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跟着许婶子见状,自然是知晓得其中原因,定是吃撑了导致肚子难受。

    安瑾痛的脸色苍白,眼泪汪汪的看着红豆与许婶子,她十分怀念那天晚上长孙忌给她的药丸,吃了后整个人都舒适多了。

    红豆轻抿着唇,担忧的冲着许婶子道。

    “婶子,要不我去喊王爷过来吧。”

    许婶子是个精明人,在红豆说起王爷,立即想到午时用膳时,王爷的不阻拦,以及饭后特定嘱咐别过去打扰他。

    估摸着王爷早就料到会这样?想到这,许婶子皱起了眉头,深深的担忧自家姑娘是不是失宠了。

    如若被许婶子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定然不会这般想,然而当事人却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正苦着脸揉着肚子叫唤着。

    书房内,四周书架上摆放着满满的书籍,空气中更是弥散着淡淡的墨香味。

    长孙忌坐在书桌前,视线落在左手拿的书籍上方,右手则是时不时敲着轮椅的扶手,表示内心的担忧。

    虽他是打算给那小胖子一个教训,可脑海又会忍不住浮现上次安瑾那痛苦的小表情,心便如同放在油火上煎熬。

    长孙忌单手揉着眉心,克制着自己别心软,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要给那小胖子个教训,免的再将他的手当猪蹄啃,更重要的是让她改变暴饮暴食的习惯。

    想到这,长孙忌便将书籍丢在书桌上,心烦意乱的端起了旁侧的茶盏,只是这热茶还没喝上一口,便听到外头红豆那凄惨的叫唤声。

    “王爷,你快去看看王妃吧,她痛的实在厉害,都晕了过去!”

    长孙忌那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差点晃了出来溅落在他的衣摆上。

    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扶着轮椅向着门口走去。

    红豆焦急的看着从书房走出来的王爷后,直接越过了拦住她的陆七,小跑到王爷的面前。

    “王爷。刚才王妃她痛的晕了过去,你快过去看看吧。”

    长孙忌也疑惑,只是吃撑了而已,为何会晕了过去,想到这,立即吩咐旁侧的陆七,去叫太医院的太医赶快过来。

    吩咐完后,才跟着红豆向着厢房那边走去,在路上,红豆紧紧抿着唇,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思索许久,最终才缓缓开了口。

    “王爷,王妃五岁时,曾被人推进枯井里头,饿了两天两夜才被奴婢跟着许婶子找到,待从井中出来后,王妃便有了这个暴食暴饮的习性。”

    长孙忌细长的眼眯了眯,露出了一抹寒光,手微微摩挲着,红豆也不知王爷在意还是不在意,心中则是自责,如若当时自个看好了姑娘,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厢房内,红罗帐,许婶子红着眼眶用着毛巾替晕过去的安瑾擦着的小脸,待长孙忌被红豆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安瑾苍白着脸,没有生气的躺在床榻上,心中忍不住漏了半板。

    长孙忌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大拇指,来发泄内心的不安,更是有些气恼,那太医院的太医怎么还不赶过来。

    顿时间,屋内的温度降了那么几分。

    好在一炷香的时间,陆七就拎着上次那位王太医过来了,王太医年纪大了,被陆七放下来时,双腿还忍不住哆嗦了许久,待撞见长孙忌那张阴森的脸时,抖的更厉害了。

    “看看王妃怎么回事?”

    长孙忌的话音一落,王太医如同得到特赦般走到了红罗帐前,红豆立即上前将安瑾的手腕从红罗帐中拿了出来。

    半响,王太医摸了摸自个的小胡子开口道。

    “许是王妃吃的有些多,脾胃难受的紧,吃几粒上次消食丸即可。”

    红豆立即道:“就算脾胃难受,可王妃怎么晕了过去呢?”

    长孙忌觉得这话也在理,上次也没见安瑾晕过去,怎么这次就……,见屋内的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自个的身上,王太医忍不住咳了几声道。

    “其实,王妃并非晕过去,而是……睡了过去!”

    顿时,众人的表情纷纷愕然,唯独长孙忌依旧板着脸,直至王太医走后,长孙忌依旧是这般。

    站在旁侧的红豆悄悄的瞥了那么一眼,总觉得王爷的眼神,似是要将躺在床榻睡过去的王妃给吃了。

    原本很希望王妃早点醒来的红豆,突然间希望王妃能晚点醒过来。

    直至申时,安瑾迷迷糊糊的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啰嗦,待她彻底醒过来后,对上的便是长孙忌那道淡漠的眼神。

    “王妃,你就是一头猪!”

    一本正经的说完这话的长孙忌,冷哼了一声,便让着陆七推自个出去,留下满脸懵逼的安瑾,她想询问身侧的红豆与许婶子时,却发现两人都露着恨铁不成钢的的神情盯着自己。

    安瑾咬着唇,思索着自个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有自个为什么醒来便受到长孙忌的辱骂!

    简直太欺负人了,欺负她没有人权!

    只是在第二日,红豆忍不住告诉安瑾她的所作所为时,顿时涨红着脸,并张口否认自个那是痛晕过去的,定不是睡过去。

    话是这样说,可见到长孙忌板着脸时,安瑾如同做错的孩子般,心虚的都不敢直视,甚至每次用膳都十分自觉的只用两碗饭,用完后还小心翼翼的看着长孙忌,大约的意思是,你瞧着我这顿只吃两碗饭,没有多吃。

    可惜,长孙忌依旧是板着脸,但内心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初春的尾,京都的冷意差不多全部都消散,围绕在护城河的树木老早就换好了绿装。

    这时,恰逢百花齐放,不过京都的人这时大约都爱赏桃花。

    京都最好的桃花林,当属建宁长公主的桃花宛,而那桃花盛开之际,正是建宁长公主的生辰。

    在几日前,长孙忌便说了这事,安瑾也铭记在心,甚至还时不时打听着建宁长公主的爱好,得到的是建宁长公主为人和善,并菩萨心肠,故此思虑许久,都不知送怎样的寿礼为好。

    为此深夜安瑾都辗转难眠,甚至还唉声叹气,这让浅睡的长孙忌忍了许久,最终将一块雕刻精致的木盒丢在安瑾的怀中,并说将此作为贺礼,定让建宁长公主欢喜。

    安瑾这才开心的拿着木盒松了一口气,顺带的在长孙忌出门办事时,忍不住洋洋得意冲着红豆道。

    “看吧,还是你家姑娘有法子,不用自己花银子,又可以拿到建宁长公主欢喜的贺礼。”

    红豆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原本要出门办事的王爷出现在门口,正坐在轮椅上冷着一张脸,盯着还在笑呵呵的王妃身上,只能把想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因为此事,去往桃花宛的路上时,长孙忌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而安瑾也觉得自己理亏,乖巧懂事的缩在角落中,小脸惨兮兮的,像是被长孙忌给欺负成这模样。

    长孙忌紧握着拳头,告诫自个别生气,早几年前不就知晓这货内心就是只小狐狸吗。

    待到了桃花苑,马车便停了下来,这次由长孙忌先行下去,安瑾方才下了马车。

    这刚落地,便觉得众多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随后进了宛内,更多的视线瞥了过来。

    安瑾知晓这是因为长孙忌的缘故,可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许是因为之前为了套路长孙忌,熬夜的唉声叹气,导致那张粉嫩的小脸有些憔悴,哪怕扑着粉,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三四人不由聚在一起,谈论这安府的嫡家小姐可怜的命运!

    而在不远处,安琳则是紧紧揪着手帕,恶狠狠的盯着那一身华丽的安瑾,这时有人好奇的询问道。

    “安琳,我记得你不是安府中最小的嫡女吗?”

    纵使再怎么不情愿与不甘心,可若说出真相的话,那可是欺君犯上的罪,可是要砍头的。

    为此,安琳不由咬着牙道。

    “那是我五妹妹,早年为了家人欺负去了寒山寺,初春才回来的。”

    有了安琳的解释,原本好奇的女子们都纷纷点了点头,也没有人在怀疑安瑾这嫡女的身份。

    “看你五妹妹那小脸憔悴那副模样,这九王爷还真……”

    话中意思,大家都不言而喻,毕竟这九王爷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纷纷都心疼可怜这安府的五姑娘。

    安琳微微一顿,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她刚才的视线都落在安瑾锦衣与首饰上去了,却没发现那贱人居然过的这般惨。

    还真是大快人心!

    内院,安瑾并不知自个被众人说的有多惨,视线则是落在眼前的十里桃花上。

    长孙忌望着不远处的院子,便开口道。

    “王妃呆在这赏会桃花,本王去与长公主说些事。”

    安瑾巴不得如此,立即乖巧的点了点头,待陆七推着长孙忌慢慢远去后,安瑾才开心的拉着红豆向花海深处跑去。

    长公主的桃花宛名不虚传,不少品种的桃花都高傲的绽放着,随着一阵风来,粉色的花瓣飞舞着,洒在地上,也洒在了安瑾的身上与发鬓上。

    就在安瑾感叹眼前的风景时,身后却传来外男的声音,而且喊的还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