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有此想法,陛下是先帝钦选的陛下,楚平王就是再怎么厉害也应该臣服于陛下,不该有其他的念头,更不应该造反,此举对不起先皇对他的信任。”钱尚书振振有词气愤道。

    轩辕春江看着忠心耿耿的钱尚书,心里倒是有一些安慰,父皇担心她以后镇不住这些臣子,曾经跟她说过哪些是可信的,哪些是需要考察的,现在看来,这些当时父皇信得过的人,还要她自己有能耐能够让这些人心悦臣服,不然还是架不住这些人。

    “眼下陛下刚刚登基不久,是该大赦天下的时候,让所有人感受一下陛下恩泽,到时候陛下民心所向,楚平王的恢复轩辕正统也就不存在,名不正则言不顺,楚平王所率领的军队也就变成了不义之师,到时候陛下可让诸侯勤王护驾。”礼部尚书温有玉出列说道。

    礼部尚书跟他的人一样,温和如玉,就是性子太温润了一些,是六部里面性格最好的人,为人一直崇尚以‘仁礼’治国。

    “还有其他方法吗?”轩辕春江看着众臣。

    “臣等以为温尚书说得有理。”众臣同意说道。

    轩辕春江略勾起唇角,“这么说,以后但凡有人想要造反,朕大赦一次天下就可以了?”

    这,大臣看着长安帝唇角的弧度,看着很是刺眼,明显女帝对这个众臣同意的答案并不满意。

    “这里的都是国之栋梁,股肱之才,没想到就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轩辕春江环视众臣子拂袖而去。

    “退朝。”

    伴随着太监尖锐的嗓音,早朝结束了,大臣们面面相觑,长安帝脾气不小。

    轩辕春江没走几步就跨进了一个侧室,朝堂里所有人说的话,这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相信花月夜应该也都听到了。

    轩辕春江刚进门就看到一个以极度慵懒舒适姿态躺在软榻上的男人,长发盖住了半边侧脸,白玉般精致的脸上神色安逸,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

    轩辕春江心里升起一股怒意,自己在前朝跟大臣们斗智斗勇,他倒好,在这里睡大觉,还睡得这么安逸。

    “花月夜?”轩辕春江喊了一声。

    男人没有反应。

    轩辕春江又喊了一声,声音也放大了一些。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

    轩辕春江忍不住拿脚踹了一下。

    男人这才似乎清醒了一些,看到长安帝,声音里带了一丝调侃,“陛下下早朝了。”

    轩辕春江见他还是这副慵懒懈怠的样子,声音里带来一些怒气,“花月夜,朕拿俸禄养着你,不是让你来睡觉的。”是让他来帮忙分析的,他倒好,一觉睡到现在,想必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见女帝生气,花月夜也不在意,“陛下,在下是先皇的帝师,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咳,从辈分上来说,陛下相当于是在下孙女,陛下这么跟在下说话,似乎不合适吧。”

    在看到轩辕春江脸上变黑后,又说了一句,“说得在下像是混吃混喝似的。”

    花月夜有些委屈的看着轩辕春江。

    花月夜年纪轻轻就当了父皇的帝师,父皇对他也是极为信赖,父皇更是在临终时候跟她说花月夜可信,然后在花月夜的支持下,她坐上了皇位,虽然是根基不稳,但是这是她执政后面的事情了。但是花月夜的能耐她是知道的。

    轩辕春江轻哼一声,“朕说得有错。”轩辕春江在他一旁的位置坐了下来,“我让你听听这些大臣的想法和意见,你倒好在这里睡觉。”

    “其实温尚书说得有一些道理。”花月夜说道,“陛下刚登基,确实也该大赦天下,让你的子民感受一下新帝恩泽。”

    原来刚刚朝堂里的话他都听到了,并没有睡觉。

    轩辕春江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自己错怪他了,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勤王护驾?朕现在根基未稳,各地藩王哪能轻易调动,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藩王一个个野心勃勃,说不定就会成为另外一个楚平王。”轩辕春江声音有些低。

    勤王之师若是信得过的人还好,眼下藩王,一个个的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若不是有藩王没有召见不得进京,这些藩王一个个的都想进京看看热闹,顺便活动一下,拉一下关系,新帝登基是国力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下令藩王勤王护驾,很有可能就会引狼入室。

    “看来陛下还是有一番思量的。”花月夜轻轻一笑,“楚平王有十万大军,如果他再联合南边的梁王,梁王手上也有十万兵马,二十万大军向京城逼近,陛下想怎么应对呢?”

    轩辕春江惊得站了起来,“你是说梁王也会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梁王也不是圣人,有利益驱动的话,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花月夜淡淡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这话是猜测还是这两人已经暗中联络了?”轩辕春江心里微凉,楚平王和梁王是五个藩王里势力比较大的,封地也是都很富饶。

    这两个人要是在一起反了,那局势就很危险了。

    轩辕春江紧紧的看着花月夜,她了解花月夜,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事情肯定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花月夜摸了摸脸颊,“怎么,莫不是我最近魅力又变大了,你这样看着我?陛下虽然是皇帝,却也是女人,女人这样看着一男人,怕是有些不合礼仪,有伤风雅。”笑吟吟的看着轩辕春江,完全没有在意她的紧张感。

    轩辕春江本来紧张的情绪被他这么一说,立马就变成了恼怒,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说玩笑。

    “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事情,没心思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轩辕春江想到什么,突然道,“没想到帝师一把年纪了,还执着于皮囊。”

    花月夜今年二十有七,一般最忌讳别人说他老,当然,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轩辕春江还是知道的。

    所以轩辕春江说完也就无害的看着花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