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悄悄地隐藏在乌云间,半嗔半怒,责怪情郎不懂女儿心。

    月下躲避追捕的马车,因为车内旖旎的桃色氛围,也多了几缕暧昧的缠绵。

    韩卿听得他能解自己身上之毒,紧急地心落地大半,狭长的乌眸流转着狡黠地光华,算计着说道:“你先得告诉我,怎么平安回到北寒,我觉得可以,才会答应你所说之事情。”

    “我黑莲教中有一密法,能移容换貌。”樊墨涯有条不紊地说道。

    韩卿小时也听过有人能移容换貌的事情,大多当个故事来听,不由得半信半疑。

    樊墨涯知他,没有全然相信,话也不多说。

    从随身携带地箱子里,拿出一团白泥巴,掺了点水,鼓弄了一会儿,细敷到韩卿的脸上,在他脸上捏捏按按,点点画画,大约过了一刻钟,拿出一面铜镜。

    韩卿惊奇地发现铜镜中,自己的相貌变化了,他的脸变成一个胡人女子的模样,皮肤看起来仿佛是真的一样,不由得吃惊。

    “此脸可保持多久?”韩卿对着铜镜稀奇地问道。

    “三天,若是没有我修补揭下,三天后会暴裂开来,连着本来的原貌,一起被毁坏。”

    樊墨涯微笑着说出残忍的话,韩卿想到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心里不禁一颤,这究竟是什么妖术。

    若是换了容貌,谁还能阻拦得了他回北寒,要是他学的这技艺,还不天上地上任他走。

    “好,我答应你的愿望,但是我还得加一个条件,你必须把这移容换面地方法教给我。”韩卿心里打着滴溜溜地算盘,嘴角露出坏笑说道。

    “没问题,只要你这几天能让我开心。”樊墨涯指尖轻柔地抚过,少女俏丽的眉眼,含情脉脉地透过假面,对着那具枕在他膝上的灵魂,微笑着承诺。他的藏匿在眉眼中宁顽不化的邪气,此刻湮灭在嘴角上升的平和里,仿若三千世界,不抵那抹至情至性的微笑。

    斜阳照耀人间,在牧云通往北寒的必经路上,矗立一座高十二层的华丽红楼,楼顶装饰着金葫芦。

    此酒楼,名唤“崇生楼”闻名四方,集吃住游乐娱为一体,什么生意都做,什么人都接,只要你出得起银两。

    崇生楼这几日不太平,来了一群牧云官兵,说是在抓一名在逃的杀人恶魔,据说是杀了大将军司马桓的亲妹子。

    凡事进出酒店之人,都要仔细盘问,细到就差问你头上有几根毛了。崇生楼惹不起牧云,近几日入住人少了许多,对他们赶生意的作为,只能半忍半屈。

    “站住,检查。”官兵举着画卷,对着一辆华丽马车上下来的人,冷面阻拦说道。

    “官爷,这是怎么了?” 小厮盯着那横在脖子前的刀剑,眼珠子惊恐地差点快蹦出来。

    “我们在抓在逃杀人恶魔,你们消除嫌疑才可以进去。”官兵对比着画像,看了刚其貌不扬的小厮。

    官兵检查完,推了一把愣着不走的小厮,凶蛮不耐地说道:“你可以进去。”

    小厮脚下一个踉跄,通过了人障,回头看着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主人。

    “你……这几个月都去了哪些地方?”官兵打量着眼前身材高大,留着胡子的中年外番人,不客气地问道。

    “回官爷,我是北寒的商人,刚从牧云收购丝绸,打算贩卖到北寒,这是我的通关文牒。”外番人说着从怀里掏出文牒说道,恭敬地双手奉上,官兵打开瞅了几眼不做声。

    外番人闭着人眼,私下塞了他手里几两银子,守卫露出微笑,拍着他的肩膀寒暄说道:“嗯,可以进去了,马车内是你的妾?”

    “回大人,是小的妻子。”外番人回首看了一眼,马车内翘首以盼的羞怯少女,把她亲密地抱下来地说道。

    “恭喜了。”官兵见新婚夫妻的甜蜜样子,恭贺着请他们进去说道。

    番邦商人双手抱着新妻,穿过人墙,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冷呵:“站住。”

    慕容白远远瞧着,前边走过之人有几分熟悉,不禁叫住,绕到他们前头。

    “你抬起头来。”慕容白拔出腰间挎着长剑,星眸盯着番邦商人抱在怀里,戴着蓝色沙丽的胡人女子说道。

    女人脸颊害怕地躲进丈夫地怀里,小鹿般眼睛,无辜地盯着慕容白。

    “你把面纱摘了。”慕容白目光犀利地盯着她说道。

    “官爷,她是小的妻子,不是犯人。”番邦人为妻子开脱说道。

    “摘了。”慕容白地口气带上了强硬地冷意。

    番邦人眼神示意自己的小厮,女人被下人摘了沙丽,露出了一张清纯俏丽的脸颊,那双眼睛仿佛沙漠中一汪冰凉洁净地甜泉。

    慕容白盯着那少女久久,感觉心里划过些莫名的情愫,她的面颊明明是陌生无比,可是他有种莫名的亲近熟悉。

    慕容白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她,耳边响起一声不悦:“大人,这是在下的妻子。”

    胡人少女的丈夫吃醋了,慕容白不禁失笑,韩卿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易容换貌成一个女人吧。

    “你为什么抱着她?”慕容白犀利地盘问道。

    “袅袅,生病了。”番邦人情意绵绵地看了一眼她说道。

    “进去吧。”慕容白把手里的长剑塞回到剑鞘里,转身潇洒地离去道。他暗想,韩卿怎么会有如此清甜可爱的眼神,韩卿若是穿女装,应是比那胡人女子漂亮。

    胡人少女小鹿般的眼睛,透过丈夫的臂弯,偷觑着慕容白的离去的背影,划过一丝惊险。

    小厮去柜台前付了房钱,酒店小二,热情地指引着他们往上房走去,在临近房子之时候,看见隔壁房间出来一个穿着骚粉,画着妆容的柔媚男人。

    那男人端是无耻,看见番邦人高大的身材,浪着身子贴上来,抓着他的臂膀,抛着眉眼道:“官人,碧奴可比你怀里的小羊羔解馋。”

    番邦人被他的热情,吓得差点抱不住怀中的妻子,摇着头慌乱地退了一步,拒绝道:“公子自重,在下已有袅袅了。”

    “碧公子,你这是刚做好一笔生意? ”那小二看着不满被拒绝地碧奴,熟稔地问道。

    “嘿,别提了,刚刚那胖子,一点用也没有,不到一刻就完事了。”碧奴兴致索然地,掏出怀中镜子顾影自怜说道。

    “碧公子,我找你,便宜些乎?”

    小二打趣着说道,碧奴抬起媚眼,嗔笑道:“你那些银两可不是都被你赌了,可还有钱来我这?”

    “有得,有得。”小二忙回答说道,眼睛贪婪地流连在他销魂的腰身上。

    碧奴收起镜子,扭着臀向着楼下而去,回眸矫笑道:“小二哥,你拿着银子来,今晚我不关门。 ”

    “他是何人?”袅袅望着离去的碧公子,出口问道,她的嗓音比寻常女子低沉些,带着些成熟华丽,倒是不匹配那张娇俏的脸蛋。

    “姑娘,可别生气,这碧公子是野倌,寻常孟浪惯了,见着男人就往上贴,若介绍客人给他成了生意,会分些银两于我们,倒是互利互惠。您的丈夫如此宝贝着姑娘,我们可赚不得银两了。”小二抽出腰间的房门钥匙,打开房间说道。

    “那可说不定。”袅袅瞥了一眼看着老实的丈夫说道。

    小二给他们二人铺好被子就带上门离去了,番邦人把袅袅轻柔地放在床上,眼里露出笑意说道:“我还未看够你,眼里岂会有他人?”

    “可以给我解药了。”袅袅并不领会他的柔情蜜意,他可是受够这几天,浑身僵直不能动的感觉了。

    “夫人,可是准备好,春风一度?”番邦人看着老实的眉眼,露出丝揶揄说道。

    “我再不答应你,马车上你要不问自取了 。”袅袅翻了个白眼说道,想到这色 魔几天来暗无天日地揩油,好几次要扒了他衣服要霸王硬上弓的急色,不禁悲从心来,他好好的一个驸马爷,竟然心酸地沦落到被人玩弄的地步,只能一直拖延到酒店才得以保身。

    韩卿只想把慕容白这背后爱下黑手的混蛋揍死,心里无比地怨念道,叫什么慕容白,这么爱下黑手,不如叫慕容黑得了。下什么毒不好,偏偏下这“僵木”之毒,害的他全身僵直不能动弹,只能任人摆布。

    “呵呵,那夫人今晚泡温泉之后,我给你解药行鱼水之欢。”樊墨涯心知他坏水多多,不得不防备着他食言,忍不住倾身吻上韩卿柔软的薄唇,探出舌头撬开那紧闭地牙关,蹂躏着那条不听话的舌头。

    可怜的韩卿只能生生地被迫受着,有苦说不出,心里再第n+1遍地在死亡名单上,写上樊墨涯的名字。

    “行、行、行,你赶紧出去吧,别打扰我休息,对了把刚刚那小二叫上来,我要点些东西。”韩卿被他吻得缺氧两眼直冒金星喘着粗气,赶紧打发说道。如果能动手脚的话,樊墨涯估计早就竖的进来,横的出去了。

    “呵呵呵,夫人别急,为夫这就下去。”樊墨涯乐呵呵地关上房门,亲自跑腿叫店小二给小娘子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