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沫樱她们跟那些人打了一架,虽然把他们打得惨,可当衡世子出现后,她们三人都呆了原地,听他说了一番话后,再看到他身后的侍卫,她们深知,今夜是逃不掉了,夜沫樱难得没有反抗,扔下了鞭子,乖乖地跟着衡世子走。

    被衡世子给抓走后,她们三人就被他带到山林的某处竹屋,随后衡世子就让人把她们全给绑了,扔进了一间房间,虽然这些人没有伤害她们,但是对她们可不算是客气,绑她们的力度跟头牛似的,像是要费了她们的手脚一般,绑得紧紧的,完全动弹不得。

    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夜沫樱气急了,破口大骂了半天,可也不见有人理她,当下又是气恼。

    只是想到衡世子竟然敢起兵造反,她有些心慌,又想到皇上,心里十分复杂,郁痛难忍,一时静下来,沉思当下的境况。

    温浅婳是养在深闺里的贵女,从来没有受过苦,如今被皇上算计要血祭了她,又是迫赶夜路,还有追杀,现在还被绑架,早就精疲力尽了。不过,虽然她心里也很害怕,但至少没有哭喊,基本的冷静还是有的。

    毕竟她从小就深知温家的处境,不似一般闺阁的小姐,不问朝廷之事,多少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虽然到底还是十三四的孩子,可判断事情的理智还尚存。

    她觉得皇上并非明君,毕竟这些年一直听父亲说起朝廷之事,每每悲痛欲绝,可又无可奈何,尤其是近几年,不知道有多少忠臣死在他手中,温家的旁支也是受了牵连。

    虽然她只是一个女子,无法干预朝廷之事,可基本的事理她知道,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可这些,她从未在皇上身上看到过。

    她曾经在心里想过大逆不道之事,就是多次想若是皇上不是他,而是太子,这天下或许会大有不同。若是太子能够早日继位,夜渊就不会这般民声哀怨。

    当然,这些她只是每每看到父亲悲郁,温家亲戚遭难时,心里难受才冒出的想法。她从未想到有人会起兵造反,而如今夜城正遭夺位之乱!

    现在她们还被鼎安王府世子给抓了当人质,可是她有些不懂,她们不过是闺阁女子,哪里值得衡世子亲自领兵来抓她们。

    而且,他又是如何得知她们是从不君山下来的?出现的时机恰恰好,分明就是一早就在山下埋伏了,就是为了等她们下山!

    温浅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衡世子要绑她们,还如此费心思地准备,他既然是要谋反,又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她们身上?

    “真是没有想到,鼎安王竟然会造反,就连着黎王也是!听衡世子说,黎王已经冲进了皇宫。哎!不知道夜城现在该是什么模样。”刘嬷嬷神色悲苦,满是皱纹的脸上很是疲倦,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岁。

    “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他若是起兵造反,哪里还有时间来抓我们?虽然我们身份不普通,一个是郡主,一个是相府小姐,但终归都是女子,他抓我们能有什么作用?威胁我哥吗?他要的是皇位,威胁我哥干嘛?

    难道还怕我哥带兵护夜城跟他争对?他怕我哥这个对手?可皇上讨厌我哥,西域一战,我们定北王府的军队本就损失惨重,皇上又将我哥派遣在外,多次打击我哥,如今我哥能调遣的军队人马能有多少?何况,前些日子,西域生事端,我哥哥派了一队人马前去了西域镇守,如今手上的兵力根本对鼎安王他们没有威胁。所以,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费心费力抓我们?”

    夜沫樱轻飘飘的话落地许久,温浅婳和刘嬷嬷都没有反应过来,对于夜沫樱刚刚的一番话,她们很是惊讶,完全不敢相信这会是她说的,在她们印象中,夜沫樱一向都是刁顽任性的,如今竟然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她也是经此事后,懂事了不少。

    “的确,我也心有疑虑,实在看不懂衡世子抓我们的企图,按理来说,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就如沫樱所言,他想抓你威胁岚世子,可岚世子此刻怕是没有在夜城,就算他在夜城,他手下的兵都在休整调养中,还有的正镇守在西域,所以,衡世子没有必要拿你去威胁岚世子。”

    温柔浅婳想了想,皱眉说,“而且,有件事情,我也很是疑虑,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会从不君山上下来?还特意在林子里设埋伏?是恰巧路过那里发现了我们,还是早有预谋?我们走的路那个地方那么荒僻,若是经过那里,恐怕说不过去。”

    “也许,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冲着我来的。”夜沫樱苦涩一笑,一向甜美可爱的她,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悲苦,“那些人一拦下我们的马车,就说交出沫樱郡主,可见他们是早就知道我在马车里。当时天那么黑,我就在马车里面,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里面的?”

    “说明他们是一早就埋伏在那里,或许他们是从不君山一直跟着我们到林子里的!”温浅婳挑眉。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夜沫樱冷哼一声,“我猜想,或许衡世子跟活阎王有什么关系,也许他们一早就串通好了。只是,我想不明白,衡世子为什么要抓我?”

    “我除了是定北王府的郡主,还有什么价值呢?”

    “沫樱郡主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郡主的价值可不止这一个!”一道明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吱--”

    温浅婳她们听到声音,莫名地一愣,身子有片刻的僵硬,见到走来的人,夜沫樱眼眸一沉,对上黑衣铠甲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眸,笑道,“衡世子?没有想到有一天,本郡主会这么跟你说话,本郡主被绑着,而你却站着!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岚世子听到夜沫樱的话,脸色一变,随即轻笑一声,“沫樱郡主,说实话,本世子也不想绑着你,只是,你跟云世子妃那么熟,我担心你身上有她送你的毒药,万一我要是个不注意中了毒那可就不了。”

    夜沫樱脖子一僵,眼眸一怔,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地望向腰间绣着小老虎的香囊,吞了口唾沫。

    要死了!!

    我竟然忘记自己身上有毒了!真是白白浪费曦宁表姐的一番苦心了!!

    这可是她特意给我绣的香囊!里面有毒药的啊!说是给我防身用的!

    真是要死了!!

    我怎么可以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给忘记了!!

    温浅婳脸色也是一沉,不过她想的跟夜沫樱完全不同,看向带笑的衡世子,心情有些复杂。衡世子常年守在边疆,关心的应该是朝廷大事,他是如何得知云世子妃的?又怎么知道云世子妃懂毒?又是怎么得知沫樱身上有云世子妃给的毒药?

    除非,他一直有关注云世子妃!!那他抓我们,莫不是……

    “衡世子常年守在边疆,鲜少来夜城,据我所知,云世子成亲的时候,你也未回来吧?不知道,衡世子是怎么得知世子妃懂些医毒?还确定沫樱身上有云世子妃给的毒药?”

    夜沫樱一听,身子一颤,敌对的眼眸瞪向衡世子,有几分防备地看向他,冷冷道,“衡世子是什么时候关心起云世子了?我记得,你跟云世子不熟吧!说起来,你很多年都没有回夜城了吧?指不定连云世子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怎么连曦宁表姐给我毒药这种小事都能知道?”

    衡世子脚步一顿,眼眸忽然暗淡无光,随即浅笑一声,带笑的眸光望向夜沫樱腰间绣着小老虎的香囊,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

    “曦宁郡主乃雪霁国的第一美人,是战神之女,又是雪霁国的福星,雪帝疼爱她胜过公主,她还有着天下第一琴之称,连无忧谷谷主都是她的师父,听闻不问世俗的天一方丈都特意下山见她,像南宫汐诺这样一位绝妙的女子,她的美名,大陆怕是无人不知吧?”

    “曦宁表姐再有美名,也与你无关!!”

    “衡世子,云世子妃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见夜沫樱她们愤怒地瞪向自己,衡世子嘴角噙着笑容,并没有在意什么,看了一眼夜沫樱腰间的香囊,手臂轻轻一挥,一股冷风袭向夜沫樱,还没有等她们睁开眼睛,那绣着小老虎的香囊已经落入了衡世子的手中。

    “这香囊,还真是漂亮啊!这绣着的老虎,更是有趣。我却不知道,原来在曦宁郡主的眼中,老虎竟然这般可爱的!”

    夜沫樱感觉腰间一冷,抬眸瞧去,腰间的香囊已经不见了,刚要骂人,又听衡世子这么一说,又气又恼,“将香囊还我!本郡主的香囊岂是你能碰的!”

    “我竟然不知道,原来衡世子是此等登徒子!女子的贴身之物都敢盗取,我看,衡世子也不必当什么将军了,该去山上当土匪,说不定还有一番作为!”温浅婳也怒了,香囊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落入男子手中,这名声也要毁了!

    而且,听着衡世子这话,他果然是冲着云世子妃来的。只是,她之前也没有听说衡世子是爱美色的登徒子,更没有听说衡世子跟云世子妃有见过面,可他如今的举动的确对云世子妃生了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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