魔将用来记日志的笔在手里旋出了花。

    解东没有说话,他在等待女魔的吩咐。

    女魔却低下头,继续她的工作,好象什么也没生。

    解东站起身走到窗前,他打开了对讲机,“兄弟们,我是解东,从现在起大家进入紧急状态,把住两个大门,严禁任何人出入,有情况随时报告。”

    “你把u盘拿来,我用一下。”女魔突然对解东说。

    解东回宿舍打开自己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u盘。

    女魔接过后,直接插入电脑,快地工作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很平静,那辆6虎再也没出现。女魔不再休息,这两天的上午和下午她都呆在梦石的生产车间,而且是亲自动手,只让解东在一旁观看。解东知道她的性格,只能默默地在一旁打下手。

    第三天清晨,女魔一身洁白,迈动她修长的双腿,在金晶的院子里踱步。看见解东,她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朝阳初升,几缕霞光映上她的脸,整个人是那样灿烂明媚。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晨曦中薄雾缭绕/百灵鸟在鸣唱/杜鹃花畅饮凝露/

    靠近你/微熏你的芬芳/远离你/瞻视你的圣洁/美丽的清晨里/最美是你/

    你是盛开在朝霞里的一朵百合花/

    多年不作诗的解东,看着身旁的女魔忽然灵感大,在心里默默地念了起来。

    上午,金晶总经理办公室。女魔静静地坐在老板椅上,眼神迷离,象似在等待着什么?

    “还去上工吗?”解东问。

    女魔摇摇头,“陪我安静地坐一会吧。”她说。

    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看着她迷离的神情。巨大的不安和恐惧爬上解东的心头。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解东感觉周身的血液在渐渐变冷,这一刻,在他的心里,盛夏变成了严冬。

    “解队,”对讲机响了,“正门前方五十米处驶来三辆车。”

    解东没有回答。

    “解队,听到了吗?它们正向我们靠近,是两辆6虎和一辆奔驰。听到了请指示。”

    “你就让他们在大门外等着。”解东的声音低沉,还有一丝怒气。

    女魔看着他,眼里蓄满了柔情,“你还是那么敏感,一点没变。”

    解东不知道她的时间所指,但她说的没错。

    “解队,”该死的对讲机又响了,真不该配这个丧门星。“有一个老人,称是王工的父亲,他要求见王工。”

    解东看女魔,女魔看他。良久,她点头。

    “只允许他一个人进来。”解东给方凯回话。

    女魔起身向外迎去。解东迅地奔到女魔的桌边,拿起她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号码,然后将她的手机塞到老板桌的下面。

    女魔搀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回到办公室,解东向他点头施礼,然后离开了房间。

    “这是你的办公室?”老人的声音。

    “是啊,爹地,您坐,我给你泡茶。”女魔的回答。

    “晶晶啊,你让我们找得好辛苦啊,这又是为什么呢?”

    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你哥哥逼你了,是吧?他从少就喜欢你,这谁都知道,不愿意也是你的权利,可你不能拿家族的事业和前途当儿戏啊。你知道你这一轻率的举动让龙鑫的展滞后了多少年吗?几年前你就是我的骄傲,是龙鑫展的新希望了。我把一切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可你给我的是什么?背叛!逃跑!与龙鑫抗衡!”老头有点激动了。

    “父亲,您言重了。”女魔终于开口,“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做我所喜欢的工作罢了。”

    “不要再与你的父亲玩文字游戏了,我是个商人,嗅觉灵敏的很。说说,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没有。”女魔回答的斩钉截铁。

    “晶晶啊,我从少疼爱你,呵护你,把你培养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博士,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的?良心啊,我们国人是讲良心地。”

    “父亲,您对我的好,我永远铭记在心。可是在我欢笑的背后却是我生身母亲的眼泪,这你想到了吗?在我记忆里,母亲从进入你们王家,她的身份就确定了,是一个标准的女佣。从早忙到晚,不到半夜不能上床休息,天不亮就要起来伺候一家人的吃和穿。您没有给过她一个笑脸,我经常看见她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独自摸泪,而且,随着您事业的展,您在外面的女人也成倍地增长。还有王鑫哥,他对我象对公主,对我母亲却象对下人,喝来喊去,还经常地侮辱漫骂。你说,这样对待我生身母亲的人,能让我生出爱意吗?你说,在我要报答你时,能全心全意,无愿无悔吗?您在无意之中成全了我,却是有意地毁掉了我母亲一生的幸福。父亲,这也是良心问题啊。”

    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好久后,传来王仲恺那明显苍老的声音。“我只想问你,还愿意帮助父亲吗?”

    静默。

    “您说吧。”

    “x岛石材基地我已经恢复生产了,我希望你回去继续梦石加工。请你能明白一点,钱对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要的只是它给我带来的纯数值,在我有生之年,我要看到我的企业站到世界五百强的前列。”

    没有回答。

    “这里的生产开始了吗?”还是王仲凯的声音。

    “刚开始,但原石质量不行,很难达到规模生产。”

    “那就关了吧,随我回x岛,那里才是生产梦石的天堂。”

    又是长久的沉默。

    “好吧,但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竟然答应了。

    “你说。”

    “让王鑫离我远点。”

    “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也和他摆明了我的态度,要尊重你的选择。所以,这次我没有让他跟过来。你回去后,可以住在岛上,也可以在q市单独居住。”

    “既然这样我跟你们走。能无拘无束地生产我的梦石是我求之不得地事情。”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这里你准备怎么处置?”

    “让它自生自灭吧。”

    “不!你要彻底关闭它。”

    “父亲,这里有几十口子工人,突然关闭会出乱子的,我走了,公司自然就完了,让时间来消化它吧。过段时间我过来把它注销就行了。”

    “也是,一个公司要关闭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恐怕是解决不了地,那就按你说的办,让它自生自灭吧,这样省掉了许多麻烦,也节省了时间。”

    “父亲,今天就走吗?”

    “那你还等什么?你收拾一下,把有用的随身带走,不用的就留给你的工人吧,不出一个月,你这里连颗螺丝钉也剩不下。”

    “好吧,父亲您到车上等我一会儿行吗?”

    “也好,这样你走得更快点。”

    室内传出了脚步的挪动声。隔壁的解东关掉手机,先一步等在走廊里。

    女魔搀着王仲凯从他身边走过。王仲恺忽然回头向解东伸出了手,裸露出的手臂上结满白色的硬斑。

    “小伙子,再见。”

    解东机械地握住了他的手,“再见。”

    “你就是那位保镖?”

    解东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带着疑问没有回答他。

    “那个把大小姐带到这里的人。”王仲恺进一步说明他的问题。

    解东还是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父亲,走吧,不是他。”女魔催促王仲恺,目的是为解东解围。

    王仲恺边走边摇头,“我的判断错了?我很少会看错人的,看样子我真的是老了。”

    送完父亲刚回到办公室,女魔就被解东堵住了去路。他的眼里有愤怒,有委屈,也有不舍,更多的是关切。

    “为什么要答应他?我知道你内心里是不爱回去的,那就不回去,有我和我的兄弟们在,谁也别想伤你分毫。”

    一瞬间,女魔的眼里竟有了雾气,她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

    “既然你都听到了,也省了我向你复述。记住,我走后,你什么也别做,先坐下来看我留给你的u盘,从第一个文件看起。现在帮我把东西送上车,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好吗?”她伸出纤纤玉手,抚上了解东的脸颊。

    满腔的话语,满腹的疑问,都被这只柔软的小手给堵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