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简历和面试表现都很让人满意,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我的光头?”

    “呃……是的,我们是大型国企,你应聘的又是销售岗位,代表着公司的形象……”

    “好了,我明白了!如果贵公司想让我每天戴假发上班,我想我还是继续我的面试长征吧!”

    高仁,大学毕业后加入待业大军,却仅仅是因为他的光头,以及他那坚决不戴假发的态度,以至于他面试了十多家单位,到最后都不欢而散。

    高仁自打出娘胎便异于常人,当时他那光滑锃亮的大头就像一盏明灯,在手术室的灯光下熠熠生辉,让医生护士惊叹不已。

    上小学的时候,由于小品明星陈佩斯的原因,高仁的外号叫做“小二”。

    上了初中,情窦初开的高仁几乎与女生绝缘——那时的四大天王如日中天,没有哪一个不是发型帅气的潮男,年轻人们群起而效仿,惟独高仁没有这个资本,所以自然的,女孩儿们对他基本无爱。

    念高中时,父母让高仁戴上了假发,但是班里的几个小痞子经常趁高仁不注意时将假发扒掉,然后一个个纵声大笑,这让高仁一怒之下发誓此生再也不戴假发——他要堂堂正正的以本来面目示人。

    好容易到了大学,由于美剧《越狱》的热播,本来外号“和尚”的高仁渐渐受到了女生的关注,因为他那挺拔的身姿、深邃的眼神,神似越狱的主演米勒。虽然高仁头上先天无毛,与米帅在剧中的寸头有所区别,但这并不妨碍高仁成为当时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这种转变使得高仁内心残存的自卑阴影渐渐散去,也更加坚定了他当初那不戴假发的誓言。

    可是现在,一直恪守的原则却和现实生活产生了剧烈的冲突。虽然倔脾气的高仁仍旧努力坚持着,但现实是残酷的,如果迟迟无法找到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拖着疲惫的双腿从这座刚刚面试完毕的大楼出来,高仁无奈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我观你头顶有一股灵光啊!”

    听着声音,高仁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老头身上穿着白色大褂,脏兮兮的脸上戴着一副硕大的眼镜,此时正瞪大眼睛看着高仁,神情就像是发现宝藏的探险者一般……

    高仁被老头盯得有些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说:“那不是灵光,而是我的光头反射的阳光啊,您看走眼了吧!”说完他转身欲走。

    “你等等!”老头一把拉住了高仁的衣角,生生的把他拽了回来,看着高仁有些恼怒的神情,老头赔笑道:“嘿嘿,跟你开个玩笑。我不是骗子,也不是神经病,我是看出来你正被光头困扰,所以想帮帮你。”

    高仁看老头的眼光有些转变:能够一眼看出自己的心事,这老头倒也有些本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年轻人你从小到大,头上一根毛都没长过吧?”

    高仁点点头。

    “其实你也别太介意,那些大牌企业因为这个就不要你,我看是他们的损失啊!”老头呵呵直笑,“他们不知道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吗?就凭这一点,老头子我给你一份工作!”

    高仁听到这里眼睛瞪得溜圆,再一次开始怀疑起老头的身份来——这家伙,不会是疯人院飞跃出来的吧?

    “你别瞎猜了,我告诉你,如果你接受这份工作,你每个月不仅能得到我给的五千块工资,说不定哪天,你那油光锃亮的脑袋上还能长点头发呢,嘿嘿……”

    听到这里高仁稍微有点动心,虽然他还是打心眼里不相信老头的话,但问问详情,似乎也没有什么损失:“呃……老先生,您说的工作是什么性质的?您是什么单位的?”

    老头似乎早有预料,高仁话未说完,他已经把一张崭新的名片递到了高仁面前。

    高仁接过来一看,只见名片中央印着三个大字——艾迪生。在名字的上方,是楷书“伟大的发明家”几个小字。这样粗制滥造的名片,再加上那有些恶搞的名字,让高仁彻底断绝了念头。他将名片塞进兜里,敷衍道:“好吧,我回家考虑考虑,再跟您联系……”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骗子,也不是神经病!”老头似乎有些愠怒,“我那名片上根本就没有电话,你怎么跟我联系?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呢?工作的内容、你能得到的好处——等我说完了,你再走不迟吧!”

    高仁只好无奈地耸耸肩膀,示意老头说下去。

    老头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纸盒,在高仁面前扬了扬,说:“这是我的研究成果,专门用来开发人的大脑。由于目前药品还处于试验阶段,所以我需要大量的试药员——你,是我的目标之一。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种药品没有毒副作用,只是由于功效奇特,所以我必须对试药员有严格的限制,防止他们在服药后胡作非为。”

    “什么药这么神?”高仁觉得老头说得过于玄乎,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

    老头毫不在意,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人类的大脑容量很大,但是真正用到的百分比却很少。我这种药,不仅可以扩展你的实际用脑范围,还能通过植入dna信息,让你具备难以想象的能力。”

    “得!越说越玄……那你说说,我是能上天入地呢,还是能死后原地复活呢?”

    老头摇了摇头:“这一颗药非比寻常,服下它之后,你的大脑会生成类似电脑的结构回路,你的身体也会根据不同的软件产生出不同的奇妙功能,由于后果难以估计,所以我必须确定你值得信任!”

    看着老头严肃的神情,盯着他那灼灼的目光,高仁在一瞬间似乎感到了一丝恐惧:“喂!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再说,你以前又不认识我,你凭什么相信我啊?我要有了你说的什么奇妙功能,肯定会疯狂地‘胡作非为’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哈……”老头再次大笑起来,“你也不想想,你从小到大有没有干过一件出格的事?哪怕是往女生的文具盒里放虫子?”

    老头的话让高仁吃惊不已,细细回想起来,自己老老实实的这二十多年一直规规矩矩,似乎真的一件坏事都没做过,人生好像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乐趣——可是这一切,这个猥琐的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高仁正在诧异,忽然感到腰间一阵剧痛,他张口叫了一声,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嘴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等高仁回过神来,却只看到老头正对着自己jian笑,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这时候高仁才反应过来,刚刚老头肯定是趁他不注意在他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然后将那药丸丢到了他的嘴里……

    想到这里高仁冒出一身冷汗,连忙蹲下去对着地面干呕起来。

    “没用的,年轻人!那药丸遇见唾液便会快速融化,然后经由舌下吸收,直接作用于大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强迫你当我的试药员也是咱们的缘分所致——从此以后,你只需要继续过你的正常生活,我会偶尔来看你,记录你服药后的状态,顺便给你发工资。”

    高仁抠了半天喉咙毫无反应,抬起头怨愤地注视着老头,恐怕是杀他的心都有了。

    啪!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丢到了高仁面前,说:“好了,不要那样看着我,这是你前三个月的工资,我会来看你的,真的。”

    “我kao——”高仁忽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那该死的老头扔钱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完事后准备离去的嫖客,而他自己……高仁怒不可遏,准备冲上去对着老头施以拳脚,可老头见势不妙转身就跑,那速度,比七十码的轿车都不差!

    高仁俯身捡起钱来,对着老头逃逸的方向,恶狠狠地掷了出去,引来路人好奇的围观。

    余怒未消的高仁准备去报警,可是他的大脑忽然开始嗡嗡作响,一连串的二进制字符开始在他的眼前滚动。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那该死的字串仍旧未能消失,就在他快要抓狂的时候,眼前终于清晰起来,他的思绪似乎正由什么东西指引着,慢慢地在他脑海中呈现出了一幅画面。那是经典的windosp;“***!居然还是盗版!”高仁注视着老头离去的方向,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第二章:裸机

    “喂!你干什么?”正在为自己脑海中的景象吃惊不已地高仁忽然厉声呵斥起来,原来是有一位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见高仁神情恍惚,正试图借这机会捡起他刚刚扔出去的那沓钞票,而且看样子,那人很可能会在得手之后立马转身跑路。

    “我捡钱啊,你不是不要了么?”

    得!还理直气壮了!高仁心中不忿,昂首道:“我扔着玩练臂力,你管得着吗?”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弯腰捡起钞票,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现场。

    刚才他扔掉钞票,完全是因为自己没弄清楚情况——没想到艾迪生那老头一番神吹鬼吹的话居然是真的!现在如果还不要这钱,还高仁就真是不要钱的午餐——白吃(痴)了。

    高仁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操作着电脑。几番尝试后,高仁发现自己完全可以一心二用,不仅可以在电脑桌面上灵活操作,同时还可以照往常一样,在逛街的时候打望来往的美女。

    “发现新硬件……”桌面的右下角弹出一个提示泡泡,高仁打开一看,顿时为之一惊,“新硬件:摄像装置(双眼)、录音设备(双耳)、扩音装置(声带及口腔等)已经激活并可以使用了。”

    惊讶之余,高仁还感到一丝邪恶的喜悦,如果自己身上的器官真的对应成了体内电脑的外部硬件,那别的不说,至少从现在开始,他可以将在街上看到的美女全部拍摄下来,存放在硬盘当中了!

    说起硬盘,高仁想起了艾迪生老头说的话——药丸可以改造大脑,扩充人体使用大脑的体积百分比,这么说来……他忙不迭地打开了“我的电脑”,赫然发现了一个硬盘图标!

    “硬盘总容量500g,已用1g(注:大脑中原有信息所占用脑容量未予计算,本电脑系统只启用新开发脑容量,目前容量仍在扩展中,同时由于大脑细胞连为一体,硬盘并未予以分区。)”将鼠标放在硬盘图标上,高仁得到了如此的提示信息。

    这足够了!高仁没有细想,他只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拍摄美眉图片了,500g的硬盘,估计给全城的美女们拍几套写真装起来都还有富裕啊!

    “奇怪?我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想法?”一脸邪笑的高仁忽然拍了拍脑袋,自语道,“难道这就是那老头所说的植入dna信息的一部分?都说dna决定人的性格,这老头的药该不会把我变成大花痴吧?”确实如此,以前的高仁虽然对美女暗自兴趣盎然,可是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如此自然的产生那样的想法——虽然这种想法在发育正常的男性看来并不显得过分。

    高仁找了间快餐厅,随便点了杯可乐后坐了下来。当他喝下第一口可乐,电脑立刻给与了他这样的提示:“您所摄入的每一焦耳能量都将如平常一样供给全身器官。新启用的电脑系统并不会消耗额外的体能,从而避免使您过多地摄入食物。”

    这一点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只要高仁还活着,他脑中的那台电脑就永远不会关闭!没想到艾迪生老头还挺人性化!高仁此时已经对有过一面之缘的艾老头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改变实在是太惊艳了!这样的发明,完全配得上艾迪生名片上那个“伟大”的称谓啊!

    在快餐厅坐了半个多小时,高仁已经将自己脑中的东西研究得差不多了。

    简单的说,这是一台装有盗版windowsxp系统的电脑,它的所有必要配置都集成在高仁的大脑之中——硬盘是脑细胞、cpu是脑核、内存则是大脑皮层上的若干反射神经……此外,电脑还将高仁的五官恰当地运用起来,除了鼻子尚未开发之外,眼睛耳朵嘴巴各负其职,可以不动声色地采集存储音像信息。

    软件方面。高仁有些遗憾地发现,自己脑中的电脑虽然硬盘庞大,但却仅仅是一台纯系统的机器,没有任何的第三方软件,也就是大家俗称的“裸机”。因此,对于艾迪生提到过的“根据不同软件让身体产生奇妙功效”这一点,高仁还无法进行尝试。其实高仁的惯性思维让他忽视了一点:即使是裸机,它的系统当中还是自带有一部分简单实用的软件的……

    网络方面。当高仁准备借着快餐厅的热点无线上网的时候,他得到了电脑冷冰冰地拒绝:“无线网卡天线缺失,无法连接网络”。

    虽然如此,高仁还是非常满意,毕竟自己不仅一下子拿到了一万多块钱,而且还一步跨入了异能者的行列——脑子里有电脑,这能算异能者吧?高仁得意得嘿嘿直笑,端着可乐杯子走出快餐厅,再次来到了大街上。

    高仁启动拍摄模式,开始踏上回家的路程。

    “很多所谓的电影艺术家老是说什么‘用双眼记录世界’,kao!我现在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在用双眼啊!”高仁一边瞎拍(也就是四处张望),一边在心里胡乱地嘀咕着。

    穿过一条街道,高仁远远的听到了一片嘈杂声。

    这里离他家不远,不用看也知道,这闹哄哄的声音来自于街道那头的一家大型商场。这家商场老是占用街面搭建舞台,搞一些高仁看来无聊透顶的有奖活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威武无比的城管大人们却从来不去拆台……

    高仁想到这里随意地看了那边一眼,想瞧瞧那里又在搞什么名堂。

    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之后把高仁吓得直晃脑袋,好像并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当然,这并不是商场的活动有多么惊世骇俗,而是高仁发现,自己的摄像头眼睛,居然可以随意的变焦!当他潜意识里想看清楚远处的时候,电脑立刻操控摄像头进行变焦,将清晰的影像传递到了高仁的大脑之中!

    “乖乖!了不得啊!”高仁倒吸了一口冷气,对着远处将自己的“千里眼”进行了一番调试。结果发现,三百米之内的景象,只要高仁愿意,他都可以通过变焦,让它们变得同自己犹如近在咫尺一般。

    欣喜不已的高仁再次瞥了瞥商场那边拥挤的人群,抬眼望见了活动现场那高高挂起的横幅——“脑金钻”杯心算王大奖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