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牧刘使君麾下,益州别驾张松,见过许将军!”张松聪明的没有提许成“骠骑大将军”的名号,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许成现在手中握着朝廷,却还要把这朝廷中最高的职位让给孙策那个小毛孩子。

    “不必多礼,你就是张松张永年?我倒是听说过你!说你是一个很有能耐的人。”许成说道。

    “贱名能入将军尊耳,张松倍感荣幸!”张松对许成的态度感到一丝丝地受宠若惊,虽然他本身也是一个侍才傲物的人,可是,许成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他不能相比的,所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回答许成而不觉得掉身价的原因。

    “呵呵,张别驾客气了!坐!”许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张松让到了左手最前的一个桌几上,张松坐下之后,许成手下本来站着的人才纷纷落座,这又让张松感到一种受到尊敬的荣耀,很长脸!毕竟,那些人中可是有常鑫、何通、卢毓等手握重权的人。

    “不知张别驾来到洛阳,有何贵干呢?”首先,由常鑫问话。

    “在下奉刘使君之命前来,一者,是我家刘使君久闻许将军大名,特命在下前来拜见;二者,是想向许将军,向朝廷报告一些事情!”张松巧妙地把许成的名字放在朝廷的前面表示了对许成现有地位的承认,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许成的那些手下们大部分都听出了他的意思,可许成却没有听出来,毕竟,许成到现在为止,无论做什么事情,几乎都是用强硬的手段达到的,哪里拐弯儿抹角过!

    “不知道刘季玉想向我通告什么事情呢?”许成问道。

    “汉中张鲁,悖逆不法,我主深感其乃我大汉的一颗毒瘤,所以,决定出兵攻伐之,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唯恐将军与朝廷误会,故而特命在下前来,向将军禀报此事!”张松信口说道。

    “呵呵……”张松的话引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虽然没有什么人表现出比较强烈的反应,可是,让在场的大多数人你看我,我看你,稍微取笑一下倒是做到了。

    张松也没有怎么表示,他只是低头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他当然知道许成大军逼临汉中也不会放过西川,西川出兵恐怕早在对方意料之中罢了,他这次来,在刘璋一方,只是把出兵的理由告诉天下人而已,毕竟,到现在为止,曾出兵不用理由的也就只有面前的一个许成了。

    “刘季玉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一路可是不太好走,真是有劳张别驾了,来,我敬你一杯!”许成端起酒,对张松说道。

    “不敢!”张松越来越觉得自己这回来得值,面前这位骠骑大将军果然是个值得投奔的人,他现在怎么看许成都觉得顺眼。

    很快,这个接见会兼接风宴就结束了,许成又邀只吃了连半饱也不到的张松到后堂一叙。

    “张先生,你来到洛阳,难道真的就是刚才在众人面前所说的那两个原因么?我可不信!”许成笑眯眯地说道:“我可没听说益州别驾张松

    只会骗人啊!哈哈哈!”

    “不敢在将军面前做伪,其实,在下只是来向将军,向朝廷述说我主进兵汉中的理由罢了,其实,不论将军怎么想,西川总是要出兵的!”张松斜着眼睛看向许成,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哈哈哈,好!张先生,你既已经你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一开始,许成就突然话音一转,说道:“不瞒先生,这些日子,你来洛阳的途中,可听说过汉中已有大战的传言?”

    “没有!”张松回答道,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这一趟并不会像想像是那么顺利。

    “是啊,从蜀中到洛阳,这么长的路,岂是短时间能到的了的!然而,这么长的时间内,汉中三方,我手下大将徐晃领兵一直驻扎于箕谷关,却不进击兵力薄弱的梁州,而西川,由于要准备各项事务,也一时难以出兵,所以,张鲁得以喘息,你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吗?”许成问道。

    “请将军明示!”张松拱手道,他感到自己好像凭空矮了一截,虽然他本来的身高就不行。

    “因为,我已有计划要把西川一起攻下!”许成两眼放光,看向张松。

    “什么?”张松被惊呆了,面前这位将军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可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他不就曾几乎同时攻下的雍冀凉三州么!

    “为什么徐晃占了箕谷关,破了定军山之后就不再进兵,因为我不让他进兵!为的就是引西川出手,刘璋再无能,身为一州之主,他也会有野心的,汉中张鲁与他有仇,又已被打残,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岂不是太可惜了?”看着许成的笑容,张松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要被抽光了,他知道,自己这一回来只是一厢情愿,是达不到目的了,不过,他仍然有一丝的希望,许成对他说这些,说不定有什么事也不一定。

    “既然想动手,自然要对西川有一定的了解,”说到这里,许成边忍住自己心中的得意,边严肃地看着张松,“你,张松张永年,还有法正法孝直,还有那个孟达,恐怕都对刘璋不是很忠心吧!”

    “……”张松已经无法说话了,他只能在心中不住地问,是谁?是谁泄露了他与法正,还有孟达的图谋,他们三人之间的秘密是如何让许成知道的,同时,他的汗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许成在他面前变得狰狞了许多,要是许成只是说他对刘璋不忠心的话,他还能狡辩一下,可是,许成竟然连他有几个盟友都察了出来,那么,到底还有什么是许成不知道的?

    “怎么了?据我所知,张永年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啊!”许成微笑着向张松问道。

    “许将军取笑了!”张松终究不是普通人,还是反应了过来,同时,他也醒悟过来了,现在他向许成投诚,他还能赚到一点儿,要是想讨价还价,那么,就什么也无法得到,恐怕许成拉他来谈话也是这个意思,是让他早做打算!

    “卑职张松,特献西川地形图,请将军笑纳!”不再废话了,张松也不敢再以蜀中道路险峻为理由来为自己打气,既然许成早已经打算进攻西川,那么,以他一向的作风,岂会不对此做出准备?再说了,许成已经说了,引西川出兵,也就是让西川大军进入汉中,汉中地势平坦,在那里,西川大军又如何能够借助地理优势来对抗许成的大军呢?

    “西川地形图?”许成看了看张松从袍袖中掏出来的那个卷轴,并没有接过来,“这是……?”

    “卑职耗时多年,将西川全境地理道路城池郡县之况均记录于此图之中,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以此献于明主,请将军笑纳!”张松低着头,将卷轴举起来,献到许成面前。

    “此图恐怕用了你不少心血吧!”许成只是稍显郑重地接过了这幅地形图,并没有打开看,而是对着张松说道。

    “不敢说费了卑职多少心血,只是卑职想凭此图让将军能在收服西川之时能少费一些时日,也让我西川百姓能少受一些战火的波及!”张松谦谨的说道。

    “好,这图我收下了!”许成把卷轴收到自己的袖子里,又对张松说道:“我谢谢你!”

    “不敢,能为将军效力,张松荣幸之至!”张松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被许成给空手套了,一点承诺也没有得到,他就把自己多年的努力给送了出去,让徐晃在征服西川的战事中省事不少。

    过了一天。

    “今天还有?”许成使劲盯着常鑫,那模样就像是想从常鑫那张脸上找出一支花来似的。昨到,骗到张松的地形图之后,他连细看都没来得及就命人火速送到徐晃那里去了,然后,稍稍安排了一下张松,他就离开了,由于轻轻松松就骗了一个智商不低的人,而且,为自己的大军平定西川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高兴得过了一点儿,就多喝了几杯,哪里又想得到今天才醒来没多久,头还晕呢,常鑫就来拉人了!

    “是啊!”常鑫对许成那有些威胁意味的目光视而不见,“主公,这可是您安排的,今天见鲜卑族的两个使者!”

    “好吧,好吧!”许成知道常鑫既然已经赶到这里,说明那两个使者恐怕已经准备好了,自己要是不迟到了,或是不去,那可就失礼了,虽然说那两个部族现在说起来是外人,可他许成可还是把鲜卑族当作自己一国人的。

    ……

    “你们……把你们的公主带来了?”见是见了,可这一见面就让许成头疼了。

    “是的!我族全体族众都已听说过将军的大名,对将军的赫赫战功钦服不已,所以,此次求和,我族为表诚意,特将族长之女带来,希望能与将军联姻!”拓拔氏的使者名叫拓拔山,不过,看他的样子,跟“山”这个字好像没有什么缘份,反倒有点像“油”!

    “我族也是一样!”慕容氏使者慕容青说话倒是简单一些。

    “你们看怎么办?”许成把问题推给了身边的众位官员。

    “这个,主公,末将只是一个武夫,所以,您还是问其他人吧!”杨洱身为许成的亲信将领,当然知道许成为什么为难,可是看到许成望向自己,他可不想把自己给拖到坑里,进去的话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了。

    “老常,你看呢?”许成给了杨洱一个“小子你不讲义气,咱们走着瞧”的暗示眼神之后,又转向了常鑫。

    “主公,依卑职看,拓拔部族和慕容部族前来求和,并且,还将两个公主不顾路途遥远送到洛阳,其诚心可见一般,所以,卑职以为,主公应当接受两族的美意!”常鑫还没有答话,就有人替他出头了,这让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不用当出头鸟的感觉真好。

    “陈群!?”许成笑眯眯地看着这个浑然不知道已经闯祸的“呆鸟”,“你真的认为我应该娶了这两位公主么?”

    “正是,卑职想,诸位大人恐怕也是这个意思!”陈群说道。

    “那好,你先退到一边!”许成笑着摆手,把陈群支到一边,又向拓拔山和慕容青问道:“你们两位公主长得怎么样?”

    ……

    许成这句话让他的手下们“噗”“哧”声不断,至于拓拔山和慕容青,倒是没有这种反应,他们两个人只是稍稍有些吃惊罢了。

    “早就听说这个许成不怎么讲规矩,今天一见,倒是跟传言挺符合的!”两个都这么想道,其实,要是正常的场合的话,许成这么问是一种极其失礼的行为,人家来和亲,你问人家闺女长得漂不漂亮,这算哪门子事儿?不漂亮会给你送来么?这么问就有拒婚的嫌疑。

    可拓拔山和慕容青却不同,惧于许成的强大力量,两大部族都想此次求和能够成功,所以,拓拔山和慕容青在来之前,就曾跟族中对汉朝事物都比较了解的族人学习过,对汉朝的礼仪都有些了解,希望不要犯忌,可他们也仅仅是了解而已,虽然自从汉武帝大败匈奴以后,汉朝跟少数民族的交往增多,少数民族中了解汉文化的人多了不少,可也仍然是少数,更何况北迁的很远的两大部族呢,能找到几个对汉朝稍有了解的人就不错了。

    所以,对许成这么直呼的问话两人倒觉得许成够直爽,对他的好感增进不少。

    “我们的公主就像草原上的白云一样,是我们族中最美的姑娘!”拓拔山这话许成根本没信,这话他听过太多了,好像只要是公主之类,不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是某地的第一美女一样,哪有这么准的。

    “我们公主很漂亮,不会让您失望!”慕容青仍然说话简短,不过他的话可信度就高了不少。

    “既然很漂亮,……”许成发现即便是自己找到了替罪羊,好像仍然下不太定决心答应这两件亲事,“既然很漂亮,还是先见一见再说吧!”这是为了让自己定下决心,而且,你们可别想蒙老子,让俺当冤大头,就算她们不漂亮,难不成以后老子还能退货不成?

    两名公主被召了进来。

    静止!

    ……

    “主公,还是先擦擦口水先!”某人小声地提醒许成。

    “啊?啊,好好好!”许成毫不做作地一把把自己不经心间流出的口水给抹了个干净,并且想道:“有道是美女当面,舍身向前!而且老子身边的美女好像实在是太少了吧!”

    “主公这家伙,”杨洱偷偷也抹了一把口水,“果然是好运呐,只是,嘿嘿,不知道他怎么摆平这事!”

    “既然如此,婚事就这么定下吧!”色狼嘴脸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主公,你这样的表现,传出去不好听!”依旧是某人提醒许成道。

    “不会不好听的,因为……我看你们哪个兔崽子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直接的威胁,许成才不怕丢人,都是熟人,两位使者还听不懂汉话,一直是在听翻译。

    “两位公主就先住……这个,这个驿馆吧,要派重兵保护!”分派下任务,许成又转移话题,“两位使者,你们看洛阳怎么样?”

    “洛阳城非常繁华,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拓拔山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的部族几乎是全民皆兵,若是许成的治下能有一半的人会打仗的话,只要他们有北方庞沛军队战力的一半,那么……想到这里,他非常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寒颤,好在对方答应了这门亲事,他暗暗庆幸,他又侧头看了一眼慕容青,看对方的神色,很显然是同一想法。

    “这个,两位是来和谈的,依我看还是先与我手下的众臣好生谈一下再说,如何?”许成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饱暖思淫欲,这让他心头不禁一寒,一时间差点找不到话题,只好把事情推开。不过,他这话虽然并不怎么高明,但是毕竟人家已经送货上门,就已经表明了臣服之意,而且他也已经答应了,所以,和谈就显得不那么紧迫了。

    “不错,两位远路而来,可先在洛阳住上几天,让我等可稍尽地主之谊,其他的事情,再说不迟!”常鑫知道,如果让许成来参加和谈的话,砸的可能性很高,因为他知道许成现在对自己这边的具体情况只是有个大概的观念。

    许成答应了婚事,拓拔山和慕容青安下了心,他们还不知道,就算他们跟许成结成了亲家,事情也还得公办,所以,他们也就顺从了常鑫的意思,先在洛阳玩上几天,趁这个空闲跟许成和洛阳的权贵们再打打关系,到时候也好说话。

    事情就这么定了,然后,各人都去做各自的事了。

    陈群终于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出头鼓动自己这位主公答应这两门婚事了,文秋正身怀六甲呢,而且,糜夫人也被确诊为有孕在身,两人现在是许家的大功臣,而且姐妹感情很好,偏偏文秋又恰恰跟慕容氏有那么一点私怨,虽说没什么大不了,也就是她跟慕容燕之间有点事儿,可放在这里可就是大麻烦了,再加上文秋本就是鲜卑族女子,一向泼辣,这后果就有点严重了。不过还好,他很明智,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立即就从家里搬到外面去住,而且,办公地点也转移了,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要知道,那天之后没有多久,就有人奉两位夫人的命令去找他了,而且,还带来了一根大棒,那意思很明显,自己打吧!要不是跑的快,恐怕许成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护着他,那样会激怒某人的,若是因此影响了她肚里的孩子,这责任自然也不会归许成不是!后来,他得知,许成在家里也不好过,每天都要陪尽好话,真不知道这个主公是怎么回事,连家事都弄不好,竟然如此“惧内”,但是他的心里也因此平衡了许多。

    即将成为亲戚,双方的和谈也就进行地很顺利了,于是,许成手中又多了一部分实力。

    而且,他还有了另外一件好事,他的那些臣下认为他的妻妾中外族人太多,要求他再娶一位汉族女子,最后,这些人给他选定了甄家三小姐甄宓,虽然这让他家里的被惯坏了的两个女人有些不满,可事情终究还是定了下来。

    而就在许成为自己的家中母老虎而烦心的时候,汉中大地,也终于燃起了战火。

    派出张松去向许成解释之后,刘璋并没有等回音,因为等不等都是一样,那个邓百川不是说了吗,许成早晚会攻入西川的,所以,在名项战争准备都已经完毕之后,他一声令下,张任为统兵大将,杨怀、高沛等人为副将,领西川大军,出葭萌关,进击汉中。

    一路上,由于张鲁实行坚壁清野,并收缩兵力以守汉中首府南郑,所以,西川军可以说得上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几乎都是不费吹灰之力,不久,他们就攻到了南郑城下。

    行军如此顺利,杨怀、高沛等人自然高兴万分,所以,一来到南郑城下,就要求张任攻城,但是,张任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反而命令全军集中在南郑的西门之外,一不围,二不打。

    “张将军,你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杨怀首先忍不住,向张任问道。

    “防守!”张任短短地说了两个字。

    “防守?”杨怀的眼睛睁大了,“张将军,你没有弄错吧?现在是我军兵临南郑,不是汉中军进攻成都!”

    “是啊,张将军,我们一路上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大的阻击,胜仗不断,现在士气正高,你却让我们就地防守,到底是什么意思?”高沛也是不能理解张任的说法,当然,还有做法。

    “梁州离南郑并没有多远,徐晃大军就驻在箕谷关,而张鲁又偏偏把汉中所剩兵力几乎都集中在了南郑,两位将军,你们想一下,若是我军强攻南郑,会有什么后果?”面对两个手下的质问,张任也不着急,只是缓缓地把自己一方所面临的实地情况说了出来。

    “这……”杨怀、高沛二人不是莽夫,张任这一席话让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不错,若是因为一路的胜利而兴奋过度攻打南郑,与张鲁那最后的一支大军硬碰硬,徐晃那支大军就成了坐山观虎斗,渔翁之利将会占得十足十!

    “那我们怎么办?”高沛又问道,“张鲁集结了大军,城内恐怕也集中了许多粮草,他汉中富庶,这些粮草一定比我们随军的多,这样干耗,我们可撑不过他!”

    “正是,我们一路捷报频传,主公想必正在成都等着我们攻克南郑的消息,偏偏我们又要防着那个徐晃,……”杨怀摇了摇头,说道。

    “所以,我们不与张鲁打这攻防战,待大军休养过来之后,我们夜间出发,偷袭梁州,一定要在徐公明反应过来之前将之攻下,以此城来阻碍徐晃的前进路线,然后,再回军攻打南郑!”张任并没有让两个手下多等,很快就把自己的主意拿了出来。

    “梁州虽然不小,可我们能以此挡住那徐晃么?”杨怀问道。

    “所以,我决定让杨将军你去,你到了那里之后,一方面要多派斥候察探徐晃的动静,另一方面,加固城防。”张任又说道。

    “是,卑职领命!”杨怀接令道。

    “要是那徐晃强攻梁州怎么办?”高沛在旁问道。

    “杨将军,若是徐晃强攻梁州,杨将军,我允许你弃城!”张任道。

    “将军,你这话,末将不明白!”杨怀说道。

    “徐晃兵力强大,足有十万之众,与我军相差无几,而我们要攻打南郑,不能留给梁州多少兵马,所以,你很难守住它,也因为如此,我要你做的,就是先行吸引住徐晃的注意力,并将他的动况随时禀报,若他强攻梁州,你只须先守一会儿,并将消息传回,便可弃城而回,我们再撤往葭萌关把守!”张任说道。

    “张将军,你这么做,岂不是堕了我军威风?”杨怀还没有说话,高沛就首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并不是我要堕了我军威风,”张任看了看两个属下,说道:“徐晃背后是骠骑将军许成,北方六个大州,而我们呢,背后是主公,只有一个益州,不错,益州富饶,可终究不能跟北方六州相比,莫说我们不一定能同时战胜张鲁跟徐晃,就算能胜,徐晃还有的是后续的兵力,许成手下也有的是能征善战的大将,而我们呢?还能有多少后续兵马?益州人口太少啊!所以,我不想跟徐晃硬拼,我西川地形险峻,只要防守得宜,就算他有百万雄师,也休想轻易攻入,这样,才是保我西川的最佳途径啊!”

    “原来如此!”杨怀、高沛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明白张任的苦心,虽说刚才张任的话有点刘璋比不过许成的意思,这种话稍说大一点儿就是对主公不敬,可是在西川对刘璋的评价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刘璋自己不知道罢了,何况,刘璋是真的比不过许成,所以,两人对这话倒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张将军,你为什么不跟主公这么说?而且,并不反对主公出兵的主意呢?”高沛又问道。

    “万一!”张任长吁了一口气道,“我是存了万一的想法,天下大势,谁能说得清?若是我军此次能成功攻下汉中,那么,东川、西川二地在手,我们就有了争雄天下的本钱,比起躲在西川只能图谋自保,将强过很多!”

    “我明白了,张将军你是希望在徐晃出兵之前就能攻下南郑,是吗?”杨怀问道。

    “不错,更加确切地说,是在不损失太大兵力的情况下,在徐晃到达南郑之前,攻下它!”张任答道。

    “这未免太难!”杨怀又道。

    “当然很难!可是,不试又怎么能知道呢?当年,我大汉高祖皇帝若是惧于项羽之威,又岂会有这四百年的江山可坐?淮阴候韩信的背水一战又何偿不是在赌!”张任说道。

    “既如此,我等愿听将军调遣!”杨怀、高沛拱手道。

    张任为西川的出路,决定赌上一赌,然而,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有准备的人能够占据优势,很显然,刘璋和他的西川并没有做好这种准备,张任和手下的将领们也只是存了一试即退,也就是一旦行事不顺,立即就撤回西川的想法,这就有点儿不行了,因为,他们是把宝全押在了徐晃出兵的早晚上了,把自己一方的命运押在对方身上,这不能不说是西川一方将领们的悲哀。

    而与此同时,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南郑城内,张鲁正在接见一位客人,这个人,叫做钟繇钟元常。囿于现在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汉中的掌权者们已经决定向许成投降了,现在,只是欠缺一个谈判来讲请楚各项事情。

    “钟先生,你又来到我们这儿,是想干什么啊?”张鲁问道。

    “呸,明知故问!”钟繇在心里暗暗鄙视张鲁不会说话,不过,他还是从自己受到的待遇方面感到了成功的希望,要知道,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张鲁可是直接叫他钟繇的,哪像现在,还加个“先生”。

    张鲁的话也让他的手下感到一阵阵不快,这一次钟繇来这儿,可不是人家自己来的,是他们这些人,杨松、杨圃,还有张卫等人一齐请来的,自己主公的这句话,显得有点不地道。上一次钟繇来,汉中的局势还没有到达如此的窘迫境地,而且,钟繇也没有怎么下力的游说他们,所以,会谈无果而终,钟繇几乎是被哄出了南郑,然而,短短的时间内,昔日在汉中呼风唤雨的他们就只能龟缩在这小小的南郑城内了,虽说这是汉中第一大城,可比起整个汉中,还是太小了一些。

    那天杀的刘璋,他怎么能出兵呢?他哪里来的这个胆量?难道他就不怕因此而惹上许成吗?他就不怕许成把他从成都给揪出来吗?因为没有想到刘璋和他的那帮手下有这个胆子出兵,所以,西川一面的防守甚时薄弱,结果,让张任一伙给占了空子,一直打到了南郑城下,为了固守,他们又不得不把在梁州的部分兵力给调了回来,现在,除了他们这些人还在,汉中基本上来说,已经是——亡了!

    “拜见太守大人!”钟繇并没有回答张鲁,而是两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晋见礼。

    “钟先生不必如此,请坐!”虽然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对方是趁火打劫,可见钟繇对自己的挑衅没有反应,张鲁那本就没有多少的火气也就发不出来了,此时更是已经没有了摆架子的心情,而且钟繇为当今名士,也不是能靠这个就能对会付得了的主,何况,对方这个礼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所以,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装下去。

    “太守大人,不知道在下上一次所说的话,太守大人考虑得如何?”钟繇也没用自己那如簧的巧舌,游说,说白了,就是分析形势罢了,大不了加上一点诱骗等手段,让被游说的一方感到跟自己合作是有利的,如此而已,如今汉中处于什么境况之下,谁都明白,哪里还用得着去说?

    “钟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取笑我张鲁是穷途末路吗?”张鲁突然又冒出火来,也难怪,他处于现在这种境地,难免会喜怒无常,感到钟繇的话好像是在取笑他也不是不可理解。

    “不敢!”钟繇稍稍拱了拱手,微笑道:“只是,太守大人,您可是朝廷任命的汉中太守,如今让人欺上门来了,也不想出气么?难道就这么一直受着他们的气?”

    “……”张鲁望了望自己的弟弟,还有那几个属下,稍感诧异,钟繇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很明了了,基本上就是在直说:只要投降,你张鲁还是汉中太守;只要你投降,我们就帮你揍西川那帮趁火打劫的混蛋。

    “钟先生,”张卫代替了自己的哥哥,说道:“咱们也不再遮遮掩掩了,我们这一次请阁下来,只是想问一下,阁下上一次说的,还算不算数?”

    “不算数!”钟繇干脆地回答道。

    “啪!”

    “钟元常,你……”张鲁大手一拍面前的几案,然后,食指指向钟繇,“你……你这是在糊弄我吗?不要以为你是许成的使者就能如此,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真痛快!”钟繇暗暗叫道,看到张鲁的怒火迸发的表现,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以前做官哪想到有一天能把一个封疆大吏给搓得要扁就扁,要圆就圆?还是有本钱才能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