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灏睿看着梁明月刻意收敛自己念不痛苦神情的样子,应该大概知道了,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去为难张仪晴而已。他走到梁明月的旁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梁明月肩膀上,最后不发一声的带着梁明月离开了看着厉灏睿和梁明月离去的背影,京士佳走到了阳台旁边微微的弯曲着腰,双手捏着这木质栏杆。

    张仪晴带着几分颤巍巍的走到了京士佳的旁边,低着头,双手中规中矩的放在自己的腹部,她指尖微微的用力,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自己手心,在她的手心里面留下了凹凸不平的青色痕迹。

    张仪晴只是感觉自己的嘴唇十分的干涸,她想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鱼刺一样卡在自己喉咙处,上不去也下不来,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吐出了一个字:“我……我……”

    京士佳就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嘴角带着一股邪异的笑意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如同蝼蚁般的存活在自己的脚梁明月,厉灏睿细心的为梁明月打开了车门,顺势边温柔的为她系上安全带,随后关上了车门,看着梁明月坐进了车子里面,所有的动作都像是一套系统一样,那么温柔又那么严谨。

    张仪晴站在他旁边颤巍巍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京士佳突然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张仪晴紧张的样子,抬起手来拍了拍张仪晴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紧张了:“看你这紧张的样子,我难道是洪水猛兽吗?会吃了你不成,你只要正常的和我说话就行了。”

    “嗯?”京士佳的这一句话让张仪晴不由得猛的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人,他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怎么会对自己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呢,张仪晴说着就转过身去,看着那已经扬长而去的豪华轿车,心里想着今天此时此刻,应该是相信了自己对于他来说应该还是存在着一点价值。想到这里,张仪晴不由得放下了自己放在腹部的手,收敛了自己脸上所有紧张的神色。

    “你说的没有错,我帮助你,这是因为看到了你还有价值,那么从今天形势来说,你这个人的价值还是挺大的,所以我决定一定会资助你母亲做完这一次手术。”京士佳说到这里又停顿了几秒,故意在吊张仪晴胃口一样,他走到了张仪晴的深厚,背对着张仪晴,双手抱胸,眼睛当中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深意,“我知道你心里应该不满足于我的支配,我看得出今天梁明月在劝解你脱离我的时候,你还是有一点点动心的对吗?但是我想要警告你的事,你应该心知肚明,能够救助你母亲那种病的人都是我家族企业的医生,所以你最好认清楚这一点现实。”

    京士佳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等待张仪晴的回答,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因为他知道张仪晴是一个聪明人,她肯定能够分清楚其中的利弊,做出让人满意的选择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站在原地浪费时间。

    张仪晴一直紧绷着神经,她一直在感受着京士佳离去的脚步声,当张仪晴自我感觉再也听不到京士佳的脚步声的时候,她才舒松一口气,踏着肩走到了阳台边缘,轻轻的捏着这木质栏杆,看着自己脚下车水马龙的世界,这座坐落在城市繁华街道的酒店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走进来的,但是她的心思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一点,她的思绪再一次游离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个家庭上,自己的母亲这个时候正卧病在床,不知生死,她绝对不能够放松警惕,她一定要坚持看到自己的母亲苏醒过来,才能够彻彻底底的逃脱京士佳的魔掌。

    张仪晴朝着房间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当她刚踏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京士佳正摆成大字型的躺在床上,他单手撑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女人。

    “我终于想到该怎么对付厉灏睿了,这一次我还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才行,如果你能够帮助我完成这次的事情的话,我可以答应你完全支付你母亲的医药费,并且承诺会将她完全治愈。”京士佳自认为已经提出了最让张仪晴感到满意的条件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仪晴居然还有附加条件。不过,张仪晴那些附加条件对于京士佳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根本就不足挂齿。

    “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我相信这个条件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需要有一点儿担心,”张仪晴的附加条件不是别的,她只是想要看到自己母亲痊愈之后能够继续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已,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张仪晴呆在京士佳身边的这一段时间以来,已经习惯了这锦衣玉食的生活,过不惯那种粗茶淡饭的生活了,她伸出一个手,摆出一个五字,“我要你答应在事成之后给我这个数字的报酬,这个数字对你来说应该就像是九牛一毛而已吧。”

    京士佳冷笑了一声,随即双手撑着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张仪晴的面前,张仪晴一时的低下头去,她不敢去直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京士佳微微的弯腰,双手置于张仪晴肩膀上,慢慢的靠近张仪晴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张仪晴的脸颊上,他淡淡的开口,不带一点儿心疼之意:“你要是能够帮助我完成这次的任务,别说这个数字就算是翻倍也行。”

    “好。”张仪晴喉咙处闷出的这个字眼就像是低音炮一样,只是淡淡地说了出来,但是张仪晴敢肯定京士佳一定听到了这个字眼,“既然我已经讨价还价结束之后,你可以跟我说清楚你这次要我做的任务是什么?”

    京士佳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挺直了腰杆,双手叉腰,放声的笑了出来,从刚开始的双肩轻微颤抖到最后的仰俯不止:“那么在听我这个条件之前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听到我这句话,你应该能够猜到这次任务有多么艰巨吧,但是我相信你能够完成这次任务的。”

    空气就像是凌迟了一般,当京士佳吐完最后一个字眼的时候,张仪晴如同触电一般的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落在地!京士佳并没有领会这个花容失色的女人,直接不回头的离开了。他单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一手摩挲着自己性感的薄唇,一边饶有兴趣的大叫着:“真是有趣极了,那么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毕竟你应该知道这一次的赌注有多么大,你也不希望看到你母亲永远躺在床上变成一个植物人吧。”

    当京士佳离开这个房间之后,张仪晴就如同是被人抽去了三魂六魄一样,她无声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心翼翼的哭了出来,泪水跌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她也管不上自己花了的妆容,有大颗的泪水流到了他自己的嘴角边,她轻轻的张开嘴,泪水便顺势流进了她的嘴巴里面,她轻轻的尝了尝,随后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原来泪水根本就不是咸的,是苦的。”

    自言自语吐出了这一句话之后,张仪晴顺势便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膝盖里面,就像是鸵鸟遇到危险一样,将头埋进沙子里面一样,但是她和鸵鸟不一样,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面,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危险,张仪晴不管做什么,那些黑暗的冰冷气息就像是鬼魂一样的缠绕着她,让她无处脱身。

    “为什么会这么残酷,我只是希望自己的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而已,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回到以前的样子而已。”张仪晴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心翼翼的哭了出来,她只是感觉到自己膝盖处的那一片衣料已经成了一个小水潭,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够捏出泪水。张仪晴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要去找梁明月帮忙,只是她解不开两年前的心结,而且能够治疗自己母亲那种急难杂症的医生实在是太少了!既然京士佳手头上有资源,张仪晴第一想到的就是求助,她只是没有想到会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了一个别人可以随意操控的傀儡。

    张仪晴也不知道自己哭泣了多久,直至一个温柔的服务员走到她的旁边,毕恭毕敬的蹲下身去,轻轻地拍了拍这个一直躺在地毯上面哭泣的女人:“请问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仪晴没有抬头,她也不敢抬头,她根本就不想让外人看到她这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她此时此刻应该很憔悴很狼狈吧!她将头更加用力的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面,随后摇了摇头,哽咽的说出了一句:“你只要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就行了,谢谢。”

    张仪晴吐露完这一句礼貌的话语之后,便听到了门轻轻的闭合声音,当这房间里面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她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梳妆镜面前,看着镜子里面那个眉眼憔悴的自己,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