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陷入尾声,韩卿迟迟未来,在北寒陌多次拖延搪塞下,耶律征隐忍地怒气猛然暴发,当堂怒喝要断交两国关系。

    宴会一度陷入冰点,众人惴惴不安,眼看古金与北寒的合作关系岌岌可危,这时宴堂入口,忽然传出一悠悠地华丽声音:“合作就此怎的?”

    耶律征闻声望门口姗姗来迟的韩卿,楞楞地看着他,嘴里的话呆住了。

    韩卿穿着一身黑色盛袍,乌发简束,在众人注视下,款款步入宴堂,黑纱后若隐若现的绝色容颜令人恍神,来到耶律征面前,言笑晏晏地望着问道:“皇子可是迁怒韩卿?”

    耶律征回过神来,赶紧摇手连连否认:“没有,没有!”

    “哦?是吗?我刚刚看见皇子的手里青铜樽好像没哪稳掉在地上,喝多了酒不小心多说了几句话,要是惹人误会可不好啊!”韩卿弯腰捡起地上地地青铜鐏,放在手指间细细地把玩,瞅着有些尴尬地耶律征打趣说道。

    耶律征笑呵呵地就着韩卿给的台下阶,打圆场说道:“ 北寒的酒太烈了,有些不胜酒力,卿卿别误会。”

    “皇子醉了可不行,韩卿还未敬酒欢迎你呢?”韩卿低身缓坐在耶律征身旁的蒲团上,拎起桌上的酒壶,斟酒到宫女新换的酒樽里,单手把酒杯送到耶律征面前微笑道。

    “呵呵,美人喂酒岂有不喝之礼。”耶律征贼手抓手韩卿执酒的手,把酒喂到自己的嘴里,眼睛一刻不离韩卿黑纱下绝色的容颜,笑眯眯地说道。

    “那我便邀皇子多在北寒多住些时日,领略这里的山水风景,人文情怀。”待耶律征一口干下美酒,韩卿厌恶地皱了皱眉,暗地里挣了挣被耶律征死死握住的手。

    “好啊。我许久为见卿卿,有许多话要同你说。”耶律征伸手不由分说地揽上韩卿的腰,蛮横地把韩卿往自己的怀里带。

    北寒婧见那孙子轻薄韩卿,气的差点拍案而气,被北寒陌一记眼神按压下,气的直闷声喝酒。

    “皇子此次代表古金的大身份前来,如此热情地揽着我,这不仅丢脸让众人笑话,内人恐怕也要吃醋了。”韩卿被他拉到怀里,不慌不忙地微笑说道。

    众人没想到这古金皇子,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对韩卿动手动脚耍流氓,而韩卿竟然没有勃然大怒。

    不过想想,韩卿当初使用美男计,向古金借兵打牧云的事情,其实已经不是个秘密,如今那借兵债主找上门来,韩卿也不得不给个三分薄面。

    “是啊,啊征你再不松开手,王姐恐怕要吃醋了。”耶合华没想到好友胆大包天,竟然在宴会上搂抱韩卿,在旁边一起尴尬地劝戒说道。

    耶律征不仅没松手,还轻佻地捏着韩卿地下巴,有恃无恐地微笑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见外地在意俗礼。我与卿卿早就不是一般的普通亲密关系,当初才肯把二十五万兵马放心借与北寒,想必大家不会在意,婧公主定然会深明大礼不会吃醋,对吧?”

    耶律征借话打话,还笑眯眯地望向对桌北寒婧,无耻地征求道。

    北寒婧揉捏着变形地青铜鐏,咬着后槽牙忍住杀人地欲望,逼出微笑说道:“美人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耶律征看着北寒婧丢在案上,轻松化成的青铜烂铁的酒樽,暗暗心惊她那身奇大无穷的神力,忌惮地收敛放肆的嚣张气焰。

    不过耶律征色胆过人,在北寒婧无声威胁下,心里即使有些害怕,可仍然双手紧紧地揽着韩卿,躲在桌案下的手甚至开始对韩卿不规矩。

    韩卿没想到这下流胚子竟然还有几分脑子,微笑着推开耶律征地胸膛,正身捂嘴佯装咳嗽说道:“皇子不要跟大家开玩笑了,咳咳,我近日身体抱恙,不能久在外头抛头露面,与人相靠太近,望皇子见谅。”

    “我一言一语皆是发自肺腑,卿卿既然生病,不如正好随我去下榻的府邸,让我的随行医官瞧瞧。”耶律征见韩卿欲起身逃离,一下子又亲热地揽回他的肩膀,不疾不徐地邀请说道。

    “不必了,谢谢皇子的关心,御医已经为我开好药,再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今日宴会已经完毕,皇子先回驿馆好好休憩养足精神,待我病好过几日再亲自上门与皇子好好叙旧,可好?”韩卿矜持地暗送秋波,又向耶律征送了一杯酒,放软身段说服道。

    韩卿对耶律征这明目张胆的吃豆腐行径,心里气得直骂娘,恨不得把耶律征这王八羔子的贼手给剁碎了,但是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不得不按耐。

    “好,好,好,都听你的。”耶律征亲密地喝下韩卿喂的酒。虽然心里不甘今日放过韩卿,但是也不想逼韩卿太过,适得其反,毕竟来日方长。

    韩卿心里松了一口气,在耶律征依依不舍地目光下,整了整衣裳,在退场之前,暗暗地瞪了一眼桌首地北寒陌。

    北寒陌有些惭愧地避开韩卿埋怨的目光,他也没料到这耶律征这小子如此急色,难怪韩卿三催四请都不肯出来。

    随着韩卿的离去,宴会也正式进入尾声。

    当晚宴会散场之后,北寒陌就去找韩卿,询问他下一步计划。

    韩卿轻着内赏,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说道:“白日里,我已经修书一封给远镇挖渠垦田的百里溪,跟他讲明了下一步计划,等他明早回来再说。你只要派人在这两天调集粮草和武器就行。”

    “调集粮草和武器是要和耶律征打仗?”北寒陌不解地问道。

    “非也,天机不可泄露。你这两天先派些美女俊男拖住耶律征,明早让耶合华这两天带他去逛逛北寒,让他不要有机会开口提还兵的事情。”韩卿打了个哈欠,打发还想问东问西地北寒陌说道。

    “嗯。那你好好休息,你毕竟是我北寒的丞相,我会替你多拦着古金那小子,若他再对你不敬,我会替你惩戒他。”北寒陌想想今日韩卿冒着被人吃豆腐的亏,前来解围心里感谢中又带着复杂。

    韩卿望着眼前,面容冷毅坚硬的伟岸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带着些讽刺,不客气地揭露说道:“你是终于觉得,逼我牺牲的躯体保你王位安稳,让你坐的心里愧疚?”

    北寒陌鹰眼失去了王者的锋利和骄傲,这刻显得有些软弱,他知道韩卿内心深处始终在怨恨着他。

    “我知道你怨恨,我面不改色地逼你用色相挽回樊墨涯的叛走,我知道你怨恨在被萧景煜劫走当男后时,不派兵救你,以及以前让你的自生自灭。

    因为我实力太低,保护不了你们。我不仅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婧儿。所以,今天我向你正式地说对不起。

    你如今是北寒不可或缺的国家抵柱,你的一言一行与北寒息息相关。你是令我最信任和骄傲的臣子,也是一起创造北寒明天的人,我该好好的珍惜和守护,你这个宝藏。”

    韩卿不知道,今儿北寒陌这个冰山男吃错什么药,矫情起来让人心里颤抖了三分,鸡皮疙瘩浑身暴起。

    他是北寒的明天……

    他是该被好好珍惜和守护的宝藏……

    韩卿竟然被他说的,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直怀疑他是不是北寒婧上身了,竟然满嘴抹蜜。

    “我知道了。”韩卿有些不自在地眨巴眨巴蜷曲的睫毛,有些尴尬和无措地说道。

    “那我走了。” 北寒陌显然也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毕竟平时俩人可不说这种贴心话,也有悖他冷面冰山帝王的形象。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儿被耶律征宴会上的色狼举动一刺激,竟然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不想韩卿继续误会他,成为两人的心结和隔阂。

    北寒陌正打算走时,北寒婧高兴的推门而入,扬起手里的信封说道: “美人,红袖来消息了。”

    北寒婧在抱着韩黎进屋子时,诡异地察觉到空气中丝丝不寻常的味道。尴尬氛围中,又带着暧昧的羞涩。

    “什么消息?”韩卿看见北寒婧手里的信,精神一振,扬起眉毛问道。

    “那我先走了。”北寒陌见他们夫妻有要事相谈,告退说道。

    北寒婧点点头待大哥走后,才好奇地问道:“美人,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妇道人家,莫问那么多。”韩卿毫不客气地拿过北寒婧手里的信,打开信纸上面写着:

    爷见信如见晤,奴婢在牧云一切安好,感谢爷的厚爱,请婧姐姐和合华不必担心。

    我因机缘巧合混入颜子矜府中,易容做了一个奴婢,可替爷卧底传递消息。

    最近,正担忧易容泥不够,没想到故地重游,遇见爷派来寻我的人,收到爷带给我的易容泥和十几封道歉的信件,真是受宠若惊,感谢爷的贴心和牵挂。若有机会再回到北寒,我定会好好地孝敬爷,敬奉婧姐姐。

    韩卿得知红袖安然无恙,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开口愧疚地说道:“我答应回到北寒,正式迎娶红袖给她一个侧室的名分,扔她孤身在牧云做卧底终不妥,我现在无暇分身前去接她,到底是负了她……”

    “红袖妹妹全家被强盗屠杀,只有我们这些亲人,无依无靠的确可怜。不如我前去接红袖妹妹吧,回来后,给她办个风光的婚礼。”

    北寒婧看见韩卿有些忧愁遗憾的眉眼,揽着韩卿的肩膀安慰说道。

    “麻烦了,等再过几天,局势稳定你再走。”韩卿心里正有此打算,没想到北寒婧却先说出来了。

    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嗯。不麻烦,美人的妾,就是我的妾,美人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北寒婧拍着平坦的胸脯,不见外地爽朗说道。让韩卿有种北寒婧给自身娶妾的感觉,心里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