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钢和灰衣僧相斗瞬间过了十多招两人都是越打越奇。灰衣僧心想自己也算一代宗师并且以掌法闻名天下眼前这少年不过二十有余竟能与自己铁掌打成平手自己见多识广却也认不出他的武功是何家数。

    阳钢却是暗想眼前和尚果真了得每一掌击出坚硬无比都有摧金断玉之势有这等功夫可算顶尖极一流。不由暗暗猜测能有这般造诣绝非无名之辈当今天下五绝自己认识其中之四眼前莫非是一灯大师?随即又想听说一灯大师极为慈善详和绝对不是暴戾不讲道理之人所以又打消了此念头。

    幕风萧萧夜雨不停破庙门外两人恶斗不休。灰衣僧二十多年来从未与人如此酣战打得兴连连大吼声中一对铁一般的手掌翻飞此人十分好强好勇不拆解对手招数而是招招与阳钢的“天山六阳掌”硬碰。

    阳钢本可用“折梅手”破灰衣僧掌法见他如此暴猛心中不由振奋心想倒要看看到底谁的掌力强于是不避不躲以掌硬斗。堪堪拆到五十余招外灰衣僧但见阳钢越打越是飘逸潇洒又觉对方双掌劲力不断加重他相貌粗旷虽然看似只有六十多岁其实已经七十有余毕竟年纪衰迈渐渐招架不住。

    “这灰衣僧内力和偌疯和尚一般若是以前我能与他战成平手但自从吸取公孙止内力之后功力却要微微高他一筹。”过了五十招阳钢就知自己胜卷在握。大喝一声一招“阳春白雪”向灰衣僧当面拍去强大的劲风把手掌前下落的雨水激成直飞。在掌力的催激下直扑过去。

    灰衣僧脸上被雨水射中。竟觉得犹如针芒刺面害怕雨水射进双目情急之下忙伸手挡住双眼猛觉面部劲风忽然消失斗然间肩上犹如压上了千钧之重只压得肋骨向内剧缩骨头喀喀作响只能呼气出外。不能吸进半口气来差点站立不住而跌倒在地脚下忙扎了一个铁板桥。原来阳钢见他措手不及之下双手挡目心中一笑:“激战之时用手蒙自己眼睛犯了武学大忌我若要杀你你此刻必死无疑。”素不相识并无深怨没有取他性命之心。所以掌力一变由直拍转为下压强大的力量重重压在灰衣僧的肩头。

    灰衣僧气烈性残虽然出家为僧多年强制克忍。本性却始终难消他却并不知阳钢相让之意只以为阳钢还要下重手。便在这时心头如闪电般掠过一个“死”字。他自练成绝艺神功之后纵横江湖。只有他去杀人伤人。极少遇到挫折一身只败在周伯通手下一次。虽然被周伯通一直追到大漠最后还是凭巧计将周伯通吓退此时去死如是之近却是生平从未遭逢一想到“死”不由得大骇戾气大起心道:“你要我死我也不许你活。”任由阳钢压住自己肩膀全身力量贯于双掌猛向阳钢胸口击去。

    其实阳钢此时正准备收回力道忽见灰衣僧击出这一招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地掌力心中隐怒自己只要再使内力便可把他筋劢骨骼全部震断但自己胸口也要吃他一掌。这种玉石俱焚的后果他自然不会选者身子微微一斜顺着他的掌力施“凌波微步”让过。灰衣僧双掌击空肩头重力一减失重之下站立不住向后翻倒在地。

    两人经过一番打斗僧衣僧这时是面对破庙阳钢顺着他掌里之势向后飘退人正好落在庙中而灰衣僧地掌里却击在了庙墙上。只听得“砰”地一声土墙倒塌了一半边接着格喇声响中心主柱子又断了一条破庙本不大又非牢固实容受不起他这一掌。余风扫的土石木板四下乱飞终于“喀喇喇”一声大响小庙中心木柱折断四壁全部坍塌屋面压了下来。

    阳钢心中一叹:“我虽进了此庙但这破庙再也不能遮雨了。”并不怒反而大笑挥袖拂开了几块碎木又飞身而出。阳钢进庙出庙只是一刹那间之事飞跃而出后正落在倒地的灰衣僧身前他此刻若要加难仍然可以一掌击毙。而就在此同时有两条灰色身影也从他身后倒塌的破庙里飞出。

    阳钢心中一凛:“原来庙中有人。”侧身一看也是两位老僧。一个白眉长垂神色慈祥;另一个满脸通红却是让阳钢心中一震竟是偌疯和尚。

    那白眉老僧见阳钢神色闲雅能把灰衣僧打倒在地脸上颇有诧异之色但柔和慈善并无丝毫敌对之色。偌疯在这里看见阳钢也是脸色一变眼中诡异一转随即射出一道厉光嘴角带着阴笑。

    “三个老和尚莫非是一路的?”阳钢心中一颤暗估对方的实力。灰衣僧的实力他是见过了偌疯的能力他也知道另外一个白眉僧看气度深严只怕还在两人之上。武林中竟有这么多厉害地和尚!

    这时白眉僧先说话了:“慈恩你的武学造诣甚高应该可以看出刚刚这位小施主由直击面门改为力压肩头其实明明对你是有意相让但你为何却要与此死命相拼?”

    阳钢心头一震:“老和尚在庙里已经看见我和灰衣僧打斗了并且他一眼就看出我的用意!”这时那名叫慈恩的和尚神色微微惭愧道:“师傅弟子当时没有这么想弟子认为他要取我性命心中不甘所以才想要玉石俱焚。”话一说完阳钢心中又是一震:“灰衣僧修为已至如此竟还是那白眉僧的弟子那白眉僧的修为可真是深不可测了!”

    “阿弥陀佛!”白眉僧眉头微微一皱:“罪过罪过!你修心养性跟了我二十年。竟还不能去掉猜忌和狭隘之心。你始终好强好胜无法平息心态竟还想伤人性命。”

    慈恩挺腰站起。跟着跪倒在地。叫道:“师傅弟子刚才是失心疯了罪该万死弟子罪该万死。”随即又是大叹一声沮丧道:“哎!我纵横江湖一身今日竟输在一个小娃娃手中……”

    白眉僧微微一笑:“此事何必放在心上你打胜他有什么用?他打胜你又有什么用?要胜过自己的任性要克制自己的妄念。确比胜过强敌难得多。你若能做到此那便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慈恩若有所思片刻后点了点头似乎大悟恭敬道:“多谢师傅教导。弟子紧记教诲。”

    听了白眉僧一番话此刻阳钢暗道:“要胜过自己、必先克制自己这位高僧地话真是至理名言。一个人若能胜过自己那又何愁不天下无敌!那又何愁是不是天下无敌!”只听白眉僧这简单几句。便知是得道高僧已经肯定他绝非是和偌疯这种恶僧同流合污之人只是为他们何在一起、是什么关系自己要问过才知。

    一边地偌疯却是一脸不以为然。双眼一转忽叹然着对阳钢说道:“小施主要取老衲性命苦苦相追竟然追到这里来了。你要杀老衲便罢了为何又伤我佛门同道的慈恩大师。慈恩大师一代高人、在此丢了面子。老衲岂能袖手旁观就是拼命也要替他要回来。”说罢“忽”的一拳向阳钢击去。

    “偌疯是想挑起那慈恩和尚和他一起对付我。嘿。那慈恩和尚刚刚受了白眉僧地指点有白眉僧在我料他不会在动手。”阳钢一听此话就知道他地意思看他一拳击来冷笑一声左手伸出向里钩拿右推左钩去擒偌疯右手腕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他胸口打去使的正是一招“潜龙勿用”。偌疯见他这一掌是一种左右夹击的攻势让自己无处可避右拳一收左掌疾出只有与阳钢硬对一掌。

    阳钢对偌疯自然不会留情这一招用上了十成力量。只听“砰”一声响偌疯被震退了一步半。阳钢心中一诧:“偌疯和尚中了我一掌几天不见功力竟然恢复了!看来一定是得到高人用内功相助。”偌疯却是心中大骇手臂隐隐酸麻心想:“此人前几天尚且与我伯仲之间怎么几日不见内功竟强过了我?这……这怎么可能?”

    白眉僧见阳钢使出一招“潜龙勿用”脸色诧异“咦”了一声。这时那慈恩听了偌疯的话脸色一青喃喃道:“老夫丢了面子老夫丢了面子……”忽然间煞气大起。

    白眉僧已看出他眼中凶意提醒道:“慈恩你是出家人胜负既都不放在心中了又何来高人的面子之言!受一言所挑你便心中激荡难安如此下来你何时才能除去心中戾气?”说到此慢慢念起“静心经”轻轻道:“不应作而作应作而不作悔恼火所烧证觉自此始……”神情慈和举止安祥。

    慈恩微微一怔心中渐渐平息惭愧道:“弟子又错了!”忽听得“呛啷啷”两响他从怀中取出两件黑黝黝地铁铸之物“喀喀”两响将一件黑物扣在自己脚上原来是副铁铐另一副铁铐则扣上了自己双手。如此行为就是强制约束自己不在出手。

    阳钢一边与偌疯相斗但同时却并未忘记观察身周他见白眉僧止住了慈恩地情绪心中大是敬佩他的佛法当真似个有道高僧。那偌疯却是心下暗气与阳钢对了几招大感难以应付。他地功夫和慈恩在伯仲之间慈恩五十招后不敌阳钢他的下场自然也是如此。

    白眉僧见二人又要打在一起见阳钢渐渐把偌疯的掌力给压制住了忽然僧袖一佛抬手一指点向二人之中道:“小施主且莫动手老僧有话要说。”

    阳钢和偌疯只觉两人中间一股极为刚猛的劲力穿过知道白眉僧示意自己停手。偌疯好象对他也颇为忌惮向后退了一步。阳钢对这白眉僧甚有好感想听听他要问什么微微一笑。当即停手。就此时心中忽然一念想他刚刚这一指的功夫刚猛凌厉无比。又和黄药师的弹指神通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世再无第三人的指力能与之相比当即立即知道此人是谁笑道:“原来是一灯大师晚辈阳钢久仰前辈大名!”

    此人果真就是一灯。一灯微微一笑:“小施主好俊的伸手。你可是北丐洪七地徒弟?哈哈不过依老僧所见若真是的话小施主住的修为只怕可以和七兄并驾齐驱了。”

    阳钢知道他是看自己使出“降龙十八掌”才这样认为。实言道:“晚辈并非洪七弟子不过这一招潜龙勿用确实是他老人家所教地。”

    一灯“哦”了一声缘分造化也不在意他却看出阳钢和偌疯早有仇怨问道:“偌疯大师说小施主对他苦苦相逼这是为何?”

    不等阳钢开口。偌疯怕一灯知道事情原委自己处境可就大大不妙抢先叫道:“一灯大师这位小施主手段可邪恶残忍得很啦老衲身受重伤。便是拜他所赐。他刚刚要冲进庙里定是想借你正在给我疗伤之际出手阻拦好使我两都走火入魔。我们可放他不得……”话不说完运起“九阳真气”一掌向阳钢击去。

    阳钢本完全可以抵抗。但静静站着故意不动手。心中一笑:“一灯虽是慈善详和地高僧但也是大智若愚之辈。他又岂能听你敷弄。”同时也暗想怪不得偌疯内伤全愈了原来是有一灯大师相助看来自己先前要进庙避雨慈恩却是不许定然是那时侯恰巧一灯大师在替偌疯疗伤紧要关头不能受到打扰慈恩性子暴烈不详细解释误会之下才和自己大打出了。

    果然不出阳钢所料一灯一手伸出抓住偌疯肩膀向后一拉说道:“我看阳施主不像是这样地人。”偌疯肩膀被一灯搭上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向后拉扯一拳便击不出去。

    阳钢哈哈一笑拱手道:“只是片刻数语之交多谢大师信得过我。”

    一灯微笑道:“善恶奸猾也就只在片刻数语之间。阳施主眉宇之间英气宇傲不像邪恶之辈!你刚才若真是想冲进庙害我大可下重手杀了慈恩你既连慈恩都不杀又怎有害我之心。再者说洪七一生看人绝不会走眼若是奸邪之人他又怎能以看家绝学降龙掌相授。”

    阳钢此刻对一灯的思辩能力十分佩服正道:“大师果然是明白是非之人!”此时在看偌疯两眼乱转神色中有些恐慌忽想起一灯那句“善恶奸猾也就只在片刻数语之间。”嘴角一笑心想看来一灯也知道偌疯不是正善之类只是他菩萨心肠见偌疯受重伤后也要出手助他疗伤。

    一灯道:“阳施主你和偌疯大师有何过节?”

    阳钢瞧了偌疯一眼约略述说如何和偌疯进入绝情谷又说到朋友老顽童如何在绝情谷上当中毒绿衣少女公孙绿萼如何去寻解药又被偌疯趁机抢去自己如何打伤偌疯之后自己如何和老妇裘千尺谈条件出来寻找裘千仞之事……

    他讲到寻找裘千仞时慈恩大师全身一颤随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灯道:“恭喜阳施主能救老顽童周伯通的两件事物此时全在这里。”

    阳钢微微一愣偌疯身上有绝情丹自是没错忽然心中一震便拧头对慈恩道:“慈恩大师俗家可是姓裘号称铁掌水上飘是铁掌帮的裘帮主?”

    慈恩缓缓点头:“咳铁掌水上飘裘千仞二十年前便无此人老僧现在叫做慈恩。恩恩怨怨皆以慈悲之心看待。”

    一灯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善哉善哉。”

    “多谢一灯大师想助疗伤老衲还有要事今天先走一步以后在和三位畅谈。”便在此时偌疯猛地跃地而起向夜雨幕中急奔而去。他见阳钢已和一灯交好自己现在成了孤掌难鸣逃走是他唯一地选择。

    阳钢虽然找到了裘千仞但却不愿放走偌疯又想到裘千尺狡猾卑鄙不讲信用自己还是先行得到绝情丹才是最好大喝一声:“事情败露你就想逃。快快留下绝情丹吧。”见偌疯逃走并不担心以轻功而言要追上偌疯他是信心百倍当下又对一灯和慈恩道:“两位大师我要去追此人了。”

    一灯道:“老顽童中毒解药既在偌疯身上那老僧陪你一起追。”这时慈恩也道:“我那妹子暴躁任性此事是舍妹所起老僧应当替他弥补。”

    阳钢笑道:“那好我们三人一起和这偌疯和尚比一比脚力看看他能跑出多远。”说罢身子似箭一样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