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病区吗?

    钟嘉庆端着一杯红酒坐在宴会厅里,歪了歪嘴。

    接着,想起了病区里那个狼一般的男孩,他突然笑了,诡异的快乐,他的眼神里似乎透出了令人胆寒的兴奋。

    这种时候,似乎只有钟将军敢惹钟嘉庆,“去找你爷爷。”

    钟嘉庆摇了摇杯子,笑容居然有些谄媚,“将军您经过那件事后,都不敢靠近爷爷了吗?”

    钟将军眼含凌厉,“钟嘉庆,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辞。”钟将军虽中年却依旧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看起来仍然有着军人的冷硬和异样的俊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将军放心,我很清楚,就跟,死去的钟仁美是个色盲我也不应该提一样。”钟嘉庆端着杯子飞快的从钟将军身边走过,他完全可以预料到钟将军心底的暴怒,但是他就是故意的。

    其实有一句话他是赞同的,每一个变态,也许都是被逼出来的。

    钟嘉庆饮了一口酒,扬起了自认为最孝顺的表情,拿出丁和睢精心准备的寿礼,对着钟老爷子半跪着笑道,“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其实没有家,也没有亲人,这一点,在钟嘉庆母亲死去后,他就明白的。

    哦!他那懦弱而善良的母亲啊!

    这时,文阳秋走过来了,照样是客套的祝福,然后,只是一个对视,钟嘉庆就知道文阳秋找他有事,两人默契的走到了一边。

    “我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文阳秋转头瞟过钟嘉庆,最后看向了钟将军,“我想,钟将军应该不知道,你搞出的那个病区是什么样吧!”

    “呵!”钟嘉庆嗤笑,“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跟你说个故事吧!”文阳秋看似很随意的走着,实则把钟嘉庆往不好出去的深处带,“不愿意听吗?”

    “呵呵~我喜欢听故事,”钟嘉庆的心思谁也不好猜,“你说啊!”

    “从前有一个健康的男孩,按照家族相亲娶了一个坚强能干的女孩,生了个健康强壮的男孩,一家人看起来幸福满满。可谁知道,好景不长,这个男孩过了一段时间开始了叛逆,他为什么要步履维艰的按照家族的要求过活,所以,爱上了一个平民女孩。”

    钟嘉庆惬意的抬起的眼眸,摇晃了下杯子。

    “后来,平民女孩怀了龙凤胎,男孩小心翼翼的掩藏着他们的存在,但是,他的家人还是知道了。”

    “大家族女一般都有权利否定这样的存在,但是在男孩的苦苦哀求下,说平民女孩不能离开他,说他的妻子很坚强,没有他也能活得好好的,但是平民女孩不能,她生病了会哭,她想要东西了会撒娇,她会指着她手机问这个女的是谁,但是他的妻子不会,他的妻子只会安排人去买,他的妻子出生高贵受人尊敬,而平民女孩除了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善良的妻子居然认可了这对龙凤胎。”

    钟嘉庆嗤笑,“承认了私生子的主母只是因为懦弱,不是因为坚强。”

    文阳秋抬眼看了钟嘉庆,没有多做表示,只是继续说着,“男孩相信有爱就能化解一切,他不管不顾,冲破重重阻挠把平民女孩带了回来,终于,孩子降生了,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钟嘉庆摇着杯子,嘴角再次带起了她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柔和。

    “可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平民女孩很有心计,她弄死了主母,自己当上了主母,在长子还没长成前,就开始折磨他,灌输给他很多不正确的理念。”

    钟嘉庆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越发的柔和了。

    “被迷障了的男人,很认真的教导着那对龙凤胎,谁知道,他的长子有一天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平民女是个色盲,而她的女儿也是色盲。”

    “所以,他们都该死啊!”钟嘉庆惬意的拖起了下巴,配合着他继承了钟将军的俊美,他的笑容柔和起来近乎温暖。

    文阳秋慢慢的抬起了酒杯,这是钟家的丑闻,掩藏得很好,钟老爷子安排人,亲自让那个女人和她的龙凤胎死于了意外的车祸,随行的那个女人的亲信都死于了那场车祸,这是钟家给世人的答案。

    这是末日前一个月才发生的事情,文阳秋当时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就查了很久,前段时间终于查到了,文阳秋下意识掩盖了,为了达成今天这样的目的,这才丢出来。

    因为,从遗传学上来说,色盲为伴x染色体隐性遗传,男方正常,所以基因型就是xb y;而女方色盲,那么她的基因型就应该是xb xb。他们之间的结合,生出男孩的基因型一定为xb y,一定是色盲;女孩基因型一定为xb xb,生出来的女孩色盲基因型一定是xb xb,就一定不是色盲。然而龙凤胎的女儿是色盲,这只能说明那个女儿不可能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进而,龙凤胎都不是钟家的孩子。

    钟将军被戴了绿帽,而且间接害死了赵家嫁过来的公主,因为一个生了别人孩子的平民女人。

    如果赵家知道,就算为了面子,他们都一定不会放过钟家,毕竟现在的赵家是魔都里,除了钟家文家最大的家族;而传出去了,钟将军仕途被堵不说,钟家都会受到影响,这个丑闻,钟家是极力掩盖的,甚至把可能知道的人都一起在那场车祸里毁灭了。

    “但是,我怎么听说,平民女人死了,是被长子安排人轮j致死,”文阳秋终于放出了重磅炸弹,“她的女儿也被长子杀死了,她的儿子也被长子逼疯了呢?”钟嘉庆做了这么大的手脚,这应该是钟家所不允许的。

    钟嘉庆惬意的拖起下巴,挑眉,“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文阳秋只是从容自若的放出了让钟嘉庆无法释怀的话语,“只是,平民女人没死而已。”

    !!!!

    “哦?~”钟嘉庆的表情如同想到了热恋中的情人一般甜蜜,“她在哪儿?”

    “你得付出点什么,不是吗?”文阳秋如同老练的政客,一步步引着猎物踏入他的包围圈,“要知道,我从不是慈善家。”

    “所以我最讨厌跟你们这些政客打交道,烦透了。”钟嘉庆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挂着满心的喜悦,“你想要什么?”

    “张扬,”文阳秋目不转睛的盯着钟嘉庆的眼睛,“到底是谁?”

    “哈!”钟嘉庆终于笑开了来,“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有闲心跟我八卦,原来是为了扬扬啊!怎么不掩饰下?不过也对,你掩饰也没用,你知道你在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怀疑你了,对吗?你不怕我杀你?我可是末日前就觉醒了异能啊!”

    文阳秋不说话,他目不斜视的看着钟嘉庆的眼睛。

    钟嘉庆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我要是不说呢?”

    “你家人知道她们吗?”文阳秋举起酒杯,隔着光影凝视着钟嘉庆。

    “我当是什么呢?”钟嘉庆一脸亲切的站起了身,“你不知道啊!文阳秋,”他的嘴里好似含着一颗糖,“我没有家啊!”

    正被文阳秋牵着思维走的他,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手下在不同的地方被拦截了,哪怕他们心底再着急也不敢在宴会厅里闹开来,没有人可以接近文阳秋和钟嘉庆谈话的小圈子。

    而这是历久以来形成的惯性,他们两谈话,没人敢靠近,所以钟嘉庆也没发现反常。

    最主要的还是,文阳秋之前没有转变对异能的观念,所以输了一局。

    可这次,文阳秋借的,就是钟嘉庆对文阳秋的固态思维。

    钟嘉庆惯性的觉得文阳秋说出口的,从来都不是文阳秋真正的目的,特别在文阳秋下意识盯着他眼睛想要灌输的理念又是这个他说出口的事件时,钟嘉庆就会下意识的抵触文阳秋的灌输,反方向去思考,最后觉得——文阳秋的目的,不是张扬。

    然而此时,关着张扬的地下室异能闪烁,传信的人心急如焚,钟嘉庆的无线耳机没有响起,文阳秋身上的屏蔽器高强度闪烁。

    哪怕外面的人焦心如焚,钟嘉庆却仍在思考文阳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局,是钟嘉庆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