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皇宫,荣华阁内。

    近日,荣贵人得知莫相离怀孕,脾气越发喜怒无常,常常因小事迁怒责骂下人,宫女太监们都不敢多有面对。

    “娘娘,这是厨房最新做的枇杷银耳盅,奴婢给您放这了。” 宫女绿荷,小心翼翼地端起盅,在紫檀桌边说道。

    司马姣把猫放在腿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梳毛,闻言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绿荷,鼻孔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绿荷如遇大赦,直想快快地告退。

    哪知,猫被分心的司马姣梳痛了毛,转头突然张嘴咬司马姣手指头一口,跳下膝盖逃跑了。

    司马姣捂着被咬出血的手痛吟不已,目光狠厉地望着猫逃跑的方向,尖叫道:“抓住这孽畜。”

    绿荷急忙放下盘子,惊慌所措地弯腰抓猫,还是被它跳窗逃了。

    司马姣见绿荷办事不利,哪知突然发难,抓起滚烫地冰糖枇杷盅,泼在她的脸上,面目狰狞地迁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障。”

    话罢,还不解气,把惊恐地绿荷按在地上,狠劲地掐。

    雪菊听见屋内有大动静,赶紧进去,见到荣贵妃又发疯,怕闹出人命赶紧上前劝解,得知原是倒霉的绿荷,触了荣贵妃的眉头。

    “绿荷,还不赶紧收拾下去。”雪菊没好脸色地臭骂道。

    “是……呜呜……”绿荷立刻爬起身子,哭泣着捡起地上的碎碗,步履慌忙地逃出,被恐怖笼罩的屋子。

    “娘娘,别气,别气。”雪菊宽慰自家娘娘说道。

    “怎么能不气,一天到晚,没一件顺心事。”司马姣翻了个白眼,看着被猫咬伤的食指,不悦地说道。

    “娘娘,可是为梅美人怀孕那事生气。”雪菊看了看伤口,从怀里拿出药瓶子,挑出药粉给她伤口上药道。

    “别给我提那贱人。”司马姣看着自己的伤口,可怜的皱起眉头,哼气说道。

    “好,不提。”雪菊给她包扎上布条说道。

    “不行,雪菊,你得给我想个法子,不能让那贱人生下孩子。我现在做梦都想着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荣贵妃抓着雪菊的手,要求道。

    “娘娘,不必急,这皇宫里,不想让梅美人生下孩子的人多了去。”雪菊不慌不忙地说道。

    “此话如何说?”荣贵妃的娇媚的狐狸眼,立刻亮起了光芒。

    “宫中皇后都无子嗣,岂能让一个小小的美人,先生孩子,恐怕有人比我们还着急。”雪菊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

    “皇上格外重视她这次怀龙种,护那贱人紧地很,不让任何可疑的东西入她嘴,她也老实地待在梅阁里不出来,她肚子里孩子都三个多月,要是指望那群人,有什么大动作,她孩子都生下来了。”

    司马姣也知道雪菊所说,可问题是皇上护的紧根本没下手机会。

    “娘娘,你还没听奴婢说完,莫急。正是这次想要梅美人肚子孩子死的人太多,我们才正好浑水摸鱼。”雪菊那张普通的面孔上,显露着歹毒地恶意。

    “如何浑水摸鱼?”司马姣见雪菊似有方法,眉梢间露出喜意。

    “既然我们不能名正言顺的下手,那就借他人之手,光明正大地除去梅美人肚子里之子,正好一石二鸟。”雪菊邪恶的笑意越发地扩散,让她那张普通的面孔,越加丑陋。

    “要是把慕容怡给弄下去,这皇后之位,还不乖乖地落在我手里,哈哈哈哈。”司马姣那张娇美似花的脸,爬满了密密麻麻地“欲望”二字。

    翌日,朝堂上,文武百官整齐的排列着。

    萧景煜刚站起来,刚站起来宣布道:“此次朝会结——。”束字还没出口落地,高胜匆匆忙忙地上前,压低声音,对他附耳说了一番话。

    萧景煜的面色立刻白煞一片,不顾满堂疑惑地朝臣,撩起衣摆,急急地跑了。

    颜子卿和李君烨互相对视一眼,互相摇摇头,俱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萧景煜气喘吁吁地跑进梅阁内,一进屋子就看见床单上一片血红颜色。

    莫相离绝色的脸,在汗水的包裹中惨白如白纸,本来嫣红的小嘴,此刻毫无血色。

    而贴身宫女花惜欢,趴在她床边伤心的哭泣。

    萧景煜呼吸一滞,颤抖着摸上莫相离的脸,脆弱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离儿,她喝了皇后娘娘,亲自送来的冰糖枇杷露,就流产了,呜呜呜……”花惜欢抽噎着说道。

    “啊,该死,把皇后抓过来。”萧景煜甩袖,指着大门愤怒地喊道。

    高胜领命下去了。

    “嫣儿,嫣儿,你怎么样?”萧景煜转身,把莫相离冰凉的纤纤玉手,贴在脸上关切地问道。

    莫相离看见他,眼泪就无声地流了下来,喃喃说道:“檀郎,孩子,我要我们的孩子。”

    “嫣儿别哭,檀郎会给我们的孩子报仇。”萧景煜凤眼里,蕴满了泪水,咬着牙说道。

    不到一刻钟,慕容怡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进屋子看见床单上的血色,惊恐地吸气,颤抖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什么事?喝了你的冰糖枇杷露,流产了!枉我认你贤惠识体,内里竟也如此狠毒。”萧景煜转过身子来,红着眼睛,指着慕容怡花容失色的脸,愤怒地质问道。

    “不是我导致梅美人流产,皇上您若怀疑我,我那还有剩下的枇杷露,你让太医去检查。”慕容怡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给自己证明清白道。

    “高胜,你带人把皇后房里的枇杷露拿过来,我们当着面检查。”萧景煜一指高胜,厉声说道。

    “是,皇上。”高胜转身往门外而去。

    “回皇上,枇杷露里有浓度纯高的藏红花汁液。”太医检查那盅枇杷露后,沉重回复说道。

    萧景煜看着慕容怡,神情很失望,闭上眼睛,下令说道:“皇后有失凤体,废去封号,即日打入冷宫,禁止踏出冷宫一步。”

    慕容怡刹那,面色毫无血色,腿乱倒在地,激动地抓着萧景煜的袍子,慌乱地说道:“皇上,不是我干的,容怡万万不会让妹妹流产,我们从小到大在一起您也知道我性情,有人栽赃嫁祸于我,望您明查之后,再作定夺。”

    “人证物证俱在,还如何狡辩。”萧景煜眼底冰凉一片,慕容怡瞬间浑身的血液被冻住了,一滴清泪,顺着两腮滑落在地,砸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萧景煜无力再看慕容怡一眼,挥手让人把她僵直的身体,架着拖了出去。

    慕容怡望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凄惨地笑了,他从小跟她一起长大,明明了解她最不善妒,如今为了别的女人不信她,只恨帝王最是无情……

    “皇上,慕将军在门外求见。”高胜对握着莫相离手的萧景煜说道。

    “不见。”萧景煜不耐烦地挥手说道。

    “慕将军说,您不出去,他就一直跪在门外。”高胜出门后,又回来禀报。

    “让他跪着去。”萧景煜的眼皮都未抬起过。

    过了约一炷香,门外春雷阵阵,雨滴初降,高胜说道:“皇上,外面下雨了,慕将军还在跪在门外。”

    “你跟他说,我是不会见他,他要是想跪随便他。”萧景煜冷冷地说道,莫相离依偎在他身旁,此刻觉得很安心。

    “皇上,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没有停的意思。”高胜从外头回来后,不忍地禀告说道。

    “下去,不要打扰我,他要跪就随他,你在门口别让他进来。”萧景煜放下床帐,把高胜隔绝在外。

    高胜出门后,看着跪立在暴雨中的慕容白,说道:“皇上,现在气头上不会见你,慕将军你还是等皇上气消之后,再来见他。”

    “皇上,他知道我大姐,不是那样的人,这次她是被人陷害的,我要请旨彻查给大姐清白。”

    高胜叹了一口气,说道:“慕将军,你也是知道皇上的脾气,他一旦生气就不会听任何人解释,只有他气消了,才会听的进去。”

    “可等皇上气消了,姐姐被人陷害的证据都被抹平,就再也无法翻案了,请高公公代容白再为通传。”慕容白从暴雨中,抬起那张线条利落的俊脸,星眸中掺着焦急。

    “慕将军,不要为难我。”高胜抱着刀,手指暗暗地摩挲刀鞘,望着面容隐忍的慕容白说道。

    慕容白一吸气,握住腰间长剑说道:“高公公,容白今日非见皇上不可,得罪了。”

    高胜早有所准备,慕容白暴起的那刻,手中长刀向上快速一翻,锋利的青越刀,在雷电中划过一道白芒。

    两人在暴雨中,刀剑相接,在雷电交加中,斗做一团。

    雨越下越大,雷电似乎要把台城劈成两半。

    金阙宫二楼,韩卿从早晨空坐到晚上,望着外面一直未停,还越发大的雨势,修长的手指,无聊地执着棋子,闲敲棋盘。

    好你个慕容白约好下棋,竟然敢放他鸽子。

    韩卿愤懑地把棋子丢进棋坛,细眼的余光,瞄见慕容白前两日给他带来的话本,无聊地拿了起来。

    这书面是用金色的锦布细裹而成,倒是精致,上面书着:《玉瓶梅》,底部写着,笔者乃氿裟。

    韩卿心道:看名字,无非是些儿女情长的事罢了。本无心翻看,现下无聊的紧,于是打开看起来。

    背景描写的是个不存在的朝代,笔者文笔还不错,把东西写的绘声绘色,情节引人深入,看得人欲罢不能。

    只是,当韩卿看到两个男人纠缠在床上,活色生香的描写,终于明白过来这竟是男色淫 乱小说,气的把书直接砸在地上了。

    好你个慕容白,给我看的什么下流东西,存了什么坏心?

    小说里的人物,唤做玉奴,可巧长得也是天上仅有,地下没了。

    内容讲的的是,玉奴七岁被卖进是勾栏当小倌,一日当朝最英俊有为的将军,误进醉玉轩,点了作女人打扮的小倌。

    结果,床上发现他是个男人,才知道自己进了男馆,于是将错就错,来了个假的颠倒龙凤,迷上此中销魂滋味。

    后因为被皇帝派去打仗,依依不舍地告别玉奴。

    在将军走了后,一位神秘的人进了醉玉轩,也不巧点中玉奴。

    韩卿面红耳赤地盯着那本金封的书,暗自生气,过了会儿,好祟心又冒头,想知道后面神秘人是谁,不禁心痒难耐地捡起了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