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面是横行、霸道在巡视隔着一层帘子屋内安静无比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是翻动纸页的声音。

    侯大勇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会写完后等到墨迹稍干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才递给了钱向南道:“人活着有意义就需要有一些念头当兵杀敌立功升官财是念头读书的可以考试中举光耀门裙是念头做买卖的财当掌柜聚娇妻无数也是念头军情营老兵的念头是什么除了少数功高者可以当上军情营军官大部分军士都需要隐姓埋名为了军情营的士气每隔一年就要从营挑几个有功的老军或是给钱或是安个职务让他们觉得为朝廷服务也有个念头。”

    军情营展极快可是如何解决军人出路成为了困绕钱向南心中的一个难题此时得到了侯相的保证他心中自是欢喜郑重地接过侯大勇写下的名单道:“侯相解决了军情营的后顾之忧我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再担心了唯有誓死报效侯相。”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西蜀的情况就要告辞之际钱向南突然脸现犹豫之色迟疑地道:“下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侯大勇笑道:“一听这种说法就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在这书房里。没有什么话不能说钱郎但说无妨。”

    钱向南慢慢地从怀中取过一张折得整齐的纸道:“这是飞鹰堂西蜀分堂送来的说是从一家客舍里拓下来的。”

    “从墙上拓来也就不是秘密。”侯大勇一边说一边接过纸片纸片上拓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侯大勇之心路人皆知。

    “把我比做了司马昭。”侯大勇表情如常只是皱着眉头道:“钱郎是从西蜀拓来。”

    钱向南双眼滴溜溜转了数圈。道:“这是一个拓片墙壁上的题词我已派人毁掉了。”

    侯大勇又拿起这张纸片反复看了一遍欣赏道:“书法还真是不错不知出于西蜀哪个名家之手。”

    侯大勇一手臭字在黑雕军是人人尽知地秘密如今面对着这大逆不道的拓片神情不变反而欣赏起书法来了这种表情和说法让钱向南心中一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跪在了侯大勇面前。道:“如今强敌环绕而陛下年幼实不能护得天下平安。臣泣血请侯相成为我主一统江山。”

    侯大勇笑了笑坐在桌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钱向南好一会才道:“先帝待我不薄我如何能做出这等谋逆之事。”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望侯相以国事为重以振我江山为重。”钱向南将头在地上撞得砰砰直响。一不会额头上已出现了淤青和鲜血。

    侯大勇神情有些怪异地看着钱向南等到钱向南血流满面他才道:“停下吧此事让我想一想。”钱向南听闻此语心中更是一阵狂喜他爬起来之时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暗道:“这番拥戴之功是跑不了。”侯大勇顺手拿过自己平时擦脸的毛巾。扔了过去道:“把脸擦干净了横行霸道可是见血就要兴奋的家伙。”

    钱向南两只带血的眼睛连着转动数下他笑道:“我瘦身上没有嚼头横行霸道也不会喜欢。”侯大勇“哈、哈”笑了两声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他有些严历地钱向南道:“这个门帘就是一座山今天所有的话都只能到这门帘内若传出去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主持军情营多年这个不用我多说吧。”

    “请侯相放心。”

    “钱郎这几年功不可没我军不久就要进攻西蜀你要多想想如何为大军提供准备情报还要多想办法让其内乱。”

    侯大勇指着那张纸片道:“此事军情营就不必插手了。”

    侯府一行钱向南可谓是满载而归他顶着红肿地额头一路傻笑着走出了额头。走着走着钱向南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暗道:“军情营不插手那肯定就是飞鹰堂来做此事可惜啊这等好事落在了飞鹰堂上。”

    又走了几步钱向南便站在街道旁楞了神:这等机密大事侯相并不准备让军情营来办为何却给我说侯相向来最注重保密之事难道此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侯府钱向南走了不久侯大勇在桌前坐了一会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走出了书房书房外面是一片灿烂阳光将其眼睛射得有些痛。

    主院符英坐在屋外看着宗林在阳光下玩耍而宗林则蹲在地上仔细地看着一排排蚂蚁他一边看一边喊道:“蚂蚁在排兵布阵他们要打仗了。”侯大勇正在走到门口他接口道:“儿了这不是打仗是蚂蚁搬家天要下大雨了。”

    符英看到侯大勇进屋她面色平静的笑了一笑右手忍不住使劲绞着衣角符英所穿衣料做工极为考究薄而韧绞在一起之后稍一松手又恢复了原状。

    进院之后侯大勇对着小梅道:“把院门关上你带着宗林。”

    两人进了内屋分别坐在方桌前桌上一杯热茶还在冒着热气符英双手捧着茶杯她似乎很喜欢茶杯的热量捧在手中一会才递给了侯大勇。

    “我还是于心不忍。”

    “国之大事岂能妇人之仁。”

    “我本是妇人。”

    “此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若是不必是流血漂杵。”

    “你是海外的世界是真的吗?”

    “许多人都去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符英出身将门执掌富家商铺多年自是懂得是非轻重她咬了咬牙道:“郎君今天真的就要进宫。”

    “事不宜迟了此事必须在攻打西蜀以前办好攘外必先安内此话听说过吗。”说到这侯大勇突然间想起了后世一句很出名的话他忍不住就带了出来此时此景此话侧很是不错。

    “小符太后是小妹郎君答应了要放一条生路给他们。”

    “君子一言。”

    很久没有进入皇宫了站在城墙边皇宫依然如此巍峨可是参加早朝的陛下是假的真陛下被圈禁在宫中皇宫中地禁军也进行了换血由青州兵换成了灵州兵由铁川源接替了崔奇地指挥位置一切在控制之中因此在侯大勇眼中皇宫也失去了原来的神秘与厚重。

    漫步在干净整洁的灰色大砖之上不时可见到军姿挺拔地宫中禁军这些禁军多是黑雕军中受过战伤或是年龄偏大的老兵他们见到侯大勇带着封沙、林中虎三人出现在宫中一路上都是敬礼之声进了万岁殿以后宫中侍卫渐少而宫女则多了起来许多宫女并不认识侯大勇不过看到两名带刀男子随意地行走着最得势的杨公公却是一幅毕恭毕敬的表情宫女们自然猜到来人身份尊贵个个低眉顺眼大气亦不敢出。

    侯大勇暗自叹息:掌握权力的滋味真是不错难怪世间那么多人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也要踩着尸骨爬向权力的顶峰只是权力是世间最历害的腐蚀剂又有谁能真正地置身事外。

    来到了圈禁之地十名军士挺着腰刀站在门外这十名军士皆为颇有资历的老军士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当年在同心城里娶了党项房当女子地老军士。

    这些老军士到了大梁以后在城外军营旁二里外由富家商铺出钱修了一个村子村子里面全是一个又一个的独立小院子整个村子学堂、排水沟、道路等设施齐全和著名的白狼军营相差不多这个村子名为同心村里面住着一群从同心城迁过来的党项女子。

    这些与党项女子成亲的老军侯大勇多数能叫得出名字只是这次来到了门前侯大勇满脸严肃也没有多瞧这些守卫。

    大门缓缓地打开虽然高高的围墙将院子与宫里、与外面更大的世界分隔开可是阳光却不分彼此普照着天下以温暖的光芒让圈禁的院子充满地绿意。

    一名穿着绿色宫装的年轻女子不过十**岁的样子她提着一只用草编成的笼子站在门后道:“明天才到了送肉菜的时间怎么今天就来了。”除了常来送菜的军士这名宫女是小符太后的贴身宫女被圈禁以后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外人了此时见到来者并不是平时常见的军士而是侯大勇愣愣地不知怎么办忽然她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扔掉了手中的笼子转身就朝内院跑去。

    “阿珠你跑什么跑怎么不过来找我。”一个半大孩子从草丛里站起来他身穿明黄色圆领长衫假装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宫女。

    宫女牙齿打战道:“侯相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