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国西山区公路,一辆租赁的摩托车挂车行驶在路上,李文天卧坐在挂车的车斗上优哉游哉的观赏着沿途的风景。

    前面的出租驾驶员双手握方向把手,眼睛却时不时地回头和李文天闲聊着,“先生是第一次来观光吧?”

    李文天把视线从路旁的风景线收回,对着驾驶员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这沿途的风景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一直将幻想中的英雄视作自己人生追求的目标人物,就像塑造一个人的传纪式电影一样。因此,他总喜欢在无聊的时候,从千里之外来到这儿,乘着这种廉价的交通工具,沿途一路浏览一路想象……

    “你不觉得往事就像电影一样,能很好的阐述了人生的无奈?体现了那些南军残暴的人性吗?”李文天没有理会驾驶员,而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个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题。因为,此时在他的脑海里正在幻想着一场他心目中的抗南战争。

    驾驶员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暗暗腹诽:“老大,电影?这荒山野外的哪来什么电影……你这是不是中邪了,尽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李文天哈哈大笑,自己好好的和人家讲人性什么的干什么?他才不关心这些,在他们这样的人,他们的世界里追求的只是金钱,别的一概不重要。

    而他自己向往的,却是想要一场铁血的战争!

    但这些都是扯淡!真正残酷的铁血战争,好像离这亚洲地区有些远了,什么伊拉克、叙利亚、利比亚,再不济也是阿拉伯中东这些地区和国家了。

    不对,亚洲中西部的内陆国家——阿富汗,不是已经打了n多年了,到现在还没完没了吗?李文天不由的又自嘲地嘿嘿笑了起来。

    像自己这样的人也就是小喽喽而已,当个雇佣兵什么的,那倒还有可能的希望。

    “知道南军最后被打败,是什么原因吗?”说话就是电影中的原型人物,这个老家伙曾就是个扮演电影中的一个小角色,每次讲完故事,总会这么不无得意地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

    “还不是因为南军是侵略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非正义的一方肯定是以失败来谢幕。”而李文天每每就是这样回答。

    “这也是原因之一。可是这也离不开柬军的顽强抵抗,而这其中,就数我们这些自愿兵最会打了!”老家伙不否认李文天的话,但总是夸耀他们那些自愿兵的作用。

    已经熟悉了老家伙的脾气的李文天马上应道:“那是那些南国人笨,要是换作我,岂能让那些乌合之众的自愿兵打败?”

    “你懂个屁!那是你没有领教过我们的厉害。比如那一仗……”为了证实自己那些兄弟们的英勇,老家伙便会讲一个精彩的战斗来证明。

    当然,他所讲的故事要是重复的话,李文天立即会用轻蔑的口气哼一声:“这都是老掉牙的事了。”

    老家伙一愣之后,会沉思一会,再讲个新颖的战例……

    战例讲完之后,一老一少也会针对战例中的得失展开讨论,争执些个人战术什么的。

    为了让老家伙听自己说,李文天往往需要打个响指后抢话头,比如:“对了,这个突破口之所以被突破,那是因为守的人没什么战力,所以说啊,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个人战斗力也是不可缺少的。还有,在紧急关头,不是光靠决心,而且还得懂得用头脑来考虑问题。”

    老家伙闻言只是嘿嘿一笑,没有反驳,说明他也认同了李文天讲的有道理。

    一年多的时间里,李文天也不知从老家伙的嘴里掏出了多少故事,可自己也陷入在那些战斗的岁月生活里去了,成日里浑浑噩噩成了电影中的人物……

    于是乎,战地重游便成了他的主要休闲去处。

    当李文天再次闭上眼睛欲意享受一下幻想的战斗快意时,车子正处于一个急弯道,路下是个深不见底渊峪。

    “先生……”李文天这次只听到一声惊叫之后,就进入了一个下坠的过程……

    “马沙坤。你也不是什么好家伙,听说这阵子都对平民下手。”李文天坠落后,就感觉轻飘飘地进入了一片林子,随后,他就听到了这句落地有声的话语。

    “我们是友军,但也不是意味着就会盲目服从!”

    李文天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眼皮也渐渐地张开了一缝。

    由于摩托车驾驶不慎,出了车祸,李文天睁开眼时,已经是另一个时间段的陌生地点了。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躺在桂车上吗?怎就换成了一座不知道什么年代被遗弃的房子,除了风化之外倒也没有太多的破损。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眼前的一幕,房子里外的两伙武装人员齐齐举起了枪对峙着。

    “是吗?亲爱的秦,让你的人都把枪给放下吧。”一个黑大汉用阴森的笑,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

    “马沙坤,你想怎么样?”

    一个身材适中,看去也算健壮的年轻人看着对面的黑大汉和周围一圈拿枪指着他们的人,脸色有些难看。马沙坤虽然不是什么好家伙,但他们之间也曾有几次的配合作战,按理推测,这家伙绝对不是那种随便敢对自己下手的人,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这样。

    作为独立的自愿兵,他们进入柬国帮助抵抗南军的进攻,也打了两个月了,在西山这一块也算小有名气,可没想到居然会阴沟里面翻了船,看了一下站在自己旁边的助手,这年轻人暗道自己大意了。

    “都把枪放下吧,内部火拼算不得好汉。”

    而黑大汉见对方放下枪,却示意手下搜查年轻汉子和他手下的身,还略有得意的笑道:“哦,亲爱的秦,我可不想怎么样,而是我的上级对你们想怎么样!”

    这话怎说得有些绕口,难道他们不是华国人吗?这让刚醒来的李文天有些纳闷起来。

    “我们好像没有做过对不起贵军的事啊?而且,我们是在帮助你们。”那个被称为秦的年轻人,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用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马沙坤。

    他在拖延时间,以便寻找反制的机会。

    马沙坤并不想多浪费时间,从手下手中接过从年轻汉子身上搜来的手枪,咔嚓咔嚓的拉动着枪膛,然后猛的一扬手对准了对方的脑袋,“亲爱的秦,怪就怪你们作战太厉害了,却又让别人不放心啊。”

    说着就准备扣动扳机,痛下杀手。

    李文天看到这个情势,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干净利索的身手,“哧”地从地上跃起身来,麻利地抽出随身的短刀架在马沙坤咽喉上,“等等……你能把话讲清楚些吗?”

    因为,他有些懵懂。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脑海里好像知道马沙坤也是柬国抵抗武装中的一个小头目,下面有那么一百来号人,有点欺软怕硬,又有些贪财。

    他才不容许同室操戈,必须制止马沙坤行为,不让这令人不齿的龌龊事得逞。

    马沙坤果真是个孬种,感觉脖子的刀快要切入自己的皮肉里去的瞬间,一个哆嗦手中的枪就掉到地上,立马就蔫萎了。

    “别,别杀我。我这也是被迫这么做的,如果,我不杀李,上头就会撤我的职。”这时的马沙坤那敢违抗李文天,完全是一副神逝魄夺如死般瘫了。

    他会混到一个小头目,虽然贪婪怕死,但绝对不傻。想到如果自己把实话说了,李文天有可能会放过自己吗?现在自己是在他们手中不错,但他们也是被自己的手下用枪指着啊。

    “不说是吧?那行。”李文天像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周边举着枪的马沙坤手下,勒紧了刀口像是真要杀了他。

    “我说,我说。”刀已见血了,惊吓得马沙坤再也不敢耍花招了,哭喊着双手高举起来,表示自己服输了。

    听完马沙坤的交代,那个被称为秦的年轻人及手下,瞬间就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黯然神伤,无可奈何的绝望和恐惧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他妈的!老子这是图啥啊?帮他们打仗还打出这么个窝囊……”一个性子直爽的年轻人,眼睛里闪着泪花,血脉喷张地咒骂起来。

    望着这些气愤交加的手下,那个姓秦的年轻人朝李文天轻声说道:“文天,放了他吧。”

    感情,他还认识自己了?李文天又有些懵圈了。

    然后那年轻汉子又对马沙坤的手下劝说道:“你们也把枪放下吧。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们是盟友,我们的枪口应该一致对准南军才对。”

    马沙坤的手下听到他的话后,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枪。马沙坤的话让他们醒悟过来了,都对这个丧失天良、背信弃义的狗屁命令感到羞耻。

    自己手下的埋怨,和秦柯和手下的愤慨,都指向了马沙坤。

    马沙坤显然是众叛亲离,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