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第二天中午,安然拿着一包巧克力,看着围着她的如狼似虎一般的人群,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幸福,虽然她每天都在担心自己在小队里的存在,担心自己的安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抛弃,担心自己活不活得下去,但是,她至少还没饿成现在这样。

    “然姐,”葛焕闻走了上来,对着人群露出了恐吓的表情,异能闪烁,一群人退后了几大步,畏惧的看着葛焕闻,艰难的掩饰起了他们的贪欲。葛焕闻知道,其实这还算好的了,前世到后期,这些人可不会远远的看着安然,一旦安然身边没有人保护,估计早就扑上来了,所以见识广的葛焕闻威慑后就没多做什么,只是跟安然说到,“别管他们,我们还是找找吧!”

    “蚊子,”张虚走上前,“你确定这么早,那个人就开始做人牙子的生意了?”

    “末日前他就是贩卖人口的,末日后,他脑子活泛,做起了寻人的生意,找他,能更快找到萧乐颜,”葛焕闻抿着唇,把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吞进了胃里,申流是外人,根本不知道萧乐颜就是文阴悦,而他这个唯一知道的却下意识的躲避文阴悦的存在,准确的来说,他根本不希望文阴悦存在,所以葛焕闻只说,“那是贤哥一直在找的妹妹。”

    江尘看着烈阳,眯了眯眼,疑惑道,“上辈子你们都没找到?”

    葛焕闻顿了下,又觉得对他而言,他觉得文阴悦就不是萧乐颜,所以他们也不算找到了人,所以摇了摇头表示了否定。

    众人很有默契的叹了口气,他们其实真的不想说破,照葛焕闻和张虚的描述,萧乐贤当时作为那个强大无匹的“奇点战队”的总队长都找不到,更遑论他们这个几个小毛孩呢?

    只是看着葛焕闻很积极,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正好也出来了解一下末日时代的人和生活。

    只有庄晓晓默默的掐着手指,皱起了眉头。

    军部。

    “这么有意思的吗?”钟嘉庆扯掉自己手上的白手套,扯了扯身上的军装,笑得开怀,“和睢,还查出什么没有?”

    丁和睢摇头,“暂时就这样了,其实这些都是靠录像、证人口述和查银行流水的,他房间里有烧成灰的纸屑,我没让人碰。”

    钟嘉庆开心的龇牙,“你发现了什么吗?”

    丁和睢站得笔直,面无表情,语气平稳,“我寻找了类似的纸张,但是,”丁和睢抬头看向钟嘉庆的眼睛,“他撕掉的,是很多页,看来是有意识的防止拓印。”

    “唉~”钟嘉庆低叹,“看来性情大变后,有的地方他还变聪明了点?啧!可我咋还是觉得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蠢呢?”

    丁和睢作为一个标准的军人,他站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不发表言论,也不做评价。

    很显然,他的领导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文阳秋那里的内线有什么反馈吗?”

    “文少的眼睛太过锐利,想打入他的内部很难,所以内线没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只是……”丁和睢不知道该不该说,跟了钟嘉庆多年,他实在太明白钟嘉庆的心态有多变态、多不合常理了,所以他有点迟疑,如果因为他提到了伙伴的话,伙伴被钟嘉庆脑子一热处理了。这……

    “说~”钟嘉庆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似乎含在嘴里,又似乎尖锐如刀刺进丁和睢的心里,丁和睢知道,这是警告的前兆。

    而且,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内线说,最近文阳秋动作频繁,而他又靠不进核心区,所以查不到什么信息,”丁和睢说,“只是内线觉得,文阳秋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越风平浪静,他越觉得有问题。”

    “统统都是废话!!”钟嘉庆突然怒气满面,“谁不知道文阳秋是那种人?我比他清楚文阳秋一百倍!问题是,他在做什么?他想做什么?我要的是这个!”钟嘉庆拿着手套砸着桌面,“简直答非所问。”

    钟嘉庆一怒,谁都不敢接话。

    丁和睢急忙弯腰鞠躬,一言不发。

    钟嘉庆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他气恼的把手套砸到桌子上,走到座位上坐下去后就若有所思,最后,突然问了一句让丁和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你觉得文阳秋比我聪明多少?”

    答什么都不对啊!

    你只要答了,就是承认你觉得文阳秋比钟嘉庆聪明,无论你怎么答都是要被削的节奏……

    不会阿谀奉承的丁和睢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说啊!”钟嘉庆似乎真的很好奇,“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鬼才信呢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呢……

    “看来不敢说?”钟嘉庆笑嘻嘻的,“其实吧!”说完表情突然阴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觉得我没他聪明!”

    丁和睢的冷汗瞬间掉了下来,一想到钟嘉庆的阴晴不定,他觉得如坠炼狱。

    “所以说,我这么说……你都不反驳,”钟嘉庆的声线透露着危险,“是真的觉得我没他聪明,是吗?”

    这个时候还不说话!丁和睢就不是情商低了!!而是没有情商了!!

    所以,丁和睢急忙接话,“没有没有!您有您的优势。”

    “哦?~”钟嘉庆的声音拖得很长,饱含疑惑与不明意味的情绪。

    但丁和睢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只能追随着自己的求生欲,说着他也不知道合不合适的奉承话,“您的思维大部分时候是文阳秋想不到的啊!我们才能出其不意的赢的啊!”

    钟嘉庆依旧没有说话,丁和睢绞尽脑汁,“所以,不存在谁聪明,只是在属下看来,您的智慧是无法估量的!”

    “行了!”钟嘉庆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丁和睢,“真没意思!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呢!”钟嘉庆对着丁和睢如同赶苍蝇一般的挥了挥手,“我知道他聪明,用得着你哄骗我?”

    ……丁和睢的冷汗一开始就没停过,这会又滴了下去了。这位爷真是个他不知道该怎么伺候的主啊……

    “不过,”钟嘉庆突然转折,又还丁和睢心底一惊,他八风不动的站姿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既然你都说了我们能出其不意的赢了,”钟嘉庆敲着桌面,笑容邪魅,“我就做些不该做的,做点出乎意料、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也看不懂不是吗?”在丁和睢还想不通的时候,钟嘉庆想得开心就嘭的一声拍桌而起,大笑出声,“反正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的计划是什么!我就都给他打乱了,看他能拿我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

    丁和睢的一身汗终于慢慢的滴到了地上,滴答的,却无声无息。